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鉛筆 第四十九節

作者 ︰ 雙姐

()「發生什麼事了!」領導者特有的聲音。

「爺爺。您老人家下來做什麼。快上去吧,小心踫到您。」,一個護士忙轉身,走到爺爺身邊。先不說,這話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它確是能讓人感到醫院的「人文j ng神」。

「這,這怎麼回事!」爺爺指著眼前圍在一起的一群人。「這是醫院!怎麼能這樣的吵鬧。太不象話了」

「嗯!爺爺,是這樣的,……。」

怎麼是她?爺爺先是楞了楞——難道是找阿木的?在人群的間隙見,爺爺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上前兩步,爺爺大聲地說︰「我來!我來!」

這句話,比收到有導彈襲擊的j ng報還有威力。圍著的人讓適度地讓開,保安和護士同時松了手。有著多年軍營生活好手的爺爺,扶起了半躺著的芊蕊。折騰到現在呆呆的芊蕊,也乖巧地跟著爺爺走出了人群。

「阿木去哪里了?」芊蕊口開說話了。

爺爺沒有停下腳,拉她走進了電梯。電梯里,就兩個人。

為阿木的事,爺爺是在生芊蕊的氣。又听到吳雨假意口誤地說出她前幾次的失職,更是讓爺爺讓氣憤不堪。但知曉了剛才一幕前前後後的爺爺,不僅氣憤全消,而且對芊蕊又多了一份好感。

「我帶你去見他!」,電梯的門開了,爺爺在芊蕊前走邁出了腳。

走了多久,誰會去計算?爺爺打開了一間房門,芊蕊一步踏了進去。

是阿木!是他,躺在床上——睡得很沉。淚水爭先恐後地流出眼楮,流過芊蕊捂住嘴巴的手。哭得很凶,但房間里听不到一點哭聲。眼淚像是儲存多年,今天猛地全釋放出來了。

站在阿木的床邊,芊蕊哭著彎下了腰。

一旁的爺爺,並沒有因為芊蕊流的眼淚而顯出同情或悲傷的神s ,反而是眯起眼楮開心地笑了。

就這樣,芊蕊坐在了阿木的病床邊,爺爺早已經無聲地出去了。阿木搭在胸前的一只手的指縫間,漏出掛墜的星星點點。芊蕊看著看著,突然地皺起眉頭。真的很熟悉。怎麼會這樣的相象,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在哪里見過?哭痛了的眼楮,在思索中不覺地閉上了。

夜間醒來的阿木,見到自己面前垂下頭睡在椅子上的芊蕊的詫異和第二天李浩發現芊蕊不見的驚慌應該有一些詞意上的相似。

只不過,一個是激動是滿腔的溫情,一個是擔心是焦慮。

昨天折騰的太多,確實累了,所以到太陽近中天芊蕊還處于睡眠中。

整齊的房間,窗戶房門也沒有破損的痕跡。李浩認為,唯一的可能就是芊蕊自己離開的。第一想到的是醫院,但是在來的路途中,一個電話又讓他改變了路線。駕車轉而去了承建街、火車站、汽車站、碼頭、飛機場,和所有沾著「離別」的地方。

芊蕊稍稍地動了動。眼楮已睜開了好一會的阿木,又光速般地閉上了。直了直身子,芊蕊醒來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佯裝睡著阿木還「睡著」。但她立刻又想到李浩若發現自己不在,一定會很著急的。

人在擔心或著急什麼事情的時候,總會忘記某些東西,接著做出讓人費解的事情來。芊蕊又忘了電梯。她「  」地從樓梯往下跑去,是要去李浩的辦公室。

既然有「不約而同」這個詞,那就有「不約而同」的事情。芊蕊推開門李浩當然是不在辦公室,但辦公室並不是空的。吳雨正坐在辦公椅上,看著本不屬于她看的文件。

芊蕊和吳雨,是不約而同的來到李浩辦公室的。但門外人和門內人,來此的目卻並不非「不約而同」的。

只有吳雨,自己知道。每一次,只要是李浩在上班時間過後的一秒鐘內,沒出現在醫院。他的電話就會響,一直響到他在醫院見到吳雨為止。確切點說,是要她見到李浩。然後像是快遞員拿到顧客的簽字單,手機才停止拼命地呼叫。今天也是一樣。

當她听到,電話那段李浩說芊蕊不知去向。心里就是一陣高興,真的像是嫉妒女人收到情敵的已故消息時的心情。可這等好的心情,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芊蕊消除殆盡。

「你……,怎麼在這里?」,吳雨驚噩地站起身。她到醫院,就直接地進了李浩的辦公室,還沒出一步。昨天晚上的事,她還未听到報告。

「噢。我——我來找李浩。他不在?」芊蕊掃視了一圈房子。

胸口有節奏地起伏,吳雨看了看站在門前的芊蕊。拿起了辦公桌上的話筒,右手的食指貼在數字鍵上,但並沒有按下去。在空中上下幾秒鐘的話筒,又被放回到了它原來的位子上。

「他,不在,」,吳雨覺得這樣說,意思有些不明,又補充道,「昨天,醫院就委派他今天出差的。有什麼事情找我吧。」

「噢。出差,出差……。他怎麼沒告訴我,」,芊蕊回憶其李浩並沒告訴自己說,他要出差的。

「哼!有必要告訴你麼?」吳雨輕蔑地看一眼,站在門邊衣衫不整的女人,「臉皮,還真夠厚的。知道了,我和李浩哥的關系,還死纏著。」吳雨鼻孔中發出冷笑聲。

在吳雨的嘲諷中,芊蕊眼神黯然尷尬又感局促,她擠出一絲笑意關上了李浩辦公室的門。

見她那樣一副模樣的離開,吳雨心中不由地涌起一股勝利感。在之前的電話里,她已經告訴李浩,芊蕊沒有來醫院。適才放下電話,她是想驗證芊蕊在李浩心里到底站了什麼地位。在這里說,女人是天生的預謀家,一點也不為過的。

佯裝睡著的阿木,現在也睜開了眼。

「你怎麼在這里?」

芊蕊楞了一下,誰的聲音?以阿木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只能說出這樣分貝的話。

「不來這里,我能去哪里!?」芊蕊含淚地說。她不是在回答阿木,而是在問自己。

「去哪里?誰管你。只要別來我這里就行。」阿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明明滿心是溫心的感激,但面對她說出口的話,是完全地變了味。

打定注意的芊蕊,吸了吸鼻子。她要在離開前,為自己做錯的事情道歉。

「昨天的事,是我的錯。對不起。」,她認真地向阿木半鞠躬。

「殺完人。然後對著死人道歉,爭取活人的同情!這就是救死扶傷的醫生該做的。」阿木嘴上的便宜一點也不讓。

「真的很對不起。請你不要侮辱其他的醫生和護士。如果你需要什麼補償的話!盡管說,我會盡量的滿足你。」

「補償?我,不會死在你前面吧。」在心里罵著自己的阿木,嘴巴已經和自己的思想完全的月兌離了。

「是啊。我,會死在你前面。現在,我很好,所以你也不會死的。」芊蕊慘然一笑。

「好象,你死後我就一定要死似的。放下心吧!你死了。我依然會好好活著的。」阿木出口的話如上了賊船,收不回來了。

似乎已經成了習慣,房間里又彌漫著同樣的靜。同樣環境下,每個腦海中想著的東西卻不同。

芊蕊並不想再說什麼。又能再說什麼?在哪里自己都是不受歡迎的。看似閉目養神的阿木,正在默默無聲地催促著芊蕊快點離開。就在他,一秒秒的數著時間的時候,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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