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亂歌》 【重生卷】第二十五章 欲攔故縱

作者 ︰ 朱缺

(一)

林子里透著絲絲的陽光,李炎隔著不遠,竟看到了水萬千和藍湖龍女的臉上各自浮起了驚異之色。

方才,在自己身後的那個聲音。似乎自己到哪里听到過,所以,他才情不自禁的回頭。

也正如他心里所想,這個出現在他眼前的人,當真就是他所想到的那個人。

這個人曾與他一起患難與共,也曾于他一起對酒當歌。不錯,這個人正是已經身登「東門」門主的齊香遠。

或許是因為自己做了門主的緣故,齊香遠已經完全改掉了自己昔日的那個耍笛子的老毛病了。也或許是因為做了人夫的原因,他的舉止以及談吐都變的比較穩重了,完全拋掉了昔日那個輕浮小生樣子。

「齊兄,當真是你!」

李炎喜出望外,正要上前。可是,齊香遠呵呵一笑,率先便道︰「李炎,你看是誰在我的身後?」

他將身走開,乍一瞧,只看見一個如同芙蓉天仙的女子正立在那里。

李炎有些驚訝,張著嘴道︰「雙雙月!」

「對!我這雙月妹子是前兩天來這里的。當日正好我出關,看到了綠柳的信條,听說了你並沒有死。所以,我看雙月也在就將這一切都告知給雙月妹子了。」

听了這話,李炎只得回了一笑,然後上前向雙月問道︰「你你這些日子還好吧!」

「我很好,你」雙月本來是想順口聞聲「你呢?也還好嗎?」的。但是,他立刻便想起了齊香遠敘述的信上的內容。她也已經知道了紫石死亡的消息,更早就听說皇帝李亨還曾賜給過他一杯毒酒。想想這些,听了都會讓人可憐,那麼,親身經歷的李炎又怎會能過得安心呢?

這時,幸而對面的水萬千開了口,不然雙月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呦!這不是‘東門’的現任門主嗎?敢問齊大門主所來為了何事啊?」這是水萬千的詢問。

齊香遠嘿嘿一笑,道︰「水堂主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江湖中人誰不知李炎與我情同兄弟?我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我這兄弟解圍的。我啊!還專程要讓那些打我兄弟主意的人統統去見閻王。」

听了這話,水萬千倒有些真想與齊香遠動上兩手了。半年前,在長安皇宮、大雄寶殿之外。他就曾親眼目睹過齊香遠與史朝義的精彩對決。說到底,這半年時間他修行了不少功夫,也听外面的弟子打探說「東門」的門主正在閉關修煉。

所以,他很想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少實力。也很想知道,自己做了這麼幾年的「壺口堂」堂主,到底值不值、配不配。

「齊門主言語雄壯,不知可否願意與在下一較高下啊?」

齊香遠心知,那水萬千定是不服自己的傲慢。所以,便爽朗的答應道︰「有何不可?只是,我希望如果我僥幸贏了,你能就此收手,放過李炎。」

水萬千撇嘴一笑,道︰「齊門主,莫說是我了,就是是你我二人加起來也未必能攔得住李炎。行了,這個條件不算苛刻,出招吧!」

「好。」

齊香遠初始之時,面上還保留著笑意。只是,一眨眼間,他不僅是臉色,就連手上的膚色竟也變成了鐵青。此時此刻,水萬千尤瞧得驚訝,竟不覺齊香遠已然騰身,掌中連拍,他那掌法,竟看不清是何路數,只是感覺眼前有一個迷迷糊糊的掌痕擊來。

「這這莫不是江湖失傳的‘青膚無痕掌’?」

水萬千連連後退,他心中十分的震驚。「青膚無痕掌」,之所以「青膚」,那是因為修煉者在修煉之前就曾在百種毒草泡制的水缸內浸泡過數日。這樣一來,毒草的毒便會染在修煉者的身上。毒只會潛伏在皮膚上,而不會進入修行者的**,因此對修行者不會有任何的害處。但是,當修煉之人在使用這套掌法的時候,只要使得筋脈活躍,那潛伏在皮膚上的毒便也會隨之活躍,從而使人具有「青膚‘之像。

在與對方交手的時候,其實這青膚也是大有妙處的。對手若不識這套掌法,一意強攻,假是踫到了這「青膚」,便會身染其毒,輕則靜脈奇痛,重則中毒身亡。

這水萬千看到了這「青膚」之後,不但不與強攻,反而更加奪得厲害了。所以,可想而知他是知曉這套掌法的。

「堂主!快用‘水魄’!」藍湖龍女見危喊道。

「‘水魄!」,對,我怎的忘了?」

水萬千在「水鬼門」其實也算是「位高權重的。他擔任「壺口堂」堂主六年,「鬼尊」才舍得讓他修煉「水魄」,而對于同門的「羅剎堂」堂主柳沉舟來說,或許水萬千還不知道,就在柳沉舟繼位堂主不到一年的時候,鬼尊便讓他修煉了這武功。

「水魄」,可以說是以水魂為武器。而水,滋潤萬物,供養蒼生,無言生命。所以,「青膚」自然是拿它沒轍。

此時,只見水萬千口中吐出了一滴「唾」。這時,他的嘴里便是念念有詞。然後,他合十的雙掌一震,剎那間,林內的樹葉在一陣劇烈的搖晃之後,原本清脆的樹葉竟一下子變成了枯黃。那「唾」也如一顆吸水龍珠一般,與此同時正在逐漸的股大。

此時的水萬千,嘴角陰森森的掠過了一絲詭笑。

頓時,‘唾’珠朝天際沖上了一股水柱,林內竟突如其來的落下了磅礡大雨。這雨只是持續了片刻的時間,但是,仔細一看攻去的齊香遠身上才知。他的臉色、還有膚色盡皆變回了人體的泥黃。原來,齊香遠身軀被涼水澆濕,渾身的滾燙已然消減了下去。所以「青膚」也在涼水的鎮壓下退了回去。

「啊!這」

一旁觀望的李炎已是目瞪口呆。他想,這下子水萬千便會是無所顧忌了。原先,他還礙于齊香遠身上的「青膚」,不好出手。現在,他便可大打出手了。

齊香遠也不曾想過,這水萬千竟會懂得「呼風喚雨」的妖法。因此,他也大為愕然。

但見水萬千反手已經攻了前來。齊香遠趕緊一個「倒踢空天」退了回去。

他在「東門」的「藏武洞」修習了半年,自然而然的所學到的武學也不少。眼見「青膚無痕掌」已經被破,他只得再度洗了口氣,使出一招「八方鬼影腿」。

這「八方鬼影腿」同樣是講究「無形」,而「無形」的關鍵便就是「快」。

齊香遠的腿法自然也是出神入化一般。再加之,他左上右下,橫七豎八的騰踢個不停,即便是眼力再好的人也會有失誤的時候。

水萬千當真還是被他的腿法給踢中了,向後退去了十來步。

「堂主,你沒事吧!」藍湖龍女關切道。

「沒事!」

水萬千拍了拍胸膛上的灰塵,那一腳沒讓他受什麼傷,只是將他的白衫給弄得有一點髒了。

他邊拍拍灰塵,邊笑道︰「齊門主當真是高手,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好,那就信守承諾!」

「嗯!那是一定!」

水萬千沒有再看李炎,只是對著身旁的藍湖龍女輕輕的說了一聲︰「走吧!我們該走了。」

「大」

李炎本想要將他給叫住的,但是還是止住了口。

(二)

藍湖龍女和水萬千走在密集的林子里。

這時,只听水萬千輕咳了兩聲。

「你,你受傷了?」藍湖龍女問。

水萬千默默一笑,搖搖頭道︰「不是,我沒有受傷。」

「那你為何咳嗽?」

水萬千轉身看向她。

「你還要跟著我走嗎?我沒能攔住李炎,所以恐怕回去了只有死路一條。」

藍湖龍女有些吃驚。

「你父親不是他的得力助手嗎?難道他真的這樣忍心?」

水萬千又是默默一笑。

這一次,他很是惆悵的嘆了口氣。

「你是不會懂他的!」

「我不懂,那你懂嗎?」

水萬千笑了,笑得有些苦。

「其實,我也不懂!」

他說這話的時候,竟不覺藍湖龍女已經從身後將他給抱住了。

「你不懂,那你為何還要為他效力?其實,我懂你的心思。方才,齊香遠的那一腳你是完全可以避過的。可是,你竟自己甘願吃了他一腳。你你是有意想放李炎過去對嗎?」

藍狐龍女猜到了他的意圖,他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對于她的舉動便讓他有些吃驚。

「你你這是作何?」

藍湖龍女臉都紅了。

她的眼里,似乎充滿了不舍。

「我我不許你再回去。」

「為什麼?」

「因為因為,這個世上還有我也關心你。」

水萬千幾乎不敢相信。他看著她的眼楮,似乎他已經看出了她對自己的情意。

「藍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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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言又止。可是思索了會兒,他終于還是下了決定。

「好,藍湖。我已經為了李炎背棄了他一次,那我也不在乎其他的了。你你願意跟我走嗎?哪怕是天涯海角?」

藍湖龍女突然流下了眼淚。

「這句話,或許你早就該對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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