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亂歌》 第三十六章 復仇之旅

作者 ︰ 朱缺

北城門,雖然高秀岩已經帶著數萬的隊伍離去,但城內亦是沒有絲毫的松懈。樂談風高坐于馬上,那匹馬正閑散的甩弄著馬頭。他的身旁亦是隨從上百,個個手持長戈,將他團團圍住。他仍躊躇著遠方,或許是在神思。然而,在這個時候,他也許毫無警惕。他也許不知自己身旁不遠處黑斗篷下正有一張怒目相視的面孔,也或許不知她手中的劍正顫顫出鞘,更或許不知那身姿便就是駱青鳳。

「回去!」樂談風不知怎的收回了神思。他勒轉馬頭,便在兵叢中爭先離去。士兵依舊將他圍繞,伴隨他兩側朝城內深處走去。

駱青鳳寒劍在手,那截透露著殺氣的劍鋒還是無聲的歸置鞘中。因為,她要理智。樂談風的武功並不弱,而且他的身邊盡是隨從。雖然他們算不上身手不凡,但畢竟她寡難敵眾。而方才,她的那點沖動,只不過是因為想起了他的所作所為,他的身上,背負著全寨人的血債。可是後來,她卻覺得她應該冷靜,因為,她是為寨內眾多死去的弟兄報仇的唯一希望。

她要等,等到他的身邊空無一人。她便可以暗中接近,將他所欠下的債一一收回。而那個最好的下手地方,便是高府。最好的下手時間,便是晚上。

夜來臨,就好像將這座空寂的城池放進了一個黑色的格子。格子上有一雙眼楮,炯炯有神。那是她,駱青鳳。她第一次翻進這偌大的府院,唯一能給她的感覺便是壓抑。而她在尋覓,尋覓樂談風。

木廊悠長,但見她閃爍不定的身影。

隱隱約約,傳來兩名女子的嘀咕之聲。她當下警示,提劍輕輕向上一躍,便閃身到那廊頂。木廊內果真走來兩名婢女,婢女手中端著幾樣葷菜,尤為顯目。然而,兩人也不時議論紛紛。

但听一婢女輕道︰「她也真是的,還真是小姐脾氣。什麼都不肯吃,這明明是她的錯嗎?可公子竟把火發在我們這些丫鬟身上。」

「就是啊!不過她也挺可憐的,一來這便終日悶悶不樂的。」另一婢女說道。

「你說她是想什麼呢?咱們公子一表人才,對她又如此溫情。若是換做我,定感動得流淚。」之前那婢女嬉笑道。

「美了你!快別說了,趕快送過去吧!不然待會兒又要挨公子的罵了。」

那婢女道玩,兩人便匆匆向廊道深處走去。

駱青鳳輕身縱下,當下尋思︰「她們口中所道之人是誰?莫不是哪家的黃花閨女被樂談風給鎖身如此?」

思索片刻,她毅然的朝廊道深處追去。然,亦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她時刻留意著四周的動靜,在山寨的那些時光,她也學會了夜行的宗則。那便是要真正的做到人、心、手、腳四者合一。這樣,不僅可以感預身邊的一切,而且到必要的時候也可發起出擊。

木廊看似悠長,,卻也轉眼逐盡。然後,便是靠近一座房屋,遠遠的看去,屋內一片燈火。透過了紙窗的的燈火卻是顯著微紅之色,看上去是那般的平靜,里面沒有任何風波。

兩名婢女在門口通告一聲便推門而入,房門又瞬間關上。

關門的那一剎那,屋內傳出的是兩名婢女的恭敬之聲。

「奴婢參見公子!」

「啊!公子。樂談風也在里面?」駱青鳳心中暗道,頓時兩眼發紅。一股油然而生的沖動似乎在逼迫著她猛地拔劍沖入房中。

霎時,屋內又傳出另一女子的聲音,對她而言,卻似乎很熟悉,

「你到底要讓我等多久?」

「啊!是紫石妹妹。」駱青鳳頓驚失色。

「呵!小姐何必心急。再怎麼說,也得養好身子,也得進食啊!」屋內又傳出樂談風的聲音,聲音中听似夾雜著淺笑、

「我吃不吃東西與你無關。小女子自幼吃慣了粗茶淡飯,你們這些大魚大肉我實難下咽。」紫石氣道。

「呵!小姐這樣百般刁難,不就是要見李炎嗎?難道這輩子你都忘不了他?」

「啊!怎麼回事?李炎和紫石妹妹都被他給擄來了?就憑他的武功,難道李炎和紫石會不是他的對手?看來樂談風是把李炎和妹妹分開關起來了,不然也不會說出這番話來。那我是不是應該先去打探一下李炎的下落?或許他就被關在這院內。」駱青鳳沉思。

沉思之時,屋內紫石卻未有回音。

「呵呵!要是在下告訴小姐那李炎已被我師父給殺了,你會信嗎?」

「什麼?你……」

「哈哈哈,小姐是不是也要終身對他念念不忘?」

「是,終身不悔!」紫石說得那般堅決。

「咦!不會的。樂談風絕對不會殺李炎,他若要殺他,在山寨就動手了,又何必將他擄走呢?」身處屋外的駱青鳳卻是早就猜破了樂談風的謊言。

「呵呵!難道小姐就看不出在下對你的心思?為何非要對他死心不改?」

「哼!你個該死的樂談風,竟敢打我妹妹的主意!」駱青鳳听得暗暗發恨。

紫石一時語塞,她不想再听他言語,他的話,讓她覺得惡心。而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這樣一個不擇手段之人。

「其實,在下自那日寨內一見小姐傾城容顏……」

「抓刺客!抓刺客!」駭然,屋外傳來幾聲呼喊。立時讓屋內的樂談風大吃一驚,本想一傾心中之想。卻不料,被這呼喊給無情打斷。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晴,隨即猛地轉身,開門沖出。兩名婢女聞聲外面有刺客,卻是嚇得相互簇擁在一起,瑟瑟發抖。唯獨紫石,聞如未聞,一動不動的坐在桌旁。

屋外並無任何大亂,只是幾名家將在庭院的花園中胡亂的搜尋著。

「到底怎麼回事?」樂談風勃然大怒。

「回少主!剛才末將見到一個黑影。」一名家將道。

「哦,你便認為是刺客?」

「回少主,那黑影好是詭異,所以末將才……」

「好了!不用找了。剛才這麼一番大叫,她肯定也已經不在了!」

「是!」

樂談風說完,正欲轉身再次進屋,卻見兩名婢女也收拾好一切走了出來。再一瞧時,那紫石房中紅燭已然熄滅。

「你們怎麼就出來了?」樂談風問道。

「回少主,小姐說她累了,要好好休息。」一婢女應聲道。

「哦!那你們先下去吧!」

婢女施禮而退,樂談風卻心中甚惱。他本想再借機進入房間的,可是紫石已經休息。他若想博得芳心,自然不敢魯莽行事。苦嘆過後,他只得默默離開。

紫石房內,她方才是故意熄滅了蠟燭。

這時,她已經躺在了床榻之上,她在思索,自己該不該月兌身?還有,李炎究竟被他們帶到了何處?正思索之時,乍聞屋內一絲響動。聲音很輕,似乎是很小心翼翼。這使她第一個便想到是那樂談風,因為她知道樂談風對她心懷鬼胎。

她裝作全然不覺,紋絲不動的躺在那床上。駭然,她感覺那人在朝床邊靠來。猛地,她提勁于右掌,心想待她再進兩步便要出手擊他一掌。

「一步,兩步。」她在心底里憑著自己的感覺數著。

驀然,她輕騰身姿,右掌猛地擊向黑暗之中。那力勁似乎帶著她女兒家最頑強的防衛,在黑里產生了一股極強的風勁,似乎要將整個黑都給震開。、

「啊!有掌勁!」那人猛地感應,瞬時退身。然自己的左手還是推出,欲震開她的手腕。卻不料,自己氣勁乃被迫發出,遠遠不足紫石手中勁力。這一交腕,且是自己腕部如遭電擊,當場被震得離開。

「喂!是我妹妹!」駱青鳳當即輕道。

「啊!你是駱姐姐!」紫石亦是驚訝。

兩人這才撤招,模黑擁在一起。黑暗中,暗暗流暢著兩人的歡喜和激動地喘息。

「姐姐怎會找來?」

「妹妹受苦了!」駱青鳳的聲音變得有點低沉。

「我沒事!只是,我和李炎卻未能保住山寨!」

「這不怪你們!怪只怪樂談風太過狡猾。好妹妹,快給姐姐說說,究竟是誰擄走了你們?」

「是個黑衣蒙面怪人!」紫石輕道。

「你們都沒見過他的相貌?」

「沒有!但是,他懂得‘黑龍門’的‘駑蛇之法’。而且手法不比我們之前遇到的長老差,我相信他是‘西蛇門’的人,而且是非常厲害的人。」

「啊!什麼是‘黑龍門’?又是什麼法?姐姐我都听不清楚。」駱青鳳近似迷糊。

「噢!這個,總之他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好!那妹妹你快隨我離開,這些事情日後再說!」

「這……」紫石猛然想起了李炎,當下猶豫不決。

「怎麼了?難道你不想走?要繼續受那惡魔的氣。」

黑暗中,紫石有些發愣。她望著這黑暗中近在咫尺的她,一樣看不見。而他呢?在哪兒?是生還是死?

「他說他師父帶走了李炎,不日後會回來。若看不到我,他師父便會殺了李炎。」紫石吞吐道。

「哼!你連那人面獸心的話也相信!」駱青鳳甚為惱火。

不是,我是怕……」

「怕什麼?」

「怕我走了,他會將那些怒火發在那兩個婢女身上!」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擔心他倆……不行,今晚無論如何我也要將你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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