《安史亂歌》 第七章 密門淵源

作者 ︰ 朱缺

「雙月!雙月!雙月別走!」李炎從夢中驚醒。

「嘻嘻!」卻听得兩位婢女掩面淺笑。她們便是先前追隨門主接納他的兩名婢女。李炎一陣虛驚,滿頭大汗!其中一名婢女見狀,便掏出絲巾要為他拭汗。

「哎!不用了,姑娘!」李炎連連縮身。

「為何?我姐妹倆又不吃人!」那女子撅嘴道。

「不是不是,男女授受不親嗎?」李炎輕言道。

「呵呵!妹妹啊!你就別亂施溫柔了!人家小王爺連做夢都叫著雙月,雙月的!」卻听另一女子嬌笑道。

「姐姐我哪有啊?你還取笑妹妹!」那女子好是不好意思。

「哎呀!兩位姑娘!就別說這些啦!這是何處啊!我看你們相貌還以為你們是西域人,卻不知也會說我們的漢語啊!」李炎環顧四周問道。

「呵呵!你問這啊!當然還是在密室嘍。只是你方才太不識抬舉了,門主給了你一點小小的教訓,現在叫我們姐妹倆在這間房間伺候你!至于我倆嗎?我們是西域人,只是很小便追隨門主來到中原,自然會講漢話了!」那姐姐便回答道。

「哦,原來如此啊!不知兩位姑娘怎麼稱呼啊?我可不想叫你姐姐、妹妹的,都亂套了!」李炎滿臉難為情道。

「呵呵,誰要你叫姐姐啊!我叫紅石,她叫紫石。」兩個女孩中較大的一個道。

「哦,好啊!我記住了。你是姐姐,叫紅石,他是妹妹,叫紫石。」李炎邊指邊道。

「嗯!小王爺,你連睡夢都念著那個叫雙月的姑娘,那你一定很愛她了!」紫石問道。

「是啊!只是我們分開了,她還被青松護法那冷怪物給打傷。現在生死未卜啊!」談到雙月,李炎不禁滿臉悲愴。

「青松護法!他雖然很冷漠,可他不至于太絕情的,你就放心吧!雙月一定沒事的!」紅石微笑道。

「哎!對了,兩位姑娘,我在外面見到的‘黑龍門’都是作惡多端,可不曾知道你們還會是這般的柔情啊!我真的不了解你們了?」李炎好是疑惑。

「呵呵!你還說我們很柔情啊!」紅石、紫石掩面笑道。

「哎!我都真的不了解你們了,還有你們門主似乎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麼壞!」李炎道。

「呵呵!」紅石、紫石依舊笑而不答。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李炎百思不得其解。

「你想知道嗎?」紅石輕問道。

「當然啦!有很多我都還不清楚,就好像呆在雲里霧里一樣!」李炎洽洽道。

「呵呵,那你就必須要听我們講一段故事了!」紫石微笑道。

「故事?」李炎更為不解。

「對!听完這個故事你就會徹底的清楚了!」紅石翹嘴微笑道。

「那我洗耳恭听!」李炎含笑道。

「你知道黑龍門的傳說嗎?這個故事的淵源要從那說起!」紅石緩緩問道。

李炎微微點頭。「听說過一點點!你還是講你的吧!我听著呢?」

「黑龍蛇,頭頂有一朵酷似玫瑰的肉瘤。那種蛇很早便在西域‘精絕國’生存。而且還被當時的精絕女王信奉為神靈,給予最高的優待。其實,在女王沒信奉黑龍蛇之前是有個叫普善的工匠在修葺皇宮時無意間進入了精絕國皇宮的地下密室,那個密室連女王也不曾知道。在密室里他找到了一本智者留下的書籍,上面就有記載著關于黑龍蛇的解說。這種蛇原來毒性很強,而且可以在百步之內傷人,使人致命。更可怕的是,它的血如果沒入人體,便會使人精神錯亂,自爆自殘。普善在知道了這些後便帶著智者留下的書籍到各處講說,希望大家能團結起來,一起將所有的黑龍蛇去消滅掉。那個時候,也有很多人都開始支持他。可是普善的弟弟行善卻大為不滿,他從小就討厭哥哥比自己強。于是,他夜盜智者秘集,瘋狂的往外逃跑,他也想要憑借書上的解說去號召其他各地的人,他要比他哥哥更強。可是,意外的是,書上還記載著如何去利用那些蛇的招法!那天夜里,月光很亮,行善一個人走進精絕國黑龍蛇的臥居之地‘大黑山’。從此幾年,他都沒有出現,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後來便傳出從大黑山路過的商人都神秘失蹤的事跡,而那大黑山又是絲綢之路進入精絕國的必經之道。那時候,普善才知道,一切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也是一個月圓之夜,普善獨自一人走入大黑山,他想去看看這個月夜會有什麼發生。然而,他更想的是希望不要看到不該看到的。

月明了,大黑山在明了月光的照射下卻還是黑色的。大黑山的石質純黑,沒有一絲雜色。普善時不時的望向山邊,這條道路是從山中間開闢出來的,兩邊則是斜立的山壁。山頂風很大,時不時也有小碎石滑下,很令路過的人吃驚,然而,它又是世人進入精絕國的唯一路徑。

普善走在路徑里,偶然感覺一股可怕的氣息襲來。前面的路徑似乎寬廣了許多,路中還立著一些尚未擊碎的大石塊,好似一個進門的陣法。

「啊!」有一種無力的慘叫,普善感覺那叫聲隔他很近,可是氣息在瞬間便暗淡了。

普善往前奔了幾步,明了的月光下,前面大石塊處似乎躺著些人!突然,從碎石後跌跌撞撞的走出一個人,而那人身上似乎有很多東西在吞噬他、撕咬他,他在用力的撕扯著。普善清楚的看見,那人扯下的一剎那,他手中是一條黑色的蛇。普善驚訝,痛苦的望著一切,那人快要窒息的慘哼讓他百受煎熬。

驀地里,他猛地沖出。朝著山周喊道︰「行善,你出來啊!為什麼要這麼做!」

「哈哈哈!哥,你終于肯來找我了。你看到了嗎?哥,這都是我的杰作。現在,那些東西完全听從我的驅使了!」行善從山壁的一邊跳出。

「你!你這個畜生,你害人不淺!」普善指著他罵道。

「哈哈哈哈,又如何,父親不是說你一輩子都會比我強嗎?我要你看看,要讓所有的人看看!我很快就會成為精絕國的巫師,而你將永遠敗給我,我要讓你知道,父親的話也只不過是謠言。」行善大笑道。

「你瘋了,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普善怒道。

「哼!」行善冷哼一聲,將一片樹葉放入嘴中。

尖銳的聲音由他嘴中輕微的氣息與葉片的踫撞散發而來。黑龍蛇瞬間便從四面八方朝他

靠攏,原先在撕咬那人的蛇也應聲攏來。

「呵呵,你都看到了,有些事情不是靠嘴說的!」行善奸笑道。

「哼!你會有天譴的!」普善說完轉身離去。

身後笑聲依舊,依舊詭異,令人無法忍受。

已是翌日,普善立在院里,噓唏著涼氣。他一夜未眠,心里念著的便是昨夜的一切。他的妻子走了出來,呆呆的靠在他的背後,像是在做最後的依戀。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你午時便和燕兒回中原。當初你就不該嫁給我和我來精絕,你應該繼續回去當你的郭家大小姐。」普善長長的嘆息著。

「為什麼?你真的要拋下我們母子!燕兒十歲了,就算你不念我,你也應該……」她有些絕望。

「就當時我對不住你們吧!我會叫人護送你們回去的。」普善望向茫然的天。

她不慌不亂轉身,第一次這麼無助的背道而馳。普善長吁一口氣,氣息在瞬間定格,無比惆悵。

馬車驅馳,她和燕兒還有兩名約五六歲的女孩坐在里面。車窗的小簾子被風吹的時起時落,她們一動不動,望著。

「娘,爹為什麼不走?」小燕兒問著,燕兒是個很乖巧的小男孩,他依偎在娘的懷里。

「燕兒,你爹是心系蒼生的人,你長大了要向他學習!」她的雙眼近乎模糊。

「孩兒知道!娘,外面好漂亮」小燕兒指著窗外。

她望著,呆呆的,不只是在深思還是在感受。

行善面帶喜色的走進這昔日里也屬于他的家,普善立在欄柵處,面帶微笑,默不作聲。

「哦,大嫂回娘家探親去了啊!連燕兒也去了,說到那小燕兒,我這做叔叔的還真是舍不得他啊!」行善故作哀態。

普善依舊一言不發,呆呆的站在欄柵旁,欄柵上有兩只螞蟻,可是它們在爭搶食物,普善正望著它們發笑,而那笑意卻看不出是喜還是悲。

「大嫂她們走了好啊!精絕就要發生暴亂了。」見普善仍不開口,行善便道。

「兩只螞蟻本來是應該一起協作的,可是它們卻為了爭食而自相殘殺,我想,它們一定會被其他的同類給拋棄。」普善慘笑道。

行善走過去,瞥眼一瞧,嘴角掠過一絲輕笑,隨即轉身離去。

行善的背影已經尋不著了。天依舊還是一片灰茫,讓人更覺茫然。

「你還是不肯回頭。」普善長嘆一聲。

「不好了,不好了,女王,二將叛亂!」一位下臣沖進女王的寢宮。

她身著金衫,金衫上各式各樣的珠寶瓖嵌甚多,閃閃光耀。她的手中正玩弄著一只金釵,在那鏡子前,她正擺弄著手勢,不知該插在發髻何處!鏡子里,一張傾國容顏著實可見,眉毛細濃,嘴唇微紅。所有最完美的一切幾乎都屬于她,無不令人驚嘆。

「急什麼!馬上出榜,誰有能力制服二將,朕將欽點他為國師!」女王轉身,笑顏依舊。

「是!」那下臣應聲而

退。

女王走出寢宮,大廳處立著數位甲士。她長長的金衫拖在地上,那金衫上的珠寶依舊金光耀眼。在大廳口,她卻不再前行。她望向天空,灰蒙天際卻瞬間變得有點暗黑。她淺笑,美輪美奐的臉上掠過淺笑,人知道她為何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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