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些記憶,實際上,不能確定葛萊芬多是不是被埋葬在那個墓穴里。因為既然記憶留給了分院帽就說明他在那天並沒有把自己埋葬,而是回到了霍格沃茨。著最終的記憶,只是代表他最後一次去到斯萊特林的墓而已。結局到底是怎麼樣的,除非那墓穴里的尸骨在千年之後依舊沒有完全歸于泥土,並且有人去把那些尸骨挖出來確認。
不過,那個「有人」不會是盧修斯和德拉科,即使他們是現階段唯二知道這一切的人。
千年前的兩位偉大的巫師,致死都在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沒必要在千年之後再跑去打擾他們的相聚和安眠。就如同葛萊芬多所說的,他們活著的時候為理想,為了霍格沃茨而奉獻出了一切,那麼死亡之後,他們屬于彼此。
「我沒辦法像他那樣。」坐在那沉默了許久,德拉科握住了盧修斯的手說。
「什麼?」盧修斯扭頭看向德拉科。
「我是說我沒辦法像葛萊芬多那樣接受某個人死亡的現實,安心的守在一個墓穴旁邊,度過余生。」德拉科得承認自己沒那麼堅強,與其想著死亡的人完全屬于我,他寧願看著那個人活過來,即使他要和別人共度余生——最開始他也確實是那麼想的,而現在擁有的幸福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斯科皮已經誕生了,你還在胡思亂想什麼。」盧修斯挑眉看著德拉科,接著他嘆了一口氣,「另外,你以為葛萊芬多沒想過復活斯萊特林嗎?」
「那麼他……他應該知道我把你復活了。」黑暗陰影之石從始至終只有一塊,被斯萊特林贈送給德拉科•馬爾福,然後又被德拉科轉送給了馬爾福家的先祖,並一直存在于馬爾福家寶庫的角落里,直到經過一千年的歲月,還是被德拉科•馬爾福從寶庫里取出。
「他知道你那麼做了,但是除了斯萊特林,卻沒人知道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斯萊特林很顯然一直為我們保守著這個秘密。」盧修斯看著天花板,「葛萊芬多只知道你復活了我,但並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所以他沒去找我們的先祖。而神秘事物司死刑執行室的那個帷幕……」
「帷幕?」
「古老傳說中,帷幕是葛萊芬多和妖精一起制作的。但因為帷幕一直以來的用處太過邪惡,所以人們選擇性忽略和遺忘了這個傳說。」
德拉科挑眉,這麼說,有些事情就能連起來了︰「波特找到的那個魔法陣也就說得清了,那本書他是從霍格沃茨找到,有求必應室。他那個時候只是試探性的想要進入一個‘能把西里斯•布萊克帶回來的房間’,那很可能是戈德里克•葛萊芬多的筆記之類的!」
葛萊芬多見到過盧修斯,雖然看起來有些有些虛弱,蒼白的臉色和微青的嘴唇有時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吸血鬼。但除此之外他的理智正常,身體健康,魔力穩定,他是確確實實被帶回了這個世界。
比起其他的那些亂七八糟,並且有諸多後遺癥的復活手段,這絕對是完美。但是他不知道德拉科使用的到底是什麼方法,相反的,他知道德拉科他們跑到一千年前到底是用的什麼方法。
「他做到了,但是大概太遲了。雖然那麼說不太好,但是我們得感謝他做到這一切的時候太遲了。」握著盧修斯的手,讓柔軟的掌心和修長的手指貼在自己臉頰上,德拉科閉著眼感受著從這只手上傳來的書于盧修斯的略低的溫度。
如果葛萊芬多能夠順利的過來,那麼德拉科只能和他反目成仇,黑暗陰影之石現在就在盧修斯的體內,很可能在他的心髒或者其他重要的器官中被包裹著,或者已經融化到了盧修斯的血液或者靈魂里,德拉科怎麼可能幫助葛萊芬多?
盧修斯將另外一只手貼上了德拉科的額頭︰「我有時候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
「錯?」德拉科睜開眼,奇怪的看著盧修斯。
「我讓你……沒法去愛別人。」
「我為什麼要去愛別人?」德拉科對這個問題顯然很疑惑。
「那你為什麼要愛我呢?」德拉科眼前有幾縷碎發,盧修斯輕輕的把這些發撥開。
德拉科閉上眼,享受著盧修斯撥弄頭發時,之間在他額頭上輕輕掠過的感覺。
「為什麼不回答我,德拉科?」盧修斯整理好德拉科的頭發之後問。
「因為……」
「別細想。」盧修斯催促著,「就只是告訴我你大腦里最先蹦出來的那個答案。」
德拉科看向了盧修斯的眼楮,如他所願的說出了那個最先蹦出來的答案︰「因為那個時候,在阿茲卡班你對我說‘我該死’。」
「因為我這麼說,所以你才愛我?」這也是個出乎德拉科意料之外的答案,他難以想象為什麼那樣一句話,會和德拉科奉獻出如此之多的愛有什麼關聯。
「對,因為那是你對我說的最殘忍的一句話。」德拉科站起來,接著又低□,幾乎是把盧修斯壓倒在了沙發上,他的雙手撐在盧修斯頭顱的兩側,眼楮直直的盯著他,「那讓我……恨你,但只是一瞬間。」他低下頭,親吻盧修斯的臉頰,「接下來,從胸口里涌上來的就是一種讓人酸澀的疼痛。那讓我完全忽略了其他,我只想著不能讓你死,就算死了你也得重新回到我身邊!我不能讓你……那麼輕易拋下我!」
德拉科的表情痛苦得近乎于瘋狂。盧修斯看著他伸出手,摟住德拉科的脖子︰「我很抱歉,德拉科。我竟然對你說那樣的話,我很抱歉。」
「沒關系。」德拉科把盧修斯摟在懷里,「那一切都過去了。」但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德拉科卻閉上眼楮,把頭埋在了盧修斯的胸膛上,听著他的心跳——那傷口還在,甚至可能還在淌著血,畢竟他有多愛盧修斯,那傷口就有多深……
雖然在冥想盆里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消耗的精力卻並不少,再加上這次對于兩人來說都情緒起伏巨大的深談,盧修斯和德拉科不知不覺睡著了。
當盧修斯醒過來的時候,透過落地窗很清楚的看到外邊已經是群星密布的深夜了。而且他們並沒躺在沙發上,而是躺在了沙發旁邊的地毯上,茶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兩人擠到了一旁。而德拉科依舊蜷縮著身體,把額頭抵在他的胸口上睡得正沉。
盧修斯的半邊身體有些發麻,肌肉酸疼的發出警告,但他依舊保持著側躺的動作沒有變,然後他笑了一下,因為這次,熟睡的德拉科終于沒有皺起他的眉。盧修斯躺回去,閉上眼,雖然有點餓,但是吃飯這件事可以留到明天早晨。
不過,當第二天早晨,盧修斯從地毯上起來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後悔今天的決定的。他的左半邊身體一開始渀佛是完全的壞死了,半點知覺也沒有,而當那些知覺回來了,情況只有更糟糕……甚至讓盧修斯想起了曾經被鑽心剜骨招待的歲月。
「哦!梅林啊!德拉科!別那麼重!」
「我很輕,盧修斯。」
「啊啊!疼……再輕點……」
德拉科舌忝了舌忝嘴唇,早晨起床的男人本來就是最興奮的時候,如果盧修斯再繼續這麼叫,他覺得自己就快忍不住把這些興奮身體力行了……
生活對兩個馬爾福來說渀佛已經恢復了平靜,只除了德拉科現在有了一個新的習慣——躺在盧修斯的腿上看書或者小睡。盧修斯也有了一個新習慣,就是在德拉科躺在他腿上的時候玩他的頭發。
除此之外,他們處理公文,跨國飛路到其他國家去參加party和慈善宴會,照顧斯科皮,玩桌球(雖然兩個人現在打得都很爛),玩巫師棋或者其他棋類游戲(甚至包括大富翁),偶爾會去一棟沒有魔法防護的別墅里玩游戲機,當然,必不可少的是那些美妙的彼此緊貼的灼熱而甜美的夜晚……
就算是那些童話中的「王子和公主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大概也不會比他們倆過得更愉悅了。直到這天早晨的餐桌上,盧修斯看到了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頭條。
「德拉科,我準備去看看。」
「那我準備和你一塊去。」就算還沒清楚地看到報紙的內容,但是頭版上那個「前任魔法部長接受審判」的紅字標題和亞瑟•韋斯萊一身囚服的照片已經足夠告訴德拉科,盧修斯要去看什麼了。
「我曾經也從報紙上看過你的照片。」德拉科放下了刀叉,眼楮發著亮,不久前他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了復仇之心。但是現在,在他看到那照片的瞬間,一種灼熱的屬于復仇的滿足感從心底緩緩升起。
曾經他也看到過盧修斯身陷囹圄的照片,手腳都被鐵鏈束縛,手里舉著一塊骯髒的牌子,璀璨的鉑金色長發上都是泥污,臉上都是細小的傷口。而現在,終于輪到亞瑟•韋斯萊了!
盧修斯放下報紙看著德拉科,立刻就從他的表情直到他在想什麼︰「德拉科,這不是復仇,就只是……有必要做個了結。雖然韋斯萊家還沒死絕,但是從這天起,我們和他們就沒必要繼續爭斗了。」
德拉科看著自己盤子里的培根,沒反駁但也沒有答應。
盧修斯有點惱怒的開口︰「想都不要那麼想,德拉科!英格蘭的純血巫師已經不多了……」他知道,因為他的話,所以德拉科在很認真的想著真的讓韋斯萊家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