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小道,這是一條通向「東門」的小路。
「李炎,半年不見,想不到我們會在這里遇見吧?」齊香遠笑問。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立時勾起了李炎的不解。
「對了,齊兄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
齊香遠呵呵一笑,道︰「李炎,你也太小瞧我這門主了吧!我那些門內弟子,若是連自己老窩附近的情況都打探不清,那我豈不是早就被別人給滅了。」
听了這話,李炎只得默默一笑。
在齊香遠的臉上,李炎依舊看到了他昔日的風趣。
可是,他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自己。或許是因為經歷得太多的緣故吧!竟似乎在自己的身上早已經找不到了那般輕松、怡然的神情了。
「齊兄,你與無淚已經成婚了嗎?」
李炎還記得,半年前他離開「東門」回靈武的時候,無淚就已經伴隨在了他的身旁。想想如今過了這麼久,他大概也已經和無淚完婚了吧!但是,這只是他所想的,他心里也還不敢肯定。所以,他才出口相問。
齊香遠很是滑稽的朝他笑了一下。
「怎麼,李炎你也想要成婚嗎?這不正好,我雙月妹子也湊巧趕來了。」
走在後面的雙月一听,頓時又羞又氣。她只能在心里暗罵︰「好一個該死的齊大哥,人家紫石剛剛才過失,你竟當著李炎的面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于是,他硬著頭皮上前,一把拽開了齊香遠。
兩三下便將齊香遠拉到了一邊,先是狠狠的踩了他一腳,隨即輕聲罵道︰「你發什麼瘋?難道你不知道他心里還在為紫石的死難受嗎?虧你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嘿!雙月妹子。你齊大哥我這可不是在開玩笑。正是因為李炎的心里難受,所以你得去撫慰他破碎的心靈。難道,你這都不懂嗎?」
「你
齊香遠不想與她多做糾纏,于是便樂呵呵的朝原處走回。
他邊走邊笑道︰「兄弟,我們還是快走吧!等回到了‘東門’,我們再好好的商量一下如何對付鬼尊。」
說完,便一手挽住了李炎的肩膀,大步跨去了。留雙月一個人,跟在他倆的身後。
「東門」,這個李炎無比熟悉地方。
在「方亭」內,此時已經擺好了一桌酒席。
齊香遠伸手將李炎請到了上座,然後又拿起酒壺為他斟滿了酒。
「李炎,快來。我們干了這一杯!」
李炎無奈,只得飲下了這一杯酒。
可是,再到齊香遠要飲第二杯的時候。李炎卻收回了雙手,怎麼也不願再飲了。
齊香遠呵呵一笑,道︰「李炎,難道是酒菜不合你的胃口嗎?」
李炎搖頭,目光中隱隱透著些許的淒涼。
「那,想必你是在擔心塞北的情況吧!」
這話一出,李炎霎時起了興致。忙問道︰「齊兄,你可知道塞北如何了?」
齊香遠拿起了筷子,不慌不忙的吃了口菜。
「你放心吧!我出關那一日,就已經派了‘木客’和‘天獸’兩位使者帶人前往‘塞北禿鷹教’總教了。據他們回報說,目前戰況還算穩定。其實,我也是那麼想的。那鬼尊縱然武功再強,也斷然不是我兩位使者加上朱晚平、魏突這兩個決定高手的對手。」
听了這話,李炎心頭的大石總算是落了下來。
「唉!怎麼不見無淚呢?」
齊香遠默默一笑,道︰「無淚現在懷有身孕,不便見外人。所以,這些日子一直在室中調養。」
「哦,原來你們還是成婚了啊!」李炎笑道。
「嘿嘿!」
齊香遠忽然轉移了話題,道︰「李炎,紫石已經過世了。難道,你真的還要辜負雙月嗎?」
談起紫石,李炎的臉上瞬間便失去了笑容。
他搖頭苦笑一聲,道︰「齊大哥,我我現在只是一心想要報仇。其他的,我已經不想再要了。」
「什麼?」
齊香遠不曾想過李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李炎,你醒醒好嗎?以前,你是因為自己是王爺,而雙月曾經刺殺過你的皇爺爺。所以,你們才彼此的放棄了對方。可是,現在你已經不是王爺了。李亨已經用毒酒賜死了你,而愛你的紫石也已經去世了。難道,你和雙月還不能重歸于好嗎?」
「我」李炎雙目一閉,似乎腦海中第一時間看到的便是紫石梨花帶雨的委屈。
「我不能!」
這句如此絕情的話,終于還是從他嘴中月兌口而出。
齊香遠失望了,那是因為李炎依舊沒有選擇雙月。
而雙月也應該失望了。
因為,此時此刻他正躲在亭外面的小樹林里。他們的話,她已經听得一清二楚。
「好吧!」
齊香遠似乎憋了一股悶氣,一下子連喝了兩杯酒。
然後,他起身道︰「你一個人慢慢吃吧!我現在去拜祭一下門主,晚上我們連夜趕往塞北去。」
「這」李炎欲要將他叫住,可是齊香遠人已經走去了。就那樣,一直都沒有回頭。
齊香遠的走,使得原本就僻靜的小亭更加的清靜了。
李炎一個人坐在亭內。
他喝下了一杯酒,忽然間狂笑了一聲。隨即,他又慢慢的沉靜了下來。
他在心里暗暗的向紫石道歉說著︰「對不起,紫石!我已經無法答應你與雙月在一起,希望你不要怪我。」
已是傍晚,山風正濃。
李炎和雙月立在路口,兩人各自無聲的觀望著,誰也不願理誰。只有三匹大鬃馬,閑散的甩著馬尾,踏著馬蹄,似乎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想要狂縱而去一般。
在雙月的心里,或許從听到李炎絕情話語的那一刻起,早就已經絕望了。她的心里,已不再對這個男人充滿幻想,只有必須要磨滅的愛。所以,她也不會厚著臉皮去理他。
此時,齊香遠笑容可掬的朝著二人走了過來。白日,在「方亭」內李炎讓他如此難堪,他心里還怕齊香遠會生自己的氣。可是,此刻正見他如此的歡喜,而且一來就招呼他們說是時候該上路了。
他心里清楚,齊香遠不會是那種不辨事理的人。所以,斷然也不會生他的氣。
「李炎、雙月,快上馬吧!我們得連夜敢去塞北,這一路只怕是凶險重重啊!還有,你們切記要小心謹慎啊!」
齊香遠說完,竟率先一人跨上了馬。
于是,李炎和雙月也各自上了馬。
三人奔行了多時,此時月色正濃,照亮了前途。
齊香遠卻忽然放慢了馬速,驅馬與李炎並馬同行。雙月,則放馬尾隨在二人之後。
這時,齊香遠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李炎一眼,隨口便問道︰「李炎,你是怎麼死里逃生的?能不能說一說你新生的經歷?」
李炎也不知道齊香遠突然為什麼問這件事情。但是,為了不讓他心里有疑慮。所幸,他便將自己從喝下那杯毒酒到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哦,照你這麼說你的新生還真是蠻有味道的啊!」齊香遠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嘿!那你小子也還真不賴嗎?竟懂得用裝瘋賣傻的計兩為自己月兌了身。」
李炎默默一笑,道︰「齊兄,此事說來慚愧啊!還望莫在取笑小弟了。」
「哎!哪里哪里?」
齊香遠望了望月色,突然神秘的笑問︰「李炎,你說一個人明明已經死了,也已經裝進了棺木。可是為什麼後來竟在棺材內看不到尸首呢?」
這個問題此時一問,不覺讓雙月有些心寒。
因為,她第一反映便是想到了民間傳說的「尸變」。听說,尸變的人就是變成了僵尸,到處咬人。所以,在棺材內會見不到尸首。
「啊!那或許是那個人詐死!也或許,是他的尸首被人給偷走了。」李炎的回答讓雙月的心境平了下來。
「嗯?齊兄為什麼突然會問這個?」
「哦,沒什麼?」
齊香遠趕緊從容笑了一下,口中接著道︰「只是閑來無事,隨便問問。」
但是,李炎卻不相信齊香遠所說的。他覺得,齊香遠問這個問題,定是自己知道了什麼事情。而且,很有可能這件事情與某個人有關聯。所以,他才不願讓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