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亂歌》 第二十九章 莫名寒劍

作者 ︰ 朱缺

劍緊握在她的手里,她的腳步看上去穩而不亂。

一番猜疑過後兩人仍等著她的擦肩而過。可是,在相隔不到十尺的地方,她駭然停步。那是張俏麗的臉龐,卻也是張神秘的面孔。看不出一絲的神情,無悲無喜,無恐無怒。她的左眼下半寸處隱約可見一顆黑色小痣,這顆小痣無疑不是她臉上的另一道風景。給她那捉模不透的面色上增添了一個含情的點綴。她一襲青衫籠身,那衣衫配在她的身上,她就好若一只佇立青鳳。殊不知,她的名字就叫駱青鳳。

她一語不言,只是望了望被李炎和紫石所縛的那人。那人先是經受了一陣顛簸,後又被馬狠踢一腳,正屈身崎嶇的石路之上眼中的神色亦是說不出的哀傷與痛苦。

「敢問姑娘是否路過。若閑此路狹小,我們且將馬兒驅開,讓姑娘先行一步。」李炎道。

「嗯!我的確是路過的,正要趕往前方。」駱青鳳應道,聲音卻還暢雅。只是,她說話時仍打量了幾眼那被傅之人。

「噢!那好啊!姑娘請便,我們速速讓開。」李炎道完,便揚手身後,似有讓道之意。

「呵!多謝這位公子的好意。只是,我前去便是為了拜訪朋友。眼下,朋友必然不在山中。我番前去,豈不是白跑一趟。」駱青鳳的臉上始終還是露出了異樣的笑容。

話听至此,李炎奇思。她說要拜訪朋友,為何還沒有去便一口肯定朋友不在呢?莫非當下,他與紫石交換眼神,卻見紫石也是微微點頭。

看來,兩人的想法是不謀而合了。再看一眼那被他倆所縛的山賊,想想之前那女人的舉止。他更加肯定她是為他而來。即便不是專程為他而來,那麼,也很有可能她口中的朋友便是這被縛的山賊。若真如此,那她是路過此處還好。倘若是有人在先前便通風報了信,那可就更加麻煩。

「姑娘為何還未去便知朋友不在呢?」明知自己是明知故問,可李炎還是開了口,或許他是為了一個更真實的驗證。

在此對話之時,紫石頓覺有一股蠢蠢欲動的殺機。她不由得環視著兩側的山面,心中隱隱的不安。她敢肯定,這里早已是伏兵一片,他們正等待著一聲令下,那運籌帷幄之人便是眼前的這風艷女子。

「哈哈哈!」卻聞得駱青鳳大笑幾聲。在那笑聲在這山中揚蕩之時,頓時傳來一陣凌亂無章的聲響。兩側的山面上竟無端冒出成百上千之人,皆是衣衫襤褸之徒,個個手持刀械,或許便是那群烏合之眾。

李炎一視,暗暗苦笑,心卻提高了警戒,只待他們發起沖擊。紫石早知事態如此,因此不慌不亂,卻是在尋求最有效的應對之策。

「怎麼?這群都是姑娘的朋友。」李炎笑問。

這時,先前那被縛之人卻挺身站起。頓時傳來的是他張狂的大笑,或許更應該說是肆虐的笑,讓人聞而反感。

笑後,那山賊頭目卻大聲笑道︰「你猜得不錯,這些人不僅是她的朋友,也是我牛三寨主的朋友。」原來他不僅是個頭目,更是這山頭中的三寨主,綽號牛老三。

他一陣狂喜,卻又見他朝著駱青鳳施禮道︰「屬下參見駱大寨主!」

「怎麼!寨主,駱大寨主。那我們豈不是誤入賊窩。」李炎心中驚嘆。但他也可想而知,這茫茫山中,豈會有那麼好走的路?

「嗯!牛老三。是你的屬下飛鴿傳書通知我的,所以我才派人在此設下埋伏。」駱青鳳沉容道,而她一副肅顏時,卻是更顯冷艷。

「多謝寨主!」

「嗯!謝就不必了。不過,我听你的屬下說你們遇到了兩個武功極其厲害之人。我便想來會上他們一會,可是這兩人?」

「回寨主,正是這兩人。」

「好!我駱青鳳今日便要領教二位的高招。」

「咦!駱姑娘,我們與你無緣無仇,又何必動真格。況且刀劍無眼,我們又有要事在身。我本無心傷害牛三寨主,如今他已安然歸寨,又何苦再動干戈呢?」李炎見她要出招,很想挽回這沒必要的交戈,因此,言辭以退。

「哼!打傷我的弟兄,又讓我蒙羞。你們就想一走了之嗎?」牛老三當即大喝。

「先前」李炎一語未完,紫石卻插上了話,卻見她滿臉笑容,似乎早己想到了解救之計。

「噢!這位駱姑娘、駱寨主可否有個過招的比法?」

「好!既然大家都是女流,那不妨直言。倘若二位中任何一人能勝過我,我便放二位離開,並且派人帶你們出這個山。」駱青鳳言語豪爽,甚有豪俠風範。

「那好啊!我們就一言為定。」紫石含笑道。

「一言為定!」駱青鳳亦是當仁不讓的點頭。

李炎听罷,深知此戰必不可免。他側臉看看紫石,紫石的臉讓綻放著花開般的光彩,似乎她已經勝局在握。

「紫石,待會兒我與她對招,你便看準她的招式。」李炎輕言。

「不,你是王爺,怎可親自動手。況且對方是一介女流,若你出手,倘若勝了,未免他們說你勝之不武。我是女人,理該輪到我。」紫石細言道完,她的眼中亦是含情脈脈。

彼此的雙眸對視,他懂得她的感情。而他自己呢?他似乎已分不清該去愛誰。這個女人已經為他付出了很多,他能理解,但卻不敢理會。或許,他的心中仍念著另一個她。

極短的深情對視,她悄然縱身,未及他的回神與觸踫。而他,只是感覺那張清秀的兩龐突的消失不見,有那麼一點哀傷。

驀地里,劍出鞘,劍光寒。陽光本是溫熱,可是,折射在那柄長劍之上的陽光五一不失去了熱流,而變得充滿寒意。那是她的劍,駱青鳳的「寒鳳劍」。

密陽縱橫的山凹內,卻也見得兩條彩帶交錯。她,紫石。兩條彩帶至她的手袖中閃出,織成一張與柔陽相互交接的密網。而那密網上卻是時不時的散發出陣陣清香,所聞者皆是筋骨渙散,好若醉酒一般,飄飄欲仙。

「寒鳳劍」瞬間揮斬,似乎斬斷了空氣中飄來的每一陣清香氣流,紫石的這道幻術轉眼被她所破。紫石當即收袖,兩條彩帶又若紅龍擺尾般的游走于空際。頓時,兩山面的荒草皆不由自主的騰地而起,被那兩條彩帶揮揚的勁流所驅使。駭然,直直的朝著駱青鳳猛的沖去,似有將其掩蓋之意。

「嘩啦!」聲不絕,削碎一壟壟荒草,眾人不禁見勢退身,躲避那凌亂的碎草知沫。但見駱青鳳劈開此勢,長劍直直抵來。紫石連甩衣袖,一條彩帶又若空中游龍般的朝她擊去。駱青鳳輕擺劍勢,長劍之尖瞬間與那條彩帶之頭相踫。駱青鳳一陣歡喜,但見那條彩帶被凌空斬碎,碎末頓時漫天飛揚,好若天宮飄絮,美輪美奐。

駱青鳳此番勢不可擋,見紫石已毀一條彩帶,不禁欣喜,以為紫石必敗無疑。殊不料,旁人皆是大驚失色。猛然,一條彩帶不知何時已伸至她身後,使勁的纏住了她的雙腿,令她動彈不得。待她回頭看時,才知自己方才一心破那條彩帶卻忽略了另一條。急忙收劍,欲回斬那條彩帶,放開自己那被縛的雙腿。霎時,又一條彩帶自紫石衣袖沖出,狠狠的束住了她握劍的那只手腕,此時的她已是前後都難顧及,身體被凌空舉起,好若一只被蜘蛛捕食的獵物,只待宰割。

「啊!寨主!」牛老三當即大喝,持刀跳上前來。

「牛老三你站住!」駱青鳳大斥一聲,牛老三頓時不動,昂頭苦望著她。

「各位,我已敗了。」駱青鳳道,聲音卻很響徹,似乎她並不把輸看得很重。

紫石將她放于地上,頓時撤招,滿臉含著微笑。

「妹子!好一招‘自毀長城’,連我也中了你的套。」駱青鳳笑道。

「呵!駱寨主取笑了。要論真功夫,我可不是你的對手。」紫石道完,微笑著望望李炎,卻見他沉容略緩,似乎在贊揚她的出色。

「駱寨主,如今我們勝了,那也只好請您高抬貴手,放我們出行了。」李炎笑道。

「呵呵!當然,不過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你們和我回山寨同樂一宿,明日我再令人帶二位離開如何?」

紫石、李炎相視一笑。再看看這漸漸昏暗的天,想想這山路的凶險,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黃昏將至,在這快要漸黑的時候他們都已離開。山路中是一片歡笑的聲跡,那是他們一路離開時的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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