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詩琪是被一陣強烈的陽光給刺醒的,靠東邊的窗子一整晚沒關,早上陽光刺眼,她拿手擋了擋強光,悠悠轉醒。
黑亮的雙眸滴溜溜地在房間里轉了圈,眼中閃過一絲了悟,又有些失望,果然,他已經不在了,想必昨晚那些話起了作用。
此後,護士過來喂她吃藥,動作溫柔而仔細,她朝護士報以微微一笑,輕聲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這個不知道哦,要看您的傷口愈合情況,小姑娘,要我通知你的家人麼。」護士年紀並不大,似乎還是個熱心腸,夏詩琪搖了搖頭,護士覺得她這樣的情況確實不好讓家里知道,尷尬笑了下,垂了頭在她手背上找血管。
由于昨天滾了針,她此刻手背有些腫,顏色也青紫青紫的,護士趴在床沿找得很仔細,到最後卻也只是無奈的放棄,「咱們換個地方扎。」她說著去挽她的袖子,雪白的手臂露出來,烏黑的指痕清晰暴露在微涼的空氣里。
夏詩琪扭過頭緊緊咬住唇,只覺得心髒「嗖」的一下縮緊,緊得發疼。
當手臂上那些烏黑的指痕出現在自己眼前時,那一幕幕就像恐怖電影刺激著她的大腦神經,她覺得自己快瘋了,明明說好了要忘記,明明說好了不去恨,明明說好了睡一覺起來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走廊里有病人爭吵的聲音和慌亂的腳步聲,接著又是醫生的訓斥和家屬的哭泣聲,夏詩琪只覺得耳朵里嗡嗡響個不停,小護士要求她放松,否則針無法扎進去,她木然點了點頭,拳頭依舊握得死緊。
「都給我滾。」不高不低的一聲怒吼讓門外的一切聲響嘎然而止,走廊上立刻陷入死一般的寧靜。
緊接著房門被從外推開,駱澤宇鐵青著臉走了進來。小護士見到他似乎很興奮,暗淡的眸子頓時變得流光溢彩起來,「駱總,您來啦。」
「嗯,怎麼回事。」他望著護士手上還未扎進去的針淡淡道。
「這姑娘太緊張,針扎不進去。」小護士仰著小臉滿眼希冀看著駱澤宇,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這樣出色的男人,是女人都會情不自禁吧。
駱澤宇的視線在夏詩琪握緊的拳頭上停留了兩秒,放下手里的袋子走到床邊,執了她緊握的拳頭輕聲道,「乖,把手松開。」
他的觸踫讓夏詩琪猛的哆嗦了下,小臉不受控制的蒼白,她用力縮回自己的手,怯怯道,「先生,求求你走好不好,求你了,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她可憐兮兮望著他,眼淚如溪水般不受控制往外涌,駱澤宇對護士使了個眼楮,小護士出門的時候仍依依不舍回頭看著那個濕潤而高貴的男子,她多想昨晚被XX的是自己。
「乖,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就沒事了。」他攬了她的肩讓她靠在懷里,沙啞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
累積了多時的情緒頓時暴發,夏詩琪哭得淚如雨下。
駱澤宇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撫著她的後背替她順氣,哭得太累,她在他懷里沉沉睡去,醒來的時候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動過。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盯著他的眸子,問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