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了嗎？」樂正野反問道，「我記得，我叫的是瑟舞，宋瑟舞。」他的神情異常的認真，沒有帶一絲調侃或者玩笑。
蝶輕盈怔怔地看著樂正野，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叫出這個名字，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喊，但是自己剛才應了一聲，這事該怎麼混過去？
樂正野忽然說道，「別想瞞著我。我見過熊虎幫那六個人，而且從他們嘴里得到了一個消息。」
蝶輕盈看了看言青，樂正野立刻說道，「言青，麻煩你出去一下，我借用一下你的辦公室！」
言青笑道，「好，我馬上出去。」
樂正野這小子居然會喜歡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言青關好門，留下樂正野和蝶輕盈，還有一堆儀器。
「熊虎幫那六個人是你帶走的？」蝶輕盈問道，聶叔叔跟她匯報過，可是她沒想到居然會是樂正野出的手！
難道上次在咖啡店時，他就起了疑心？
樂正野揚了揚眉，「確實是我帶走的！小丫頭，那天我發現你瞧見那幾個人實在很害怕，所以派人調查了一下，不過他們不太合作，所以我就把他們帶到了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那你問出了什麼？」蝶輕盈不相信樂正野就從熊虎幫的人口中，就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樂正野道，「他們交待了很多事，但是無非都是些敲詐勒索的事，只有一件，是最近發生，而且比較嚴重的！」
蝶輕盈的心在狂跳，她不希望听到那場噩夢，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她已經不可能再隱瞞過去！
樂正野接著說道，「他們綁架了一個富家千金，而且收了錢殺了人拋了尸。而那個女孩，起初他們不知道身份，後來才知道那是宋家千金宋眉菲。你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確定嗎？」
蝶輕盈神情平靜，「確定什麼？」
「他們說，殺的是宋眉菲，因為他們看到新聞上有承天國際總經理宋瑟舞的消息，而宋瑟舞和宋眉菲一模一樣！」樂正野說道，「但是，我總有種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你從哪里發現不簡單？」蝶輕盈盯著樂正野問道。
樂正野輕笑了一下，「很多事情我沒有發現，但是有一點，小丫頭我對你很上心，所以我調查了你的很多資料，這你也知道！而我從那些資料里發現，很多事情無法解釋。比如小奇對你的親熱，你對宋瑟舞的敵意，噢，不，她應該是宋眉菲，還有你對程宥杰的恨意，對宋家很多事情的熟悉，甚至是對蝶家的陌生和疏離，更重要的是，你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女孩！這點你不能否認吧？」
「在得知熊虎幫做的事後，我心中有種模模糊糊的念頭，猜想你可能是宋眉菲，也許正如很多小說里寫的，你死亡之時，蝶輕盈可能也在臨危之時，所以你重生在蝶輕盈的身上，而且你準備對宋家進行報復的原因，有可能是因為宋家對你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但是我又想到了小奇，小奇可是宋瑟舞養的，而且承天國際本來運營地一直很好，但在三個月之前，承天國際的很多業務變得混亂，決策錯誤，一點也不像宋瑟舞之前的風格。
再加上你對程宥杰的敵意，我漸漸覺得你是宋瑟舞的可能性比較大。宋眉菲冒認了你的身份，而你卻被他們背叛，甚至死亡！小丫頭，我說的對嗎？」
樂正野這一番話，讓蝶輕盈如同身墜寒窖。
他怎麼能分析得出這麼多事情？
蝶輕盈緩緩說道，「你想讓我給你一個什麼答案？說我是宋眉菲，還是宋瑟舞，還是真正的蝶輕盈？」
樂正野笑道，「很簡單，我只想知道，我認識的小丫頭，還是不是我在海島上認識的那個！」
「我就是那時的小女孩，央求你帶我離開海島的人！」
「我就是那時的小女孩，央求你帶我離開海島的人！」蝶輕盈知道根本隱瞞不過去，索性承認。
樂正野驚詫道，「你是說，我剛才所有的推測都是真實的？你真的是宋瑟舞？」
蝶輕盈的笑容充滿了苦澀，「怎麼？你都猜出了事實，還是不肯相信？」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樂正野看向蝶輕盈的目光里充滿了心疼！
蝶輕盈說道，「很簡單，宋眉菲想要總經理的位置，想要程宥杰，所以她犧牲了我！」
這話說著簡單，听起來卻讓人十分心酸！樂正野沉默片刻後，問道，「也就是說，這次你會讓宋眉菲付出代價！」
蝶輕盈冷笑著說道，「這點就和你無關了！」
「怎麼能和我無關？」樂正野認真說道，「我很早的時候就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蝶輕盈看了樂正野一眼，問道，「你還準備替我報仇？」
樂正野答道，「必要的時候，我會這麼做。」
「那你就準備承受我的怒氣吧！」蝶輕盈忽然說道。
仇是她自己的，仇人也是她自己的！
她不會讓任何人代替自己出手！
蝶輕盈的話讓樂正野倏然一愣，反問道，「你現在想如何對付他們？不需要我出手？」
蝶輕盈道，「我知道你想讓兩個人死很簡單，但是我不是想借助任何人的力量，而是想憑借自己的努力做到！」
「你總不能不許別人在一旁協助吧？」樂正野忽然反問道，小丫頭還真是倔強啊！
「我不想你插手我的事！」蝶輕盈再一次拒絕道。
因為她要看宋眉菲和程宥杰慢慢地死，而不是死在什麼車禍、殺手之中，而樂正野作為黑道中的堂主，很難讓人放心！
樂正野保證道，「小丫頭，我不會隨便出手，我只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蝶輕盈斜眼看向樂正野，「保證不會對他們出什麼黑手？」
「保證！」樂正野無奈道。
蝶輕盈也知道自己很不近人情，但是事關復仇，她不能輕視。
樂正野忽然小心翼翼問道，「小丫頭，涅槃公司所做的事，也是為了復仇？」
「對，宋眉菲想要承天國際的總經理之位，但是她卻沒有能力維持下去！我就是想讓她看看，那個位置坐起來有多辛苦！直到逼迫她親口宣布破產！讓她辛辛苦苦搶來的東西，變得一文不值！」蝶輕盈掩飾不住自己的恨意。
「程宥杰，也是如此？」樂正野問道。
蝶輕盈不由得冷笑道，「那還用我出手嗎？難道上次你沒看見程宥杰是怎麼對待她的？她縱然費盡心計變成了我，可是仍然沒有得到程宥杰的喜歡！我看程宥杰絕對不會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樂正野贊同道，「不錯。我派人調查的結果，程宥杰是個十分冷靜、心細而大膽的人，他不會做任何沒有好處的事，也不會浪費一分一毫的力氣。如果他也參與了宋眉菲的計劃，那麼他想得到的，恐怕也是承天國際！」
蝶輕盈看著樂正野，突然說道，「他要的是承天國際嗎？那他前陣為什麼眼睜睜看著承天國際瀕臨破產而不出手？甚至還把宋眉菲囚禁起來，虐打！」
「這點我也想過，但是如果程宥杰要的不是承天國際，那他這麼做是什麼？」樂正野分析道，「難道他僅僅為了把自己的訂婚對象換一下？那麼他也未免太神經了吧？」
蝶輕盈思索了一下，說道，「我倒是覺得，他更像是在報復！你想想，如果我媽媽說的話是真的，那麼程宥杰原本和我的訂婚肯定也是別有內情！三個多月前，和宋眉菲一塊送我去死，加上虐待宋眉菲，就是為了他想復仇的目的，你說呢？」
樂正野沉思了一會，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如果是復仇的話，在和宋眉菲聯手對付你之後，留下些許證據，然後把你的死曝光出來，不是更好？但是他沒有做！所以，現在我們誰也猜不透他的目的！」
「等等……」蝶輕盈忽然想到了什麼，「我記得，他們吩咐那些人埋我的時候，並沒有埋到很深的地方，如今已經過了三個月，華都也下了不少雨，為什麼沒有人發現我的尸體？」
但是話一出口，蝶輕盈就很後悔。
她的尸體遍布受凌辱的痕跡，就算是被人發現又能怎樣？也許就在電視的某個晚間新聞里出現一下，說是不明女尸罷了！而她卻要承受著難以言說的壓力！
而任何檢驗都不可能證明那具尸身是宋瑟舞！因為她的手指早已經變得血肉模糊，難以識別指紋！
同樣的，沒有任何證據，宋眉菲完全可以拒絕有關部門對她的檢驗！
蝶輕盈正處在懊悔中，忽然听到樂正野說道，「那六個人交待後，我就去過他們所說的地方。」
蝶輕盈猛然瞪大了眼楮，心中急跳，「怎麼樣？」
「那里並沒有什麼尸體！只有不少血跡！」樂正野如實說道，他在听到熊虎幫的人說完事情後，就自己一個去了那個廢舊工廠的附近，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只在工廠內部有些血跡罷了！
蝶輕盈莫名地松了口氣，但是很快就覺得不對勁，「宋眉菲恨我入骨，絕對不可能去收拾尸骨，那六個人自然也不會，難道是程宥杰後來帶走了我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