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帳篷里是不好沐浴更衣的,正巧姑蘇涼曾出于炫耀的心思不止是把這山上各種天然陷阱給畫了個清清楚楚,還把這里的幾處天然溫泉所在給畫了出來。于是夜深人靜時,上官鶯悄然出發,找了最遠一處溫泉,寬衣解帶,洗去一身的污穢。
初秋的天已經有些微涼,月色卻十分美好,滿天星斗宛若一盤精美的棋,被暗地里挪動著,不動聲色的廝殺著。
呵。
上官鶯微微闔上眸子,微微側頭朝著那發出動靜的地方,譏誚道,「跟了一路,就是為了看我泡澡?」
「小白兔,你這是邀我和你共浴嗎?」月傾邪從藏身的地兒竄出來,大大方方半支起下巴看著霧氣里她精美的面頰,唇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要看,光明正大不好嗎?」上官鶯揚手撫背,玉白的手肘帶起一串水珠下墜,白煙裊裊處玲瓏嬌軀若隱若現,直讓月傾邪看得眼楮更晶晶亮,歡快的去解那衣裳的帶子,噗通一聲也跟著跳入溫泉里,樂滋滋的往她身邊湊,「我親愛的小白兔,你說說,你是不是暗戀我很久了?不然怎麼在明知道我跟著你情形下,還寬衣解帶沐浴得這麼**?」
上官鶯自顧沐浴,「你哪怕不寬衣解帶,就那麼站在青樓里,一大幫花姑娘也會十分**的意婬你,相信我。」
月傾邪臉色一苦,「小白兔,別三句話沒到就刺激我成麼?」
「知道我刺激你你還眼巴巴往我跟前湊,你這不是自找打擊?」上官鶯白眼一翻。
「嗷。」月傾邪頓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後十分誠懇的道,「你能在知道我是在犯賤的時候別點破麼?」
「不能!所以不想犯賤的話離我遠點,老偷跟著我你不嫌累我嫌煩。」上官鶯很不客氣戳穿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兒,順便離他遠點。
「哎你別走喂。」月傾邪不依不饒的靠近她,手搭上她的肩膀,笑嘻嘻道,「不偷偷跟著你,怎麼能看到那麼美輪美奐的一幕,又怎能充分了解你的狡詐,更死心塌地喜歡你呢?」
話說得輕松,可他卻怎麼都忘不了那一幕帶給他的巨大震撼,不是親眼看見她們做準備,連他都會被那一幕所欺騙。
那一夜,她向月而歌,于綻滿紅蓮的水中晃動長長尾鰭,向前游時姿態翩然而美麗,最美的當是她的尾鰭化作雙腿,她抬頭的那一瞬間,那一雙幽藍的眸子仿佛是從初生嬰兒的眸底采擷而來的一抹,眸底盛滿整個世界的天真。那一刻,連他都幾乎忘記她是以狡詐陰險著稱的上官鶯,而以為她是純潔無辜的鮫人少女。
不得不說,她膽大包天,太會騙人!
而他,就喜歡這樣的她。
上官鶯假笑,轉身手臂搭在他的肩膀,「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沒拆穿我的西洋鏡?」
「不用太感謝我,真要報答我的話,你只要告訴我怎麼和你這個小騙子相處就行。」月傾邪湊近她,長而濃密的睫毛在她脖頸上輕刷而過,華糜的聲音,此刻尤為動听。
「不怕我把你給賣了?」上官鶯並不動,剛抬起頭,下一秒卻被擁入一具熾熱的胸膛里,腰上瞬間一緊,某人悶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白兔,要賣你就賣我吧!我願意自己陷入險境,也不願意你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
傳說赫連皇城的先祖曾為鮫人一族所救,並和鮫人里最美麗的少女相戀,在鮫人一族的幫助下他不但成功在這大陸建立自己的皇城,還有了一個和美的家庭。他為了鮫人少女建靈泉池,修玉石階,疼她呵護她,對她百依百順,一生只有她一個妻子。這一段跨種族的愛情為天下人所傳頌,至今仍然是很多人耳熟能詳。
赫連皇城的人崇拜鮫人由此而來,他們將她們神化,不但帝王所用的玉璽上雕刻著鮫人,甚至是廟宇里都供奉著鮫人的雕像。
上官鶯那一日正是想到了這個傳說才動了歪腦子,令姑蘇涼把魚鱗和魚尾給縫成裙子,並為她接起長發,到那水邊時才穿上,掐準赫連顯到達的時間演出了這麼一場戲。
至于唱的歌——赫連皇城的祭祀鮫人的時候祭祀師會用一種奇異的聲調唱這一段,其大意是,「持著三叉畫戟消失在遠方的鮫族親人啊,悲傷的少女在難過的哭泣,他卻不肯回頭,她為了愛情,于如火紅蓮綻放時劃開雙腿徹底成人,得到了愛情,卻失去了最珍惜的親人。」
當時上官鶯唱的是類似于此的歌,所以不單單是騙過了赫連顯的暗衛,也成功把赫連顯給騙得團團轉,讓他以為自己真的看見了初化成人的鮫人少女。這樣一來,很輕易的就實現了她挑撥他和拓跋玄玉拆伙的目的,至于偷襲,當然也是她安排做的。
這計劃一環扣一環,稍有失誤下場便會淒慘,她為了更好的騙人連血煞劍都沒帶,不過那血玉玉鐲倒是派上了用場,血紅色的長劍就是由它變形而來。
上官鶯是做完了就不會想太多的人,現在听月傾邪提起,忍不住有些好笑,「看在你擔心我的份上,下次就賣你好了。」
「舍得啊你!」他抬頭,嗔一聲,臉上紅霞飛起,含羞帶怒,那一張本就十分的容顏再添數分艷色,真讓上官鶯嘆息,他長成這樣未來的妻子得多國色天香才不會在這張臉的影響下自卑的不敢照鏡子?
「懶得跟你說,幫我把多余的頭發拆了。」上官鶯推開他,找到中間一塊較大的石頭上半伏下,手肘支起了下巴,由得那溫潤的水浸過手腕,卻又不會到達脖頸。
很舒適的姿勢,她半闔上眸子,呼吸平穩。
氤氳水霧遮不住那欲掩還露出的春色,反而是那朦朦朧朧的美感能將人心里的名叫‘渴望’的蟲兒給勾得蠢蠢欲動的。
在他的位置,能看清她玉白的背,如細柳般柔軟的腰肢,微微翹起那一處白皙透著淡粉色的女敕臀,飽滿圓潤,像極了春日里熟透的惹人采摘的蜜桃。
若是他真動手,她怕是要廢了他一雙手吧!
月傾邪苦笑一聲,告訴自己還不是時候,要等那一日她樂意了,才能光明正大的動手。
只是——望天,這等待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喲?
不過現在,他還是得像小奴才一樣湊到她面前,好生服侍她。
手拆發帶,烏黑長發漂在水面上,宛若漾動的水藻,他想起她曾經也是有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只是後來因為她要做男子打扮而剪短了。心念一牽,他想日後他娶了她,定要她蓄了長發,讓後每日為她梳發,畫眉,把她打扮得漂漂漂亮的。
她老說他長得漂亮,其實她五官也是生得極好的,無論是女裝還是男裝,只要稍稍修飾便是風華絕代,只是她太懶,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容貌,才會把心思都花在算計別人的上面,不然就憑她這副容貌,她家的門檻都不知道要準備多少條供媒婆踩了。
「那一夜,你用的是叫‘無水’的胭脂吧!」
那一夜,唯一的一次,她用了胭脂,特別的美。
「不知道。」她似乎有些昏昏欲睡,咬字卻還是清楚的。
月傾邪笑,彎軀隔著一層水面貼近她,姿勢極其曖昧,「看你戴著面具也挺不舒服的,要我幫你卸掉這胭脂麼?」
無水,據傳是天山蓮蕊做成的一種胭脂,避熱避水,為那些貴族女子所喜愛,因為很難卸下;而上官鶯反而是苦惱它的難卸,姑蘇涼那二貨一直到為她上完妝後才跟她說這事,差點害她暴怒之下拿石頭砸他的榆木腦袋。
「好。」能有人為她解決這煩惱最好了,誰願意吃飽撐著戴個不透風的人皮面具,雖然臉還是自己的,但也是找虐好伐。
「嗯。」
低應一聲,他直起身子,為她續拆那並不屬于她的長發,一縷一縷的,黑色的發于白色的手指間纏繞旋轉,極富美感,卻于最後盡數拆落後在那一只美麗的手上被輕輕一彈,瞬間化為飛灰,所有的美麗消失殆盡。
他勾唇一笑,靈活的手指竄入屬于她的濃密發間,貼上她的鬢角,將她的面具輕撕下來,正要扳過她的身子,靈敏的耳朵卻听到了來自不遠處的動靜。
「演戲一場,好不好?」
手下的肌膚一動,他知道,她也是听到了,「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
「謝你的成全。」
他笑,漂亮的不可思議的鳳眸邪邪地挑起,扳過她身子,反手間快速卸掉她臉上的無水胭脂,身子半傾,頭微側,如削蔥般的手扶住按在她露出半邊白女敕的肩胛,額頭那一點朱砂紅更殷紅宛若血滴,妖孽般的容顏更是活色生香。
「邪,嗯,輕點,我怕疼。」
上官鶯半睜著眸子,長長的睫毛輕顫著,不勝嬌羞一般咬著朱紅的唇兒,身子卻故意做出誤導人遐想的動作,仿佛她此刻正于他身下承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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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忙了一天,晚上是看長著翅膀的大灰狼的文——心肝。嗚哇哇,表示超愛啊,男主各種萌有木有,嗷……
遲到了,寫不完了,明天的更新一定多點,嗚嗚,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