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亂歌》 第一百三十四章 風過雲起

作者 ︰ 朱缺

公子異雙目發紅,深深的凝望著林木旁的柔兒和樂談風。

「是你,臭丫頭你為何還沒有死?」他的嘴里發出了詛咒似的惡罵。

柔兒自在的一笑,回道︰「我為何要死?」

「哼!你個臭丫頭。若不是你的出現,我叔父又怎會死去?」

听了這話,柔兒不由掩嘴大笑︰「好你個公子異,虧你還是堂堂‘西門’的門主?怎的腦子如此的不靈活?試問你叔父的死是我親手釀成的嗎?與我何干?」

「哼!你還敢狡辯!今日,我便要先取了你的性命,再去找那姓齊的報仇!」

公子異摒棄了悲傷。說罷,雙手一抖,麻孝立時揚起,他的面上也陡然現起了猙獰之色。適才,在他雙手一抖的同時,兩只青袖中早已冒出兩條黑色毒物來。這柔兒和樂談風都知曉,此乃「黑龍蛇」,是「西門」的至毒之寶。

看著這兩毒物飛襲而來,樂談風頓時心中一慌,本想率先避開。可是,一瞧柔兒仍立在那里一動不動,且是雙目依舊射出渾然不懼的眼神。當下,他自己也不好退去了。只得硬著頭皮,顫著嘴唇陪她死死的盯著那兩襲來的毒物。

公子異的眼里充滿詭異,他暗暗哼笑一聲,道︰「該死的丫頭,這回我看你死不死?」

可是,柔兒依舊不懼,臉上掛著微笑。突然,只見她左掌一提,五指相並,駭然間厲喝了一聲,左掌已擺出了一招猛勢。剎那間,只聞「啪」一聲,兩條灑毒黑蛇竟被這一掌之下的猛勁給震得四分五裂了。

「啊!」公子異大吃了一驚,就連柔兒身旁的樂談風也幾乎驚呆了。他們都不知柔兒看似嬌小,身上卻暗藏著如此了得的功夫。

「你,你這是」公子異詫異道。

柔兒撇嘴一笑,回道︰「這便是我‘樂極教’的‘樂極神掌’第一式‘蕩氣回腸’!」

「‘蕩氣回腸’」這話卻把樂談風嚇了一大跳,他還記得自己是在李炎的手下吃過這掌法的厲害的。當日,在大同的時候,李炎為了救走紫石,就是用了這掌法將他給一掌震落了水潭,為此他還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丟了很大的面子。

「‘樂極神掌’!」公子異有些震驚。但是,這驚訝過後,他頓時又爆喝道︰「哼!我管你是什麼掌。總之,今日我定要取了你的性命。」

說罷,一躍而上,勢如猛龍。他凌空快走,猛然間虎嘯一聲,單掌擊下,這一掌,集落勢與他體內的勁氣,自然是沉不可言。可是,偏偏柔兒看也不看一眼便迎掌而上。兩人手心相對,各自只覺勁氣游走,手心炙熱無比。

這時,只見公子異面容拉緊,一咬牙,手勢又向下進了幾分。可是,這柔兒雖嬌小卻不弱小。雖身處下方,但掌勢不見削弱。瞬時,只見她雙目一股,已暗暗的再度提起了一股勁氣。

公子異頓感掌中受擠,有種就要爆開的感覺。他暗暗驚道︰「這丫頭當真了得,竟暗藏了這等厲害的掌法。」

驀然,,只听「吥」一聲,,那聲音就如布裂一般。恰時見得,公子異整個人都向後飄了去,柔兒也收了掌,可是身子亦向後滑出了數步。

「柔兒姑娘,你沒事吧?」樂談風急忙奔將過來,問道。

柔兒手一揚,看都沒看他一眼。瞬時,但見她朝著早已落到墳頭的公子異道︰「你還想要與我打嗎?」

公子異眼一橫,怒氣道︰「你以為我殺不了你嗎?」

「那倒不是!」柔兒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道奇妙的計謀來。

「公子異,你費了這麼大的勁都殺不到我,那又何苦再與我動手呢?你我也清楚,真正害死你叔父的人是誰。你何必非要找我當他的替死鬼呢?與其這樣,還不如我們聯手」

「聯手!」公子異忽而一笑,接著道︰「你不是已經報了仇了嗎?為何還要與我聯手?」

柔兒輕笑一聲,忽然美目一轉,說道︰「對,我的大仇確實已報,但是我還有恨,我要為我的恨報仇。而你,恰恰要為你死去的叔父報仇。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聯手。」

公子異一听,覺得此話也不無道理。這才漸漸的平定了心中的憤怒,道︰「那你且說說看是怎麼個聯法。」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不過,我可丑話說在前頭。我公子異如今已是一無所有,叔父一死,‘西門’的一切也不再屬于我。到時候你可不要嫌我是個累贅!」

「你這是說的哪里話!「柔兒笑了一聲,又道︰「其實,我與你聯手,要的並不是你在‘西門’的地位,那也自然而然的與你還是不是能號令‘西門’都沒有任何的關系。我要的,是你擁有與我一樣的仇恨,是我們的同仇敵愾!」

「好,那你說我該怎麼半?」

听了這話,柔兒瞧了一眼身旁的樂談風,隨即紅袖一甩,已然將一本藍皮冊子舉在了手里。她銳目看著公子異,說道︰「你可知道這冊子里是什麼?」

「什麼?」

公子異和樂談風都很好奇的望著。

「這里頭是我全本抄錄的‘樂極神掌’心法與圖解。只要你們答應與我聯手,今後你們都可以練習這套掌法。」她指著公子異和樂談風,頓時又放聲大笑起來,然後那笑聲中夾雜了她似苦似怨的聲音。

「李炎啊李炎!你萬萬都不會想到吧!我已在短短的幾日內就將這秘笈照抄了一遍。日後,倘若你一人學會了此掌法,而我三人也不會懼你。哈哈哈哈!」

公子異心頭一陣歡喜,道︰「你此話可當真!」

柔兒止住了笑聲,道︰「句句無虛!」********************************************************************************

光線淡薄,這眼前亦是一座新墳。

墳里頭埋葬的便是公子楚雄。那個曾經在西域江湖里赫赫有名的人物,那個曾一度懷有遠大抱負,想解開東西兩門恩怨的善者。可是,如今他死了,就像他的夢一樣,永遠的在他身上化作了不可能。或許,在若干年以後,江湖中便不會有人再記得他,而他也將化作了一杯塵封的黃土。

這是齊府的後山,魏突、閻劫、朱晚平和水萬千在拜祭了公子楚雄之後便紛紛告辭離去了。李炎雖不忍水萬千離去,但最近在長安城內發生了太多令他傷感的事情,他也沒有極力的挽留他。因為,他知道水萬千是一個真正的江湖中人。而自己,遠遠不是。

墳前還剩下四個人。李炎、紫石、雙月和無淚。

四人在公子楚雄的墳墓前默默哀傷了許久。忽然,听得一聲烏鴉的哀啼。這一聲啼叫恰時將四人震醒。遙望天色,才知已然到了傍晚,野鳥都已歸巢,靜靜的沉靜在了自家的溫巢之內。

不知不覺天暗下來了,如此的漸過朦朧,無時無刻不透露著天空的寂寞,讓本就哀傷的四人更增添了幾分的哀傷。

「無淚,不要再傷心了,我們帶你去看齊大哥好嗎?」雙月微笑道。

無淚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她雖然強忍著淚水,但是畢竟死去的是他多年未見的生親,難免有些哀傷,情不自禁的就落下了酸楚的眼淚來。

她點點頭,問道︰「他,他還好嗎?為什麼我到皇宮內一直都沒有看到他,他是不是受了傷?」

「放心吧!齊大哥有門主的照料,他不會有事的。」

「啊!天啊!你的意思是說他真的受了傷!」無淚有些激動。

見無淚如此心急,李炎忙道︰「是這樣的無淚,齊大哥確實受了一點小傷。但是,現在門主應該將他帶回來了,我們可以進去看看齊大哥!」

「好!那你能帶我進去嗎?」

李炎呵呵一笑,看了看身旁的紫石,尷尬問道︰「紫石,他是‘西門’中人,你會允許她跨進‘東門’的大門嗎?」

紫石也不敢擅作主張,輕聲道︰「我看還是由我前去稟報一下門主吧!」說完,她就摟著輕紗,緩緩的走去了。

可是,沒走幾步就踫到了滿頭大汗的‘綠柳’護法正慌忙的奔來。

「‘綠柳’護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竟如此的慌張。」

綠柳來不及歇一口氣,急道︰「紫石,不好了!」然後,他又朝著紫石身後的三人喊道︰「諸位,發生大事了。請快快隨我進入地窟去吧!」

「‘綠柳’先生,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李炎問。

綠柳眼圈泛紅,瞧了一眼四人,淒淒笑道︰「你們都別問了,門主他」他嘆了口氣,又說道︰「你們還是自己隨我進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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