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孟媛兩相扶持,走走停停。軟語在耳,溫香在畔,時而看她嘴角輕揚,時而看她輕嗔薄怒,我心中只是在奇怪地想,要是這一條路永遠走不完,該有多妙!
而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不盡的旅途,終點,或遲或早。
「你發什麼呆啊,干嘛老看我?」孟媛臉生紅暈,微微低頭,調戲著自己粉紅色的衣角。
我看著孟媛芙蓉初綻、嬌花帶雨的臉龐,我心湖忍不住泛起漣漪,但——現在顯然不是攤牌的機會。
只是我殊不知,我的底牌,所有人都幾乎盡皆知曉了。
看著孟媛的時候,我有一秒鐘,不多不少,一秒,想起了思憶,想起某天某時,我和思憶也曾這樣並肩去幫柳兒阿姨買看電影吃的零食,要咸一點的。
「喂,你老是看我干嗎?」思議略微疑惑看著我問道。
「因為你好看啊,誰會去看一樣不好看的東西啊!」我落落大方。
「那好,你看完之後有什麼感覺啊?」我沒想到思憶比我還大方。
「感覺?……感覺有點餓了!」我誠實回答,因為她問我這句話的時候,我真的餓了。
「餓了?是不是因為妹妹我長得秀色可餐啊?」思憶輕撫著自己的一頭秀發,一臉的魅惑看著我道。
——一個未來即將變成美女的思憶對我搔首弄姿,在我還不懂的什麼叫做「風騷」的年紀。
「可餐你個大頭鬼啦,長得越來越像包子倒是真的!」我看不慣那種蕩人心魄的秀發,伸手過去亂扯。
而我們一路調笑,忘記了柳兒阿姨的囑托,不記得要買什麼,只記得「咸」這個字。
——然後我們在就近的小賣部,買了一包鹽。
當我和露露在一起的時候。我只當她是自己的妹妹,因為我百分之百地當做瑜帆是我老爹的緣故。
其實這屋子里面三個姐妹,真是一般的妙齡,一般的花容月貌,實在難分軒輊,或者說很有請個評委來評判一下誰長得更妙的必要。
但是此時,我和孟媛並肩行走,嘴上帶著腐爛發臭的污泥,以及孟媛粉紅色袖口的清香,我一瞬間感覺。自己已經找到了,心中所屬。
我去牽孟媛的手,晶瑩女敕滑。柔若無骨,我情不自禁、小心翼翼捏了一下。
「啊!」孟媛一聲嬌呼。
傷口!
孟媛為了我徒手去迎接那個勢勁挾風的鐵棒,一雙玉手被傷得鮮血淋灕的樣子,一瞬間又浮現在我面前。
媽的!我根本不該那麼輕易放走那兩個王八羔子的!——我咬牙切齒,眼中便想冒出火來一般。
「別想這事了。小傷口,過幾天就好了!」孟媛安慰我道。
我看著孟媛溫柔善良的臉,也知道若是小傷口,孟媛是不會被我輕輕踫到便叫出聲音來的。
「要不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問道。
「不用了,要是被媽媽知道,她肯定要去找那兩個人算賬。人家也是無心之失,何必呢?」孟媛微微皺眉,想是傷口又一次發作。
我于心不忍。對孟媛的善良倍感憐惜,憐惜得讓我無暇去憎恨那兩個王八蛋!
我不要讓你以後再受到分毫的傷害!——我心中暗暗說道。
「你眼楮怎麼了,出汗了?」孟媛突然看著我的眼楮,俏皮問道。
「出汗?」我迷惘。
「男子漢大丈夫,還掉眼淚。也不怕羞羞!」孟媛用她沒受傷的右手輕輕刮著我的臉。
——為什麼會流淚呢?我懵懵懂懂。
我像把貴重物品輕拿輕放一樣輕輕松開孟媛的左手,生怕她的縴縴玉手再有損傷。然後偷偷轉過臉去,急忙擦干眼淚,免得被妹妹嘲笑。
——在我被她嘲弄的時候,我瞬間感覺自己哥哥的尊嚴,是不容侵犯的。
「喏……」孟媛抬起右手,一雙俏目微微側過,一張粉臉漾起紅暈。
「干嘛啊?」我茫然無覺。
「哥哥扶一受重傷的妹妹,不是理所應當嗎?」孟媛眨眨眼楮,俏皮說道。
我定定地看著孟媛唇紅齒白、秀美無方的一張臉,雖然未月兌童稚,但一顰一簇、一語一笑之間,已經是少有的美人了。
即便當我在瑜帆老爹每天n多張幾乎一絲不掛的美女從中觀察良久,也很少見到如孟媛那樣美的天使容顏。
然而即便她不是如此美貌文雅、楚楚動人,她在我心中,也已無法取代。
——我想親她,從來沒有過的一陣沖動。
但是我不敢,因為我怕褻瀆了她。
我抿了抿嘴角,吞了口饞涎,就像小孩子看到天上棉花糖一般的雲彩,卻無法夠到的時候的那種向往。
孟媛好像看到了我吞落口水的動作,嘲笑道,「喂,沒吃到那塊蛋糕,也不用饞成這樣吧?」
「我想要的不是蛋糕,而是你。」我輕輕握著孟媛的手,心中暗暗說道。
我們好像走了很久,才到家。
或者說我們故意走了很久,本來我們離家只有幾步之遙,我故意編了一個散步有助于大腦發育的借口,兩人手牽手走到街心花園,繞了三圈之後又在公寓下面徘徊良久。
在街心花園的時候,我們兩個像是從學校里面逃出來早戀的情侶一樣,孟媛輕咬薄唇,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問我那個在學校里的女孩子啊?」我猜測。
「你怎麼知道啊?」孟媛被我瞎貓撞死耗子猜中心事,臉上不禁一紅。
「沒怎麼啊,我們倆心有靈犀嘛!」我很討便宜地說了一句。
「靈犀你個大頭鬼啊!」孟媛揮手便打,我轉身欲逃。
「啊」的一聲輕呼,我急忙轉身,以為孟媛傷勢復發,急忙奔過來,道。「怎麼了,傷口又疼了?」
「嘿嘿,想跑?還不是讓我手到擒來!」孟媛笑得頗為得意,一只手擰住我的耳朵,嘴角微揚。
我吁了一口氣,慶幸她的傷口無礙。
「你騙取我對你的關心,才把我抓回來的,算什麼英雄好漢?」我兀自不從,想掙月兌,只不過耳朵被人所控。一用力便牽一發而動全身。
「兵不厭詐,誰讓你不小心,落在我手里!」孟媛軟軟的小手捏著我的耳朵。
一瞬間。我想,我假如是一條哈巴狗,我就永遠跟在你後頭走!
「你的傷口真的沒事吧?」我還是放心不下。
「沒事,要你瞎操心,本小姐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孟媛見我如此關切。好像有些感動。
「真沒事?」我又問了一句。
「真沒事!」孟媛有些不耐煩。
「那你把手給我看看!」我說道。
「想跑是吧,落在我手里,你還跑得了?」孟媛甚是得意,手依然沒離開我的耳朵。
——我不想離開,一、點、也、不、想。
晚上的街心花園,情侶眾多。我們身邊不遠處就有一對正在熱吻。
我和孟媛都覺得十分刺激,津津有味地看著。
孟媛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我也不過是在瑜帆老爹上的手機屏幕上走馬觀花。毫無實戰經驗。
——一個剛上初中的少年,哪里來的什麼實戰經驗啊?
那個女的秀發微揚,兩個人嘴唇互相錯開。
「怎麼了?」男的不解,問道。
「有人在看我們!」女孩略微羞澀,看年紀好像也不比我大幾歲。
男孩把女孩輕拿輕放。走到我們面前,拿出一個鋼兒道。「給你,去那邊,別看我們!」
孟媛拉著我的衣角,道,「我們走吧!」
——走?就這樣走,走得既沒魄力又沒氣場,那怎麼彰顯我的風範?
「這樣吧,我給你兩個鋼兒,你們再讓我們看一分鐘!」我灑月兌說道。
「一百!」男的好像十分不耐煩,索性拿出一張「紅色毛爺爺」!
我知道拼資產,我是拼不過他的了。
我把一百接在手里,然後繼續說道,「我也給你一百!」
兩個男人,四目對視半晌,氣場在空氣中較量著。
「好吧,你贏了,我們交個朋友,我叫vivo,你呢?」兩人對視,他先移開了視線。
勝敗已分。
「怎麼了?」那個女孩走了過來,語音既軟切糯,倒像是揚州口音。
「他們兩個沒見過別人親嘴,賴在這里不肯走!」vivo表情十分無奈,渾然沒有富二代該有的不可一世。
孟媛拉著我的衣角,道,「走吧,別惹事!」
vivo看到孟媛,好像被她的絕俗的臉給電了一下。
因為他剛剛親的這個女孩,給我的孟媛提鞋做丫鬟都不配。
「你們兩個要看我們接吻干嘛,你們干嘛不自己親啊?」vivo直截了當,「喏,你們親一下,讓我看看,我給你們兩百!」
孟媛滿臉緋紅,秀美不可方物。
——其實,我的故意挑釁,就是想騙他說出這句話!
孟媛紅撲撲的臉,在晚上路燈之下更顯朦朧,拉著我的手急忙飛奔絕塵而走。
「喂,有錢干嘛不賺?」我笑嘻嘻地看著孟媛,道,「再說,小時候又不是沒親過?」
孟媛凝視著我的臉,我想現在我的臉鼻青臉腫的,一定好看不了。
「你是不是因為我的臉被揍過,所以才不要的?」我試探問道。
孟媛盯著我的臉,默然無語,抿著嘴唇,好像什麼事情躊躇未決。
「剛才那人到挺有意思的,我……」
一個綿軟的物體封住我的嘴唇,我睜大眼楮,只看見孟媛淡淡的睫毛,和微微閉起的眼。
片刻,孟媛退回原來的站立的位置,好像一個乖小孩不小心做錯事一樣,狠狠地在自己嘴唇上擦了一下,道,「現在你滿意了?」
我仰天便倒,頭重腳輕,如身在雲端一般。
我一瞬間感覺靈魂出竅,魂飛天外。
——一吻絕世,萬千青絲化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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