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不過你一路之上不可以叫我少夫人!」小純囁喏著嘴角,退了一步說道。
「是,少女乃女乃!」黃鶯果然改口說道。
「算了算了,你愛叫什麼叫什麼吧,不過我跟你少莊主一面都沒見過,他喜歡我只是單相思,我可不領情!」小純撅著嘴角擺明立場道,「還有,你這人,除了自己打自己耳光之外,還會什麼?」
「看鳥啊,我家公子爺不是一直讓我看鳥嘛,話說我看鳥的技術可是一絕啊!」黃鶯嘰嘰喳喳自吹自擂道。
「一絕?那你還把鳥給看跑了飛到我這里來了?」小純忍不住笑出來,質問說道。
「是啊,我要是不把鳥給看跑了,怎麼能讓我家公子爺遇上你這個絕色美人呢!」黃鶯振振有詞。
「你老是夸我好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純微微側頭,絲絲縷縷淡淡憂愁縈繞心間。
「你表哥沒有夸過你?」黃鶯問道。
小純秀眉輕鎖,默然不語。
于是,兩人一鳥,重新上路。
走出山莊大門口的時候,小純重新審視了一下這件山莊別院,只見巨大的牌匾上筆走龍蛇地寫著「絕塵山莊」四個字,當真氣象奔騰,像是四匹駿馬一樣幾欲奔騰而出一般。
「這四個字也是你家公子的杰作了?」小純忍不住出聲問道。
「是啊,姑娘,你看怎麼樣?」黃鶯這回學乖了,恭恭敬敬回答道。
「不怎麼樣,會寫字而已,到處拿來炫耀,我才不把這種人瞧在眼里呢!」小純微微聳了一下鼻子。提著鳥籠便往外走去,心中卻暗自比較起自己表哥和這個未曾謀面的莊主的書法來了。
不過半日,就已經走到了黃山境內。
小純一人行走江湖也沒多少經驗,再加上一個纏雜不清的黃鶯,剛好是一個路痴加上一個白痴的無敵組合,兩人想到那日遇見的黃山四狼,仍然心有余悸,心想,此處是黃山,正所謂只有更黃沒有最黃。不由又打了個寒戰。
「你說上次我們遇見黃山四狼,他們施了迷煙,我們是怎生月兌險的?」小純問道。
「我們都暈倒了。都是這只血羽的功勞!」黃鶯微笑撫模著那只血羽道。
「它?不過一只鳥而已,難不成還能變身?」小純始終懶得相信一只曾經被自己捏在手里還沒麻雀重的鳥英勇無敵地力抗四名歹徒救了自己的性命的故事。
「小姐,你听我說,這只血羽並非凡鳥,它……」黃鶯努力解釋。
「好了好了。你再說我就不要你跟著我了!」小純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
「小姐,那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黃鶯只是一路隨行,也不知道到底小純要去哪兒,這時發現身入深山,出言問詢道。
「我要去找我表哥,然後……啊!」不明所以。小春一聲嬌呼,只覺得腳下一空,身子已經不由自主地墜落下去。
「小姐……啊!」黃鶯本來退開一步。但是發現小純跌落陷阱,自己獨自逃命太有失使命,又向前跨了一步,跟著一起跌進陷阱。
隨即那個鳥籠也跌落進來,里面的血羽不停撲扇翅膀。渾然沒有小純初見時候那種鎮定。
「喂,你明明可以走的。干嘛陪我一起跳下來啊?」小純爬起身來,發現落地處不甚堅硬,倒有幾分枯枝敗草腐爛之後的味道,淤泥薄積,若非如此,從那麼高的地方跌落下來,即便不傷及見骨,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毫發無損。
「小姐遇難,我怎能獨自逃命呢?」黃鶯十分仗義說道。
「誰讓你逃命了,我是讓你在上面把我拉上來啊!」小純忍不住喝道,隨即想到跟著這個丫頭說也說不清楚,獨自抓耳撓腮。
「小姐,我想,這是獵人打獵設的陷阱,等他們發現掉下去的不是獵物之後,肯定會來解救我們的!」黃鶯信心滿滿說道。
「喂,你哪里來的自信啊?」小純一臉看著陌生動物的眼神看著黃鶯。
「小肥羊送上門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小純抬眼一看,居然是黃山四狼里面那個馬臉大漢,不由心驚肉跳。
「你想怎麼樣?」黃鶯一見到那個大漢,急忙月兌口而出說道。
小純白了她一眼,對上面說道,「你想怎麼樣?」
大漢說道,「上一次我們不小心著了你們的道,害死了我兩個兄弟,這回可不會再輕易上當了!」
「哼,上次明明是我著了你們的道!」小純辯駁道。
「哼,是嗎,你以為我們會這麼輕易乖乖送上門來?」黃鶯頓時變得勇氣十足,提著那個鳥籠道,「血羽,上!」說著打開鳥籠。
馬臉大漢一看鳥籠打開,臉上獰笑頓時收斂,像雨過天晴之後的露水一樣一滴不剩,急忙想把陷阱填上,卻已然不及,只見里面的血羽撲哧一聲像離弦之箭一般直沖而來,大漢頓時變得面無人色,急急忙忙奔出陷阱數丈之外灌木叢中躲避。
「喂,一只鳥而已,怕成這樣?」小純在里面微微納罕。
只听見一個人輕聲說道,「大哥,我用彈弓把它打下來!」
「不可,別暴露了蹤跡,死得更難看,那柄魚腸劍,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也用不著強求了!」听聲音,卻是那個馬臉大漢,雖然裝著豁達,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黃鶯微微奇怪,對小純問道,「魚腸劍?就是那柄萬劍山莊里的魚腸劍?」
小純翻了個白眼道,「要你管?」
只听見外面靜悄悄的,不知何故,突然間,一陣撲哧振翅之聲,兩個漢子竟然嚇得「哇」的一聲叫出聲來。
黃鶯一臉自信得意,撲哧一笑道。「這兩個人死定了!」
半晌,只見陷阱上方的圓洞探出兩個腦袋,竟然是剛才那兩個被一只鳥嚇得半死黃山四狼之二,除了一個馬臉漢子之外,還有一個形貌猥瑣,一雙手骨枯如柴,難看之極,像是吃慣了良家婦女的豆腐一般的人物。
「嘿嘿,我當這只笨鳥有什麼威力,我們前面兩個兄弟只不過一時失手。動真格的,難道我們黃山四狼還會怕一只鳥嘛?」馬臉漢子道。
「是啊,怕你個鳥啊!」猥瑣漢子隨聲附和。
小純只覺得什麼東西跌落下來。拾起來一看,竟然是那只血羽,癱軟如泥,月復部的絨毛沾滿了殷紅色的血,想起這只鳥對自己實在是不離不棄忠心耿耿。現在竟然遭人毒手,不禁悲從中來,抽抽噎噎哭了起來,對外面喊道,「你們兩個狗奴才想要怎麼樣?」
「我們想怎麼樣,明知故問。那柄魚腸劍乃天下神兵,我們只想開開眼界而已!」馬臉漢子說道。
「哎,大哥。這妞身上衣衫單薄,好像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藏劍啊!」猥瑣漢子說道。
「那可未必,女人這種東西,你不把她衣衫里里外外扒個干淨,永遠不會知道她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東西!呵呵呵……」馬臉漢子呵呵笑道道。
但是笑到第三聲的時候。突然「額」的一聲兩眼暴睜,從陷阱邊緣跌落下去。
小純只見上方天雲變色。紅色的羽毛徐徐飄落,像是雪花紛灑一般從洞口頂上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這就是血羽?
「什麼人?」上面剩下一個活口突然拔劍相向,卻不知敵手在何方,語聲不由越發驚恐。
小純只听見上面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料想上面一人不知何故倒在地上了,從陷阱口垂下一條粗繩,黃鶯看著陷阱里面掉下來這人尸首,狠狠道,「你這人好沒規矩,竟然敢褻瀆我家姑娘,看我不把你亂刀分尸喂狗才怪!」
「算了,這人莫名其妙死了,金木水火土,就讓他在這里安葬了吧,縱然這人生前百般不是,咱們跟著死人還計較什麼?只是不知救我們的人是誰?」
「那還有誰,當然是……是……啊,你這狗賊,我家小姐大度能容,算你走運!」黃鶯剛想說話,隨即把話又咽下去,對著尸體謾罵一通,隨即扯了扯垂下來的繩索,攀援而上。
上到中途,回頭道,「小姐,你也上來吧!」
「我先把這只血羽給埋了吧!」小純略微哽咽道。
只听見「啊」的一聲嬌呼,黃鶯好像被人制住,小純一呆之下,發現自己已經被人點了穴道,提著肩膀一縱一躍已經到了陷阱之外。
「你們這兩個狗賊,居然詐死!」黃鶯罵道。
「嘿嘿,這是我們老大想出來的法子,怕你們性情剛烈,若是我們霸王硬上弓怕你們咬舌自盡,所以出此下策,沒想到一擊奏效!」猥瑣男猥瑣說道,一邊挑動著黃鶯肌白如玉的臉龐,楚楚動人的下巴,面露婬笑。
「想不到你這小妮子倒有一副菩薩心腸,若是我裝死的時候你們真來我背後捅上兩刀三劍,我雖然仍有辦法抵擋,這計策可就功敗垂成了!」馬臉漢子笑道。
「你無恥!」小純忍不住罵道。
那馬臉漢子默然接受,輕嘆口氣,道,「唉……我本來就是無恥之人,你罵我無恥,也是應該的!」
小純听那人說話之中,好像包藏著無盡的遺憾和感傷,不由起了一絲憐憫之心,柔聲道,「大叔,你能坦誠相告,雖然不是至誠君子,也已經比那些不要臉的小人好上百倍了,你們若是辱我,大不了一死了之,料你們也阻攔不了!」
其實這句話純屬氣勢,自己現在穴道被封,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全身酸軟,連說話也是即軟且糯,舌頭都捋不直了,還談什麼咬舌自盡?
馬臉漢子眼楮凝視著小純潔白如玉的臉頰,伸出黑黝黝的一只右手靠近小純高聳的胸前。
「你要干什麼?」小純見這個馬臉漢子如此舉動,緊張得緊閉秀目,語音惶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