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記得那一年,那一天,那夜下了很大的雨。我坐出租車來到了皇家酒店,下了車,任由雨水撒在我身上,淋濕我的頭發,冰凍我的肌膚,猶如我現在的心一樣,冰冷堅硬,否則,我怕我會對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會猶豫會退卻。我咬了咬牙,毅然決然的進了酒店,開了間房,五星級酒店就是貴,開間房居然要了我一千八。幸好我早有準備,不然這時找人求助,我還真沒臉開口。
走進306號房,我告訴自己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早在韓江把電話存進我電話簿中時,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乖乖的撥通他的電話,用盡量平穩的口氣說話。
「喂,韓總嗎?我是葉靜紫」
我以為他會高興,會得意。可他只回了句︰「有事嗎?」。
「我答應」我壓低聲音說。
「你答應?」
「是的,我現在在皇家酒店306號房……等你」他沒有回應就掛電話了。
他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掛了電話,直奔這來了。「無恥」我暗暗罵道。
那我現在的行為又算什麼呢?「有恥嗎?那又該如何計算呢?」
我現在可沒時間去想,我洗了澡,裹了條浴巾,這樣待會會省事多了。既然決定做了,就不能顧忌太多。
我等,我等,等了好久他都沒有來,打電話沒人接,那一刻,很無助。不知該如何是好。開始忐忑不安,開始顫抖。
媽媽還在醫院躺著,明天就是手術的日子。拿不到錢,手術該怎麼辦?媽媽該怎麼辦?我清楚記得爸爸離世時家里那種悲傷的氣氛,令人窒息。已經沒有了爸爸,不能再沒了媽媽!不能!不能!
我不敢想沒有媽媽,我會怎樣。文杰又會怎樣。至少現在我還沒準備好。時間過的好慢好慢,像是地球和誰約會,忘記了自傳一般。可我卻不敢期盼時間能過快點,就算這刻會痛苦,會煎熬。我也不願面對天亮,如果夜一直這樣黑下去,該多好。那我就不會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
時間雖然難熬,但終歸是一點一點在流逝。我不敢有所期待,更不敢不期待。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為何你一直下不停,難道你也在為我哭泣,為我心疼。既然如此,就不該只是同情,哭泣。難道你束手無策無能為力。
忘了是什麼時間,我忽然听到開門的聲音。仿佛黑夜里的一個光點,吸引了我所有的視線。我愣愣的盯著韓江。我知道任務開始了。
我應該跑過去抱著他,粘著他,誘惑他,事實卻正好相反,我什麼也沒做,只是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犯了錯等待最終的宣判一般。韓江一步步逼近,這不是我導演的結局嗎?為什麼這刻我這樣恐懼。
「你想好了,一旦開始了,想退出就沒那麼容易啦!」韓江冷冷地說。
「我知道」
「這是你要的」說完,便將支票放在桌上。他摟著我的雙肩道︰「交易開始了。」來不及反應,他便粗暴吻上了我的唇,感覺自己正被人一樣。我的心在顫抖,整個人僵直在那。雙拳握緊,握緊,握更緊。閉上眼楮,迎接這一切。不得不承認,他真能折磨人,我已經準備好了,他卻停下了。「交易結束,你走吧」松開我道︰「說錯了,應該是我走」。
一樣沒能預料,我卻在他轉身時拉住他,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他胯下的女人毫無反應。即使是抗拒也好過一動不動。沒有退路,我必須勇往直前。慢慢站起來,忘記媽媽,忘記路琰,忘記所有,包括自己。將浴巾松開,浴巾滑落在地,韓江轉過臉來,盯著我。那是我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一絲不掛,可我已顧不及矜持,小心翼翼地貼他更近,雙手捧著他的腦袋,親他。賣力的討好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抱緊了我,我也抱緊了他。他吻著我,我也吻著他。
完事後,他嘴里叼著根煙,點燃,吸著,一言不發,仿佛在深思。他擁有一張極易辨別的臉——冰冷刺骨。我不知他在想什麼?可是該沉默無奈的是我,他這樣算什麼?好像我了他一樣,我不甘心。搶來他嘴里的煙,以示抗議。他臉轉向我,又是面無表情。我猛吸了一口,嗆得我直咳嗽。原來煙是這個味道,也不咋地嘛!搞不懂他們為什麼喜歡抽它?當我看見韓江表情時,我也覺得它好,他笑了,雖然很淺。但這是他現在該有的表情——奸計得逞後的得意。不然我該如何自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