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野挑了挑眉，猜測道，「那個女人，不是柳茗煙？而斐阿姨所說的程家，就是程宥杰的家族？」
蝶輕盈搖搖頭，「我根本不知道這里面是怎麼回事。但是既然斐阿姨說程家危險，那麼她和我媽媽的死就可能跟程家有關！」
「程宥杰十分小心，極少落下把柄，想要對付他，要比對付宋承天難得多！」樂正野從得到的資料里，很容易就能推斷出程宥杰的性格！
蝶輕盈又仔細听了一遍，發現了一個問題。
媽媽說，她去見一個姐姐，而那個姐姐和家人卻要一起出遠門！
聯系她前後所說的意思，蝶輕盈猛然一驚，難道是說媽媽看到了蝶今朝和斐卿的死亡過程？
如果這麼分析，也就是說，媽媽看到了凶手，所以才會被凶手殺人滅口！
而她口口聲聲所說的小心程家，難道就是點明了程家就是凶手？
可是媽媽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
為什麼要說，程家會把很多家庭變成地獄？
而且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她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宋承天的電話，等宋承天喂了一聲，蝶輕盈立刻問道，「錄音帶里的女人是誰？」
宋承天遲疑了一下，說道，「她是我和斐蕪的好朋友，那天夜里是來看眉菲和瑟舞的！」
「宋承天，我都听到了錄音的內容，你怎麼還是不說實情？」蝶輕盈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語氣帶著十足的恨意！讓樂正野為之一驚。
宋承天苦澀道，「我和她認識更早，但是後來我和斐蕪結了婚，她就瞞了這件事，繼續和我們做朋友，也是我當時的秘書！」
秘書？蝶輕盈一怔，仔細回想一下，好像當時宋承天身邊確實有個短發的女人，經常對她們特別好！
那個女人，叫什麼？
「她叫什麼？」蝶輕盈質問道。
宋承天道，「林恩藍。」
「那斐阿姨那聲驚呼是為了什麼？」蝶輕盈又繼續問道。
「當時……當時，斐蕪那個樣子，林恩藍還在逼我，我就動手打了她，斐蕪才驚叫。但是我接著就抱著斐蕪去醫院了！醫院確定死亡之後，我才把血衣拿回來，再收買了不少人，讓他們以為斐蕪是急病身亡！」宋承天索性連後面的事都說了個一清二楚。
蝶輕盈很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不去找凶手？」
「如果我去報警抓凶手，那些人一定不會放過我！我要照顧眉菲和瑟舞，我還有承天國際。」宋承天的借口真是自私又卑鄙！
蝶輕盈氣得把手機拍在桌子上，心里充滿了憤怒和恨意！
這就是她所以為的和媽媽十分恩愛的爸爸，這就是自私到這種地步的爸爸！
蝶輕盈真是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發現真相，為什麼直到現在，才找出媽媽的死亡原因！
叮咚一聲，進來一條短信，「血衣里有子彈。」
蝶輕盈拿起手機，發現是斐洛的號碼，立刻撥了回去，「小舅舅！」
斐洛道，「盈盈，我帶回了血衣，發現血衣上有幾個子彈孔，而且還有一顆子彈，我已經送到別的地方去檢查，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舅舅，我听了錄音帶，原來斐蕪阿姨是去見斐……我爸媽的時候，受的傷，而且她還看到了我爸媽出事，我猜想凶手是為了殺人滅口！」蝶輕盈說道。
斐洛急忙問道，「那斐蕪有沒有說，是誰殺了你爸媽？」
蝶輕盈沮喪道，「她只是說要我們小心程家的人！」
「程家的人？」斐洛停了停又說道，「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舅舅來做！」
「那舅舅，有了消息一定要告訴我！」蝶輕盈掛斷了電話，就陷入了沉思。
兩個媽媽被同一個凶手所殺，現在是已經肯定了，但是，為什麼要殺他們呢？難道是像爺爺說的那樣，有可能是蝶家家族的人，要對他們下手？
可是，那也不可能只殺了一個人就停手！
看來現在最值得的懷疑對象，就是程家！
也許蝶今朝知道了程家的什麼秘密，因此程家才會出手，而在出手的時候，卻被自己的媽媽看到，這才導致了兩個家庭的悲劇！
如果自己的媽媽還活著，她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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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蝶輕盈沉思的時候，樂正野在一旁則仔細觀察著她。
恨意、憤怒，還有中間一個奇怪的地方。
明明斐蕪是去見她的父母，可是她卻月兌口而出了一個斐字，這證明在她心里，下意識地沒有把蝶今朝和斐卿當作父母！
但是，她明明是他們的女兒，為什麼會這麼奇怪呢？
樂正野忽然聯想到了一件事，那六個人所說的每一件事，心中忽然一跳，這可能嗎？
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存在？
在蝶輕盈晃神時，樂正野忽然輕聲道，「眉菲？」
蝶輕盈沒有什麼反應。
樂正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放棄這種想法，又輕聲喊道，「瑟舞？」
蝶輕盈恍惚間听到有人在喊，不自覺地應道，「嗯？」
樂正野猛然一驚，詫異地看著蝶輕盈。
而蝶輕盈也忽然間驚醒，目光立刻轉向樂正野，「剛才你叫我什麼？」
「我叫你了嗎？」樂正野反問道，「我記得，我叫的是瑟舞，宋瑟舞。」他的神情異常的認真，沒有帶一絲調侃或者玩笑。
蝶輕盈怔怔地看著樂正野，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叫出這個名字，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喊，但是自己剛才應了一聲，這事該怎麼混過去？
樂正野忽然說道，「別想瞞著我。我見過熊虎幫那六個人，而且從他們嘴里得到了一個消息。」
蝶輕盈看了看言青，樂正野立刻說道，「言青，麻煩你出去一下，我借用一下你的辦公室！」
言青笑道，「好，我馬上出去。」
樂正野這小子居然會喜歡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言青關好門，留下樂正野和蝶輕盈，還有一堆儀器。
「熊虎幫那六個人是你帶走的？」蝶輕盈問道，聶叔叔跟她匯報過，可是她沒想到居然會是樂正野出的手！
難道上次在咖啡店時，他就起了疑心？
樂正野揚了揚眉，「確實是我帶走的！小丫頭，那天我發現你瞧見那幾個人實在很害怕，所以派人調查了一下，不過他們不太合作，所以我就把他們帶到了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那你問出了什麼？」蝶輕盈不相信樂正野就從熊虎幫的人口中，就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樂正野道，「他們交待了很多事，但是無非都是些敲詐勒索的事，只有一件，是最近發生，而且比較嚴重的！」
蝶輕盈的心在狂跳，她不希望听到那場噩夢，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她已經不可能再隱瞞過去！
樂正野接著說道，「他們綁架了一個富家千金，而且收了錢殺了人拋了尸。而那個女孩，起初他們不知道身份，後來才知道那是宋家千金宋眉菲。你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確定嗎？」
蝶輕盈神情平靜，「確定什麼？」
「他們說，殺的是宋眉菲，因為他們看到新聞上有承天國際總經理宋瑟舞的消息，而宋瑟舞和宋眉菲一模一樣！」樂正野說道，「但是，我總有種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你從哪里發現不簡單？」蝶輕盈盯著樂正野問道。
樂正野輕笑了一下，「很多事情我沒有發現，但是有一點，小丫頭我對你很上心，所以我調查了你的很多資料，這你也知道！而我從那些資料里發現，很多事情無法解釋。比如小奇對你的親熱，你對宋瑟舞的敵意，噢，不，她應該是宋眉菲，還有你對程宥杰的恨意，對宋家很多事情的熟悉，甚至是對蝶家的陌生和疏離，更重要的是，你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女孩！這點你不能否認吧？」
「在得知熊虎幫做的事後，我心中有種模模糊糊的念頭，猜想你可能是宋眉菲，也許正如很多小說里寫的，你死亡之時，蝶輕盈可能也在臨危之時，所以你重生在蝶輕盈的身上，而且你準備對宋家進行報復的原因，有可能是因為宋家對你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但是我又想到了小奇，小奇可是宋瑟舞養的，而且承天國際本來運營地一直很好，但在三個月之前，承天國際的很多業務變得混亂，決策錯誤，一點也不像宋瑟舞之前的風格。
再加上你對程宥杰的敵意，我漸漸覺得你是宋瑟舞的可能性比較大。宋眉菲冒認了你的身份，而你卻被他們背叛，甚至死亡！小丫頭，我說的對嗎？」
樂正野這一番話，讓蝶輕盈如同身墜寒窖。
他怎麼能分析得出這麼多事情？
蝶輕盈緩緩說道，「你想讓我給你一個什麼答案？說我是宋眉菲，還是宋瑟舞，還是真正的蝶輕盈？」
樂正野笑道，「很簡單，我只想知道，我認識的小丫頭，還是不是我在海島上認識的那個！」
「我就是那時的小女孩，央求你帶我離開海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