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亂歌》 第九十九章 紅果奇威

作者 ︰ 朱缺

李炎在那大樹下等了許久。過了會兒,唯見紫石手中拿著根燃木緩緩而來。李炎快步向前,迎上了她,嘿嘿笑道︰「紫石,我可找到寶貝了!」

紫石不解,嘟著嘴道︰「是什麼呀?」

李炎又模了模衣兜,道︰「先過去吧!等到了那邊我再告訴你。」

于是,兩人便沿原路返回。不出會兒,便繞過了那寒涼的水潭,到了火堆旁。李炎笑笑,叫紫石坐下。兩人屈身篝火旁,李炎這才從衣兜里拿出了那兩顆果子,捧在手中便遞給紫石看。紫石一瞧那兩果子,只見果身通體透紅,形狀卻如市間雪梨。不由問道︰「這……這是什麼呀?」

李炎滿面茫然,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是,我找這兩個東西可真累了我半天。紫石,你說它能吃嗎?」

紫石雙眉微蹙,搖搖頭道︰「我看這果子紅得這麼鮮艷,不見得沒有毒。」

「啊!」李炎驚訝一聲,連忙縮回了手,笑道︰「那我這就去把它扔掉!」

見李炎說要扔掉,紫石立馬阻止道︰「哎!別啊!我看這兩個小家伙長得倒挺可愛的,你就這樣扔了多可惜呀!況且,有沒有毒我也說不準,畢竟我們又沒有嘗過。」

「嗯!言之有理。」李炎暗暗點頭。忽然,他手一閃,紫石定楮一瞧,竟不知何時李炎竟已經將一顆紅果放到了嘴里咬了一口。那果子入口甘甜,咬下的那一剎那,且是紅汁溢出,在李炎的嘴里染了滿口。紫石瞧著他嘴中的紅汁,心兒一顫,驚疑是血,還以為李炎中了果毒,忙搶過他手中果子,立馬叫道︰「快別吃了,有毒……」

「有毒?怎麼了?我沒事啊!」李炎困惑道。

紫石一愣,呆了呆,顫道︰「你……你真的沒事?」

「對啊!我沒事!我只是想試試看這果子有沒有毒。現在,我已經吃過了,我沒有事,那就證明沒有毒了。所以,紫石你就盡管放心吃下它吧!」言罷,將另一顆紅果放到了紫石手里,嘻嘻亂笑。

「你還笑……方才可把我嚇死了。我還以為……」紫石撅著小嘴。

李炎大笑一聲,道︰「你還以為我中毒了是吧!這果子的汁液是紅色的,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會誤會是血的。」

「噢!你知道干嘛不早說?」紫石有點氣憤。

「嘿嘿!我是故意的。」李炎笑笑,抓住紫石的手,將她整個身子摟進了自己懷里,然後道︰「我這樣不就更加知道了你對我的情義了嗎?」

紫石粉唇一癟,靜靜的靠著他結實的胸膛,道︰「你……你真是個傻子。我以後不許你再這樣魯莽了,要是,方才這果子有毒怎麼辦呢?你若就這樣……那我……」

李炎將紫石摟得更緊,呼吸著她的發香。他笑著道︰「傻瓜!我怎麼會死呢?我當然也不會丟下你的。方才,我是怕你餓了,所以才大膽嘗試這紅果的。不過,我身上有魯大哥給我的靈丹妙藥,所以我才敢那麼大膽。」

「嗯!總之,以後我不希望你再這樣魯莽了。」紫石雙手捧著紅果,默默的依附著他堅實的胸膛。身旁,火勢旺盛,將兩人的身影映在灰茫茫的地上,看上去是無比的幸福與知足。

過了會兒,李炎瞧見紫石竟好似漸漸的疲乏將要昏昏欲睡了。忙將她叫醒,笑道︰「怎麼了丫頭?你要睡覺了?」

紫石被他一弄,倦意初消。笑笑道︰「沒啊!方才是因為太累了。」

「哦!難道你這麼快就不餓了?」李炎笑問。

紫石一听,這才想起自己手里尚還拿捏著那顆紅果,不由淺淺一笑,問道︰「那你呢?你吃完了?」

李炎嘻嘻一笑,道︰「我那顆當然吃完了。告訴你,我也不知怎的,我那顆果子一下肚,竟然連饑餓和勞累全都消失了。」

「呀!這果子還那麼神奇?」紫石笑了笑,輕撫著那顆紅果,看著那果子嬌紅的樣子,她竟有些不忍下口了。可是,李炎卻死死的盯著她,她若不將這果子吃下,定然會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于是,她張口,緩緩的咬下。果真入口甘甜,香流飄蕩,果汁在她的嘴里溢出,滋潤了她粉紅的小唇。這麼新鮮的果物她還當真是第一次嘗到,想不到竟會是在這暗無天日的洞中。紫石一面品著,一面暗驚這洞內的奇妙。

不出會兒,紫石也將那紅果吃得一干二淨了。可是,奇怪的是,這果子形似雪梨,可是果肉之內卻無果核。直到紫石吃完,才發現這一點,暗暗吃驚,還以為自己將那果核都吃下去了。紅果入月復,紫石當真也覺得饑餓疲勞全消。而自己體內就好像精力充沛一樣,既沒了倦意,也沒了睡意。

瞧見李炎仍在看自己。紫石便覺不好意思,咬唇道︰「哎!呆子,你又發什麼呆呢?」

李炎被紫石一叫,才醒悟過來。他望望頭頂,道︰「那洞口已經黑了,看來外面也該是夜時了。不知柔兒姑娘怎麼樣了?對了,還有我那匹馬兒……」

听著李炎的惆悵之聲,紫石心里也暗暗難過起來。兩人無端落入這極深的黑洞內,那又該如何出去呢?她暗暗猜想,倘若出不去,如此長久的呆在這洞內,勢必等不到老死也會先被餓死。

「哎!對了。紫石你不是還沒有告訴我那個用掌風殺人不見血的人是誰嗎?」李炎突然想起此事,急忙問道。

紫石看看他,道︰「嗯!這件事情已經發生兩年了。」

「噢!兩年前。你不是說你從來就沒有出過‘東門’嗎?那你怎會見到他殺人不見血?」

紫石聞話,咬咬嘴唇道︰「那件事情就是發生在‘東門’內的。所以,我才會親眼見到。」

「發生在‘東門’內?是你們‘東門’的人?」李炎問。

「不是的,我是在後來才知道他是什麼門派的人。那次,正好門主不在門內。對了,以前我們‘東門’是有一個副門主的,這個你不知道吧?」紫石道。

「副門主!李炎驚異一笑,又道︰「這個我倒真沒听說過,你們門主也從未對我提起過。」

「嗯!那你就听我細細講解吧!」紫石談到此,神色竟有些哀傷。然後,她繼續道︰「那次,門主不在門內,一切的重大事物都交給了副門主處理。副門主為人敦厚,平日里待我和紅石姐姐都是如同愛女一般,從未把我倆當成婢女來看。因此,我和紅石姐姐也就非常的敬畏他的為人。可是,可是就在有一天。門內突然闖進了一個鬼面人,他武功極其的厲害,我和紅石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也不知怎的,他卻並不傷害我倆。而是,直接奔了副門主的書房。後來,我和紅石姐姐趕到,就看到他倆在里頭打斗。我們本以為,憑副門主的武功,那人是無論如何也奈何不了他的。可是……可是……」

紫石說到了此處,實在是難以再言。雙眸中也早就憋出了淚來,淚水劃在了她清秀的容顏上,讓李炎看了,心里不由生出一絲同情。

「好了,紫石你既然難以說下去那就不說了,剩下的事情我都能猜得到了。」李炎苦眼望著紫石。到此刻,他更加的知道,紫石是一個多麼重感情的人。

紫石含著淚水,撅著小嘴。忽然,她又道︰「後來,副門主被他一掌打得倒下了。我倆都驚嘆不覺,好在‘青松護法’突然回來了,又與他打斗了幾個回合。可是,還是讓他給跑了。臨走之前,他大笑一聲,說什麼自己是‘水鬼門’的門主‘鬼尊’。要我們日後如果想找他復仇,盡管去‘水鬼門’總舵找他……」

「‘水鬼門’,他是‘水鬼門’的門主!」李炎驚訝一聲。

「嗯!怎麼了?你知道‘水鬼門’?」紫石奇眼問道。

「呃!這個……」李炎心里忐忑不安。想了許久,終于還是把自己和駱青鳳在大同與「水鬼門」結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紫石恍然大悟,道︰「噢!我只知道你假扮公子楚雄,卻不知你和駱姐姐也跟‘水鬼門’結下了如此仇怨。」

李炎听罷,淒苦一笑,然後極為認真的道︰「紫石,‘水鬼門’已經發布了‘江流湖海追殺令’追殺我。我日後出去的話定然會被‘水鬼門’的門徒追殺,今後的日子定會是漂泊不定。那樣,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紫石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忽的「噗嗤」一笑,道︰「你干嘛這麼嚴肅?」

「紫石,這是關系到你的終身幸福,我怎能不嚴肅呢?」

「好了!我的傻蛋,難道你還不了解我的心嗎?只要有你,我何懼什麼追殺?只要有你,我哪怕什麼漂泊?我紫石今生認定,除非我死,定然不嫁他人。紫石無志,只願至死陪伴我心愛的情郎。」隨即,便羞答答的靠進了李炎的懷里。

「哎!你……」李炎嘆了口氣,道︰「紫石,定然你跟隨了我,那我勢必要粉身碎骨也不容許他人傷害于你。」

「有你這句話,紫石今生心安!」

「能得如紫石心愛之人,我李炎今生何欲?」

兩人各自相擁,這感人肺腑的話語無時不在他倆耳際回響。或許,兩人在此立下的誓言,勢必將會各自永記在心里,成為最真摯的財富。

相擁片刻,李炎忽的憶起了那已死去的「狂刀」吳須,便將紫石緩緩推開,道︰「紫石,我們是不是應該將這吳老前輩給好好安葬啊?」

紫石听言,甚覺有理。輕言細語道︰「嗯!好吧!我們這就去將他安葬。」

言罷,起身看看躺在地上的「狂刀」,又望望李炎。道︰「就葬在這里嗎?你用什麼掘地?」

李炎笑了笑,默默不語。然後,只見他緩緩的向前走了數步,看著地上插著的那柄長刀,一手猛然拔起。李炎打量著刀鋒,不禁贊道︰「這果真是一柄好刀!」

這時,只見李炎提刀而返,走到紫石身畔。隨即笑道︰「紫石你且看著,我要用這長刀在地上砍出一道長坑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李炎雙手一舉,長刀揮下如帶狂勁。這一刀落下,霎時,「轟隆」一聲,地上刷的一下就現出了一道

略似長溝的土坑。整個洞內,也只听得那「轟隆」之聲,回蕩了半天,久久才消。

紫石看著這一切,問道︰「自從那次在‘望雲山寨’分別之後,你的武功真是大不同前了。這些都是那公子楚雄傳授于你的?」

李炎點頭稱是,一面將地上的「狂刀」吳須背至坑內,然後又為他整理好了發髻和衣衫,便將他那柄長刀也物歸原主的放到了他的胸前。

「‘狂刀’前輩,您安息吧!至于您的仇,我定會幫你報的。」李炎道。

然後,李炎起身又在四下尋了些石塊,堆積在一起。又將周圍的土沫聚集起來,一一灑在這石墳之上。

「前輩!晚輩能力有限,只能作此簡單的墳墓,望前輩不要見怪。」

紫石默默的看著李炎,直到他將「狂刀」安葬完畢回來,她才沒再守望。李炎回來的時候,已是滿臉汗水,紫石含笑為他擦去汗漬。不想,李炎突然抓住她手腕,道︰「紫石,你有沒有覺得自己體內的內勁有了很大的提高?」

紫石不解,搖頭道︰「你說什麼?我都不明其故了。」

「哎呀!我是說我方才使那一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內勁提升了不少。我就是不知道原因,才向你問一下的!」

紫石愣了愣,道︰「你提升了內力,那自然是好是,或許也是你修煉的結果,可是,我又沒有修煉,哪會有所提高呢?」

「你當真沒有提高?不如,你且發一掌試試!」李炎道。

「哦!說了沒有你還不信!」紫石起身埋怨道︰「難道你想要看我出丑嗎?」

「沒有!紫石你不要誤會了。盡管朝這黑暗處發一掌試試看!」

紫石無奈,嘟著小嘴。面朝那水潭外邊的黑暗之處猛然發了一掌,這一掌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用了幾分力氣。只是,自己出于無奈而隨隨便便的就這麼一推而出。可是,不想洞內立時為掌勁所憾,這黑暗之處只听得石塊亂響,好似那洞壁都給震穿了一般。

「呀!我哪來這麼大的力氣?」紫石看著自己手掌驚訝道。

李炎也瞧得驚嘆,嘿嘿一笑,道︰「紫石,這可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嗯!你快說這是怎麼回事?」

李炎沒有多想,接道︰「適才我就想過了,我們一無修煉,二無得高人傳授內力,怎會無緣無故的又提升了內力呢?原因只有一個,我想就是我們方才食下的那顆‘紅果’。」

「紅果!你是說它增加了你我體內的內勁?」

「不錯!」李炎點頭道︰「看來你我都小看了那果子。它不僅可以使人精力充沛,忘卻疲勞,而且它更可已令人的內勁大增……」

「什麼?天底下竟還有這種果子?」紫石幾乎不敢相信。

「本來我也不信,但是方才讓你試了一下掌力。到此,我便不得不去相信了。」李炎笑笑,又道︰「紫石,看來是蒼天要救助你我二人,我們出洞有望了。」

「真的,我們真的可以離開這洞穴?」紫石高興不已,可是喜悅過後竟又有些哀傷。李炎瞧她神色,知道她定是想到了離開這洞穴之後兩人便要過著到處漂泊與被人追殺的生活。話至此,試問天底下哪人不希望能與自己心愛的人過得安寧呢?誰又願意一天到晚顛沛流離?誰又願意一年四季總在別人的刀口上過活?

李炎默默嘆了口氣。隨即,望望紫石方才發掌的那黑暗之處。火苗,「噗」一下,竟向後退去了,就好像前頭有風作怪一樣。

風,想到風李炎頓時一愣,道︰「紫石,你快看這火勢。」

紫石瞧見,機靈道︰「這火苗在飄蕩!天啊!是有風。」

「對!這風刮來的方向便是你方才試掌的那邊。看來,你這一掌果真還不輕啊!」李炎笑道。

「你又取笑人家!」

「嘿嘿!」李炎拉著紫石,取了一條燃木作為火把,道︰「紫石,我們且到前面去看看。說不定,還真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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