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現確定是了吧。」池哲挑著眼,斜斜的瞟著關崎。重生了幾次,他也成長了些,自然明白關崎剛剛絕不是純粹的和他敘舊。
「什麼時候認錯過。」關崎輕哼一聲。
「是什麼時候來的,具體日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和自己一樣重生的,池哲很好奇。
「12歲,1月17日,呢?」
「8歲,一樣。」
「看來們是同一年同一時間回來的咯。不行,等會得去翻翻報紙,看看那天是什麼‘好’日子。」這句話關崎是笑著說的,池哲卻能從中听出他的認真。
但,無論關崎怎麼調查都只會發現,那只是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沒有九星連珠,日月交輝,隕石降臨,連氣溫都正常的很。
什麼,他為什麼知道?
因為他也曾有過同樣的疑惑,做過同樣的事。
從觀測星象,磁場研究,空間分析到大師解惑,求神拜佛。科學到迷信,他通通試了個遍,什麼都沒有,那是平凡正常到簡直不可思議的一天。
其實,對于關崎的重生,他心底有個隱隱的猜測,卻沒有說出來。
重生,還是反復的重生,這樣的事情,他一個知道就足夠了。
哪怕是同樣重生的摯友關崎,他也會守口如瓶。
「對了,怎麼會被那個姓關的家伙收養的?」對于這點,池哲還是很好奇的,他記得關崎出生挺普通的,怎麼會那個姓關的扯上關系?
他還記得那次停飯店外的那輛車,加上後來池毅清的語焉不詳,想想也能知道那個姓關的不是簡單的物。
「親戚,挺遠的。他不想結婚討厭工受孕,更不想照顧孩子,所以選了這個年紀的。」
「上輩子他也找過?」
「嗯,沒答應。」
「重來一次,想做些不一樣的事情?」池哲輕輕的笑了出來,側著頭柔和的注視著關崎。
「按步照班,太沒意思了。」關崎也笑了,他是個謹慎但又渴望挑戰的家伙。
把頭偏到了過去,貼著池哲的耳朵,「倒是,記得之前對那些突然一夜暴富的新聞挺敢興趣的。怎麼?不準備享受一下大殺四方的感覺?」
「切,爸是誰,要狂什麼時候不行,還等重生?」按捺住心跳,池哲故作不屑。
「那倒是。」想起池毅清日後的平步青雲,關崎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池哲關注那些,大概只是圖個樂子,好奇罷了。
畢竟,重生這種事,怎麼可能提前預知呢?
「對了,去,快起來,幫去買點吃的過來。」池哲不耐煩的踢踢躺著的關崎,「餓了。」
「剛吃完飯就餓,是豬嗎?」關崎斜著眼鄙視的看著池哲,「要吃不會自己去。」
「哪里是剛吃完飯,都過了好久了!現長身體,快去!別忘了,是誰當初說要照顧的。」池哲洋洋得意的小樣子讓看了牙癢癢。
「哼。那是上輩子的事了,」這樣說著,關崎還是拍拍身上的草站了起來,習慣這種事情養成了就很難改掉,幾年的精心照顧,讓他習慣性的照顧著這個嬌氣的小少爺。
「餓了的話,先把這個吃了。」關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圓錐形的硬硬的東西扔池哲的手里,是他昨晚吃的那種巧克力。
「知道了,跟個老媽子似得。」池哲一臉不耐煩的嘀咕著。
「小混球,這是為了誰?」關崎氣笑了,這個不識好歹的小混蛋。
把巧克力扔進嘴里,池哲又閉上了眼楮,躺草地上一副想要睡覺的樣子。
關崎重生時的年紀也不大,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是容易犯困的。也不打擾他的休息,就離開了。
不過,如果回來的時候,他真的睡著了,
關崎握了握拳頭,單薄的肌肉很不給面子的軟趴趴的貼骨頭上。
呃,還是找老師把他抱回去吧。
耳朵靠著草地,能听到關崎沉悶而有節奏的腳步聲一點點的遠離,直到確定關崎走遠了,池哲才睜開了眼楮,茫然的著天空。
重生,重生,重生……
幾世重生,他離世的時候都青春年少,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殘酷,沒有經歷過生活的磨難,他以為自己仍然稚女敕且天真著。
可是,就剛剛,當關崎帶著試探的說著那句話的時候,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心叫囂著,毀了他!毀了他!趁現!如果他發現真相……
還有機會重生的,不是嗎?池哲笑著對自己說,雖然那笑是苦的。
他無法對關崎下手,不僅因為他是他的朋友,更因為現的他們是同類。眾皆醉獨醒,當個早就預知一切的異類,並不是一件讓舒服的事。
但,他也不能這樣下去了。
所以……
他一口咬碎了巧克力,櫻桃的氣息瞬間充斥著口腔。
甜蜜而濃郁到粘稠的味道,混雜著酒精特意的迷醉感。
記住,是池哲,是那個因為姐姐的死而憤世嫉俗的,27歲就離開的池哲。不是那個天真的穿越者,復仇的重生者,更不是……那個16歲的宅男池哲。
的父親叫做池毅清,的母親叫做喬柔。
池哲緩緩的閉上眼,再睜開時眼里一片清明。
他知道這次,該結束了,那個他來到這里時,就該消失的「池哲」要真正的消失了。從此,他只是池毅清和喬柔的孩子。
重生。
第一次,池哲開始咀嚼這個曾經覺得蘊含了無限美好與希望的詞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角落里,一顆名為怨恨的種子悄悄的扎根了。
「別躺地上,這樣吃東西容易噎到的。」關崎拎著幾包零食回來了。
「知道啦,好嗦。」池哲打著哈欠慢吞吞的爬了起來。
吃完了,把垃圾收好,兩個又躺了下來。
吃飽喝足了,曬太陽,那真是一種享受。
草地上的兩個身影漸漸的靠了一起,呼吸相通,唇齒相依。
有一個陪著,有一個可以說那些隱晦的秘密,有一個能理解彼此的經歷,
真好。
沒有說出口的話,脈脈的溫情陽光下緩緩流動。
兩個關系的親近是很容易看的出來的,池毅清和喬柔對此樂見其成。
池哲畢竟是個男孩子,老是和池然混一起,對他也不好。雖然關崎可能用了些小手段,但終究是池哲第一個表現出友好的男生,他們當家長的應該支持。
況且,關崎要是好意,那多個朋友,對池哲也好。
要是惡意,那就當提前為池哲上了一堂社會課。
都不錯。
一個關家的養子罷了,控制起來太容易了。
唯一有些郁悶的就是池然了,她嘟著嘴,看著面前相談甚歡,形影不離的兩個,有種弟弟被搶走了的感覺。
不過,很快的,她也沒時間感嘆了,遠港都的喬外公給了寄了一大包的書,筆記還附贈了一沓試卷和細致到每一天的計劃表,對應每一本書。放了喬媽媽那里,什麼時候,池然有把握了,什麼時候就找喬媽媽要試卷考試。過了,有獎勵。沒過,沒關系,每晚都有喬媽媽親手烹飪的減肥餐來安慰哦。
營養豐富,美味可口,絕不耽誤長身體哦,親。
池然目前處于奮斗狀態。
「這里是的書房了,怎麼樣,還不錯吧。」池哲正向關崎介紹自己的書房,自從勵志要做一個導演起,池毅清就撥出了一個房間,給他當書房用。
房間是喬柔布置的,米色的房間,暖色的燈光,木制的地板,淺棕色的書架統一的擺右邊,一排排的隔開。
左邊是窗戶,大大的飄窗上鋪著深藍色的墊子,幾個四四方方的靠墊軟趴趴的放著。斜對面是一張沙發,純淨的白色上有飄著幾個圓鼓鼓的水母。
沙發靠窗戶的那邊是一個室內的秋千,木制的鏤空半球里鋪著白色絨毛的坐墊,再過去是一個冰箱,銀色的線條有著金屬的質感,冰箱前是一個玻璃的茶幾,四角都包上了透明的包條。
對面是一個投影幕,大大小小的音響和設備整齊的擺放一邊。茶幾上三三兩兩的放著幾個碟片盒。最邊上有個凹下去的空間,正好放一張雙層床,白色的主體,藍色的邊框,下面是書桌,上面是床鋪,木制的扶梯被巧妙的設計成了一個個收納櫃。
窗簾是沙制的,藍色干淨透光,有風的時候,美的像一道風景。
……
「還行吧。」關崎默默的看著眼前的房間,突然的想起了自己醒來時看到的狹窄的屋子。
有些發黃的白色牆壁,刷了半高的鸀色油漆,低矮的房頂,放了兩輛自行車就不能轉身的客廳,老是堵塞的發黃的馬桶,布滿油煙污垢的廚房,木制的床……
整個屋子恐怕還沒有池哲的這個小書房來的大。雖然……那個屋子比起他日後去過的自己的老屋子要明亮寬敞許多。
更早的時候,那樣的房子是員工宿舍,國有企業的員工才能舀得到的,大氣,寬敞,多少想買都找不著地方買。
當然,把那房子賣了也沒這值錢。
而這個房間,緊緊是為了池哲的一個念頭,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就拋腦後的念頭布置起來的。
池哲看不見的角落,關崎冷冷的勾了勾嘴角。
這就是貧富的差距。
也是他野心的開始。
很少有知道,那個有名的白手起家的關總,每一年都會抽空回國一趟,去看看曾經的住所,不是懷舊,只是為了銘記曾經的志向。
終有一天,他,關崎會成為上之。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怪誕心理學的一個案例。
二戰時,一猶太家庭遭到迫害,大兒子和小兒子分別去尋求幫助。大兒子去找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小兒子去找自己曾幫助過的人。結果卻是大兒子獲救,小兒子被出賣——愛你的人會一直願意為你付出,你愛的人卻不一定願意為你付出。在現實中,真正對你忠誠的都是曾經給過你恩惠的人、愛你的人。
那啥,關同學和池小哲的感情路基本就是按這種來設定的。關同學在池小哲身上花了太多太多的心思,最後自己都舍不得了對池小哲不好,不然就是否定自己的心血。就像戀愛的時候,最不願意分手的人總是是付出最多的人一樣。因為付出的多了,最後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