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亂歌》 【重生卷】第十六章 竹谷驚遇

作者 ︰ 朱缺

李炎忐忑不安的躲進了人群。他回望身後,再也看不到了紅石和紫石,心里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紫石,很抱歉!我暫時還不能與你相見。」李炎的心里有些難受,面對自己心愛的人,他卻要逃避。這種感覺,是多麼的痛苦,或許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咚!咚!」

數聲銅鑼聲又響起,鑼聲在這條大街上拉得很長,所有的人目光都注視著鑼聲傳來的方向。

李炎也不例外,他目視著一輛囚車。那個囚車里面滿臉生須,樣子極其潦倒的中年人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李炎還記得,那個人曾是無比的高傲。當著玄宗皇帝的面要高力士為他月兌過靴、楊貴妃替他磨過墨。眾人們都在議論紛紛,或許都是在談論他吧!因為,他的名字幾乎是家喻戶曉的。因為,他曾留下過許多膾炙人口的詩。他的名字叫做李白,也許更應該稱呼他為「詩仙」李白。

「想不到,李太白也會有如此的下場。」這是人流中一人的嘆息。

緊接著,便有另一個人插上了話。「對啊!李白雖無治國之能,但好歹也是名滿天下的大才子啊!這當今皇上未免也」那人沒有說完,便向前後左右望了望,他還當真怕自己的身旁有衙役,被听到了要惹上殺頭之禍。

這兩人的話李炎是听得最清楚的。幾年以前在大殿之上,他便被李白的不屈不饒所震撼了。自那時起,他就覺得李白是一個非比尋常的人。可是,如今這個他當年的偶像竟惹上了牢獄之災,自己是不是該幫助他一下呢?

不知不覺,囚車已經駛過了大街,銅鑼之聲也已經遠去了。當李炎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散去了。

他不顧一切,追身上了那批官差的後面。

他得伺機而動,救出李白。

這是他方才已經想好了的決定。

官差押著李白出了江陵城,李炎也尾隨其後。他在等待時機,必須得到了一個地利的地方才好下手。

出了江陵城兩里多的地方,便是一道山谷。此谷兩岸茂竹遍生,中間的谷道卻是無限的悠長。這是這條道上的唯一險峻之地了,出了這個山谷,就到了長江邊上,衙役們便會押著李白乘船而上,直赴白帝城。

李炎穿縱于竹林里,目視著谷道上。驟然,只听「  」幾聲,自那竹林里竟無端的射出了十幾枚碎石,那谷道上的衙役雖然有所警覺,但是還沒來得及拔出佩刀呼喊是何人,各個皆以立在了原處,一動不動的形如雕塑。

李炎蒙著面跳身而出。

那囚車中的李白見了此狀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映。只是,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先生!您受罪了,我這就救您出來。」

李炎說完,手中長劍一晃,便想要劈開囚車上的鐵鎖。

「兄台快住手!」

可是,李白竟然出口阻止了他。

李炎有些詫異。驚道︰「先生,在下只是想要救你出來。」

「我知道!」李白呵呵一笑,搖搖頭道︰「兄台,你切莫救我,你不救我還好,你若救我,只會讓我身處黑暗之中。」

「啊!先生這是何解?」李炎趕緊問。

李白笑嘆一聲,道︰「兄台,難道你還看不出這個世態是何等的黑暗嗎?」

李炎搖頭。「在下愚鈍,請先生解釋一下!」

「好!敢問,兄台你為何救我?」

「我我為了大義,知道先生是受了永王的蒙蔽,覺得當今皇上處罰您太過分了。所以,才出此下策,想了劫囚車來就您。」李炎道。

「哦!為了大義。」李白笑了,若是換做平日,他定會以手撫模自己的長須。只是,這會兒他雙手被縛,動彈不得,所以不能做那個儒雅的姿態。

「你怎的知道我是受了永王的蒙蔽?還有,你為何覺得當今皇帝對我的處罰太過分呢?」

「久聞先生當年,玄宗皇帝請您作詩一首,您都可違旨不從。但是永王區區文臣竟能夠請動先生您,可見他定是欺瞞了先生。」李炎想了會兒,接著又道︰「永王心懷不軌,想與肅宗皇帝爭奪天下。這一點,或許在先生您幫助他之前並不知情。常言道‘不知者無罪!’既然先生您不知情,而皇上卻判您到白帝城入獄。所以,我才認為當今皇上對您的處罰太過分了。」

「哈哈哈!」听了李炎的回答,李白笑聲不覺。

在他笑聲落下的時候,剎那間從竹林兩邊竟跳出了十幾號人來。這十幾人中,唯獨有兩人的穿著還算得體。其中一人,額頭上有一顆大黑痣,一看便知正是那個在「原來客棧」被李炎打跑的馬如海。

那馬如海一見蒙面的李炎,便朝著前面那穿著得體的中年男子叫道︰「堂主,這個小子就是在客棧內打傷我們弟兄,放跑那兩個丫頭的人。」

李炎一瞧馬如海,頓時嘿嘿笑道︰「噢!怎麼,打不贏我,還找來了幫手。」

「哼!小子,我們本來不是為了你而來的。現在湊巧你也在,所以我們的恩怨,正好一並算清。」馬如海囂張道。

李炎默默一笑,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方才听他叫前面那個人為堂主。似乎,這個人很有地位。之前在客棧,他曾听這馬如海自己報過姓名,還說是「百魚堂」的人。可是,後面他听紅石說馬如海是」水鬼門」的人,所以,他心里也就清楚了。這個「百魚堂」其實就是隸屬「水鬼門」了。那麼,他們也就是鬼尊的人。

一想起鬼尊,李炎的心里立時來氣。腦海中立馬便想起了那一筆筆與鬼尊有關的血債來。

「馬如海,這個就是你們的堂主嗎?」

「在下白寒,洞庭‘百魚堂’堂主。」白寒沒有讓馬如海回答,自己便先報上了名號。

「哦,是嗎?白堂主你們‘百魚堂’在江湖上可否算得上是名門正派?」

白寒眼光一轉,呵呵笑道︰「那就要看在兄台的眼里名門正派是如何劃分的了。」

白寒這話還沒說完。霎時,只聞道上馬蹄大作。李炎、白寒等人隨即望去,但見谷道上一匹孤馬飛駛而來,而那馬背上坐著的正是兩個女子。前面駕馬的人便是身著紅衫、面帶笑意的紅石,緊挨著她身後的便是一臉清苦、看似憐惜的紫石。

「白堂主,如果你們‘百魚堂’也稱得上是名門正派,那你叫那些真正的名門正派面子往哪里擱?」說話的正是紅石。當那匹孤馬如閃電一般的駛到眾人面前的時候,紅石立即向著蒙面的李炎道︰「恩公,你這不辭而別,可真叫我和妹妹好找啊!」

李炎甚是慚愧,道︰「姑娘,在下正是為了急著救李先生才不得不離開的。還請二位不要見怪!」

馬如海一見紅石和紫石也下馬而來,心頭有些害怕。可是,想想白堂主在這里,他心里的那點恐懼頓時也消散了些。

「堂主,就是這兩個丫頭,她們殺害了我們很多的弟兄。」馬如海在白寒的耳朵旁煽風點火道。

「嗯!我知道了。」白寒默默點了一下頭,看了看李炎又道︰「兄台,你是為了救李先生而來,我也正是為了來搶李先生。但是,現在這兩個殺害我堂內弟兄的丫頭又露面了。不知,你打算要先救李先生還是先救這兩個丫頭呢?」

李炎一听,心知這白寒是有意要說這樣的話的。

當下,高深莫測的道︰「那也要看白堂主打算先向哪一邊下手了。」

「哈哈哈!好。」白寒眼光一轉,朝著馬如海使了一個眼色。馬如海領會其意,頓時手中折扇一揮,身後十幾人中竟一下子分成了兩批,一批迅猛的向紅石和紫石殺去,另一批則飛身而上,要搶囚車中的李白。

「啊!住手。」

「叮!」一聲,李炎手中那柄寶劍瞬間出鞘。驀地里,只見他騰身而起,駭然揮舞手中長劍。立時,那囚車旁靠近李白的幾人竟無端的長叫一聲。隨後,各個身體上「  」炸響一片,紛紛便倒地身亡了。

「啊!」白寒大驚失色,跳上前一瞧,原來這些手上的各處筋脈都已經斷裂了。很顯然,那定是被方才的那套劍法給弄的。

「哼!豈有此理,竟敢殺我弟子。」

白寒大為惱怒,虎嘯一聲。驀然,只見他跳上前來,揮掌便要取了李炎的性命。可是,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李炎不僅內勁強過他百倍,無論是在劍法還是在掌法以及輕功方面,白寒都不是他的對手。

「魚龍穿洞!」這時,只見白寒身體懸于空際。剎那間,他雙掌一合,放于頭頂之上,他那樣子看上去還當真就像是一條魚。猛然,白寒的腰身便扭動了起來,似乎就像是一條大魚在水中沖撞一般。

「呵!白堂主竟然使出了他多年不用的‘魚龍穿洞’來。哼!臭小子,這回我看你還不死。」馬如海立在下邊,看著兩人激烈的戰斗,心里自然是信心百倍的。

李炎有些吃驚,天底下的武功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般奇怪的。他仔細看了一眼白寒頭頂的那雙手,那手就好比是一柄利器,正在飛速的向他刺來。他知道,若是被白寒的這雙手給刺著了,勢必要被他給穿透胸膛,當場慘死。

「哼!」李炎有些吃力的向上一躍。再視身下,只見那白寒竟也豎直而上追了來。

「好難纏的家伙!」

李炎這才想起了谷道兩旁的一片竹海。瞬時,只見他將身一騰,立馬便飛到了那片竹海的頂端。

白寒也不泄氣,一沖而上。

頓時,「呼呼」聲響起。那馬如海往上一瞧,只見竹林之上翻騰一片,竟像是海里的浪濤翻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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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馬如海瞧得眼花繚亂。剎那間,只听一聲慘吼,那竹林頂上竟莫名的掉下了一個人來。

那人落地的時候,馬如海這才看清,那竟然會是自己的堂主。

「啊!堂主,您您沒事吧!」馬如海話還沒說完,頓時又從那竹林頂上射下來了一根竹尾,直直的插在了他的面前。馬如海嚇得魂都掉了,正要一個人跑去。不想,卻又被白寒一把給抓了回來。

白寒吐了一口血,已經很難動彈了。

「馬如海,你不能走,你還要帶我去總堂。」

「啊!堂主」

李炎跳身而下,笑道︰「馬如海,你無需害怕。你放心,我是不會取你們的性命的,你就帶著你們的堂主滾吧!」

「啊!真真的!」馬如海甚是歡喜,連聲道謝。

這時,另一旁的紅石和紫石也已經殺出了重圍。一听,李炎竟要放了馬如海和白寒。紅石立馬跳將過來,喝道︰「你們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馬如海渾身驚顫了一下,眼看著李炎,道︰「大俠,大俠您可要說話算話啊!」

「好了,兩位姑娘,人是我傷的,所以我有權放了他們。請你們不要阻攔,好嗎?」李炎道。

「啊!他們可是‘水鬼門’的人,一有機會,他們就會向你報復的。」紅石道。

「我們絕不報復!更何況,大俠武藝高強,我們哪敢再自尋死路呢?」這馬如海武功不怎的,可是這說話的本事卻是沒有幾人能及。一旁的白寒或許也是傷重的緣故,因此也沒說什麼。但是,看他那臉上的神色,竟好像是十分的不服。

紅石嘴一撇,厲聲道︰「好,只要你們發誓不再報復,我就答應恩公姑且放過你們這一次。」

「好!我我發誓!」馬如海貪生怕死,率先便指天發了毒誓。可是,這白寒一向自命不凡,到如今竟然輸給了一個無名之輩,他心里怎不氣憤呢?」要我發誓也行,但是我得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白寒從不服無名之輩!」

「好!」李炎將手中長劍一亮,那劍柄上立刻露出了「九宮」二字。

白寒看在眼里,卻是驚在心里。

「原來你是‘九宮山’‘天機門’的新掌門。怪不得我會輸給了你。」于是,白寒將手一舉,立刻便發誓道︰「我白寒今天對天發誓,絕不向‘天機門’掌門」

「嗖!」

突然,從那竹林里射出了一枚暗器。白寒的話還沒有說完,幾人都還沒有反映過來,便看到了白寒的胸口上插著一支長約一尺的細竹枝。

白寒就那樣斷氣了,被神秘的人物給神秘的殺死了。死得那般的快,就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啊!堂主」馬如海瞪著雙眼,似乎掉了魂兒。

「是誰?是誰在林子里面?」紅石當即叫道。

李炎望向竹林中,是那般出奇的靜。

「不用叫了,我想他應該殺了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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