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海伽藍篇(二)
早上很早,伽伽還沒醒,亦涵阿姨就來了,還有不認識的一位婦女和一位年輕男子。已經快十年沒有見過亦涵阿姨了,她老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一時沒認出她來,但伽伽跟她一樣的眉眼,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亦涵阿姨看見我,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是……」
「亦涵阿姨好,我是林鉞柯。」順便對後面的那位婦女和男子點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真的是你呀,都長這麼大了。」亦涵神情不是很好,眼楮周圍有明顯的黑眼圈,應該是一直擔心伽伽而沒有休息好,「藍藍她……你能多陪陪她嗎?她應該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我會的。」我安慰道︰「亦涵阿姨,你也不要太擔心,伽伽會沒事的。」
「藍藍她不想見到我們,我們一會兒就要走,你能留下來多陪陪她,阿姨真的很感謝,這些事我煮的粥和炖的湯,一會兒她醒了讓她多少喝點。」亦涵阿姨將粥和湯放在床頭櫃上,看著睡著的伽伽,有些落寞的說著。
「亦涵阿姨,你也要多保重,不管怎麼樣,伽伽也不忍看見你這樣憔悴,她都會明白的,有些事她一時接受不了,等時間長了她就會想通的,這段時間我都會在這里照顧她,你不用太擔心,一切有我呢。」亦涵阿姨好不容易找到伽伽,是什麼事會讓伽伽不想見自己的媽媽?雖心里有很多疑問,但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只能盡量讓亦涵阿姨放心,伽伽一定不想亦涵阿姨累得病倒的。
「有些事藍藍可能不想提,你現在什麼也不要問她,我怕她受不了。」亦涵阿姨不放心的交代著,我唯有點頭放她安心,印象中亦涵阿姨一直都是很堅強的,如此小心翼翼的亦涵阿姨,還是第一次看見。
亦涵阿姨又看了看伽伽,幫她掖好被角才不舍的離開病房,送她出病房,那個年輕男子似有話要對我說,留了下來,見亦涵阿姨和那位婦女走遠了,才緩緩說道︰「我是藍藍的哥哥鄭文彬,藍藍是十歲那年被我爸爸媽媽收養的。」
「很感謝你們這些年來對伽伽的照顧,我是伽伽的兒時玩伴林鉞柯。」
「我知道,從你叫她伽伽我就猜到你是她兒時玩伴,她曾提起過你。」文彬臉上無波的說道︰「最近藍藍發生了一些事不小心出車禍了,這件事對她打擊挺大,我們她誰也不想見,為了她能安心養傷,我們都不敢來看她,只能這樣趁她睡著時偷偷看看她,你昨晚在這里守了一晚,想來她並不排斥你,這段時間藍藍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幫藍藍從這件事走出來。」
「我會的,伽伽一直都是個敏感脆弱的女孩,但我不會讓她有事的。」眼前的這個自稱是伽伽的哥哥的人,讓我感覺到他對伽伽的不同尋常的感情,突而心里有些不爽,他在我缺席的這些年,一直陪在伽伽身邊,看見了我永遠不會看見過的伽伽的成長,這是我永遠無法彌補的一段時光。
「謝謝你,藍藍應該快醒了,你進去照顧她吧,我先走了,晚些時候我再來看她。」文彬有些失落的說,低下頭掩飾眼中的傷感,「不要告訴她我們來過。」說完才離開。
走回房間,伽伽已經醒了,正看著床頭櫃上的保溫瓶發呆,看見我進來將眼光轉向窗外,依舊沉默著。
我走過去,從保溫瓶里倒出亦涵阿姨帶過來的粥,「起來喝點粥吧,這樣才好得快。」說著將她扶起來,把床頭的位子調高,拿出小桌子放在床上,將盛好的粥放在桌上,找出勺子遞給她。
伽伽沒拒絕,一口一口的吃著粥,我的手機這時候響了,想著昨晚交代的事,囑咐伽伽慢慢吃,走出病房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