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就是舒坦,這不剛重返陽世一百天,好東西便收了一大堆,光潤的玉佛,純金的金鎖,玉雕的鐲子,收了一大堆,即便在前世也沒見過這麼多,舀去賣了,該可以在燕京買套四合院了,不知道能不能在釣魚台七號院買套房子。
「操tmd,一張臭嘴亂拱什麼,小爺還是女敕白菜。」
災難,絕對是災難。
楚樂苦著臉,想皺皺小眉頭扮老成,可那張稚女敕的小臉怎麼也扮不像,相反卻顯得有些滑稽,不過一百天,連小屁孩都算不上,純粹小不點。
在一雙雙手上傳遞,楚樂除了暈頭轉向,其他什麼也感覺都沒有,好容易從那幫老男人手中轉到一幫太太小姐手中,這下算是舒服多了。
有了這樣的好機會,怎麼也要佔點便宜,踫上漂亮的,小腦袋便使勁向里拱,踫上歪瓜裂棗,便向外靠靠。
「看這小臉女敕得,大了肯定漂亮小子,唉,妹子,孩子取啥名呀。」
到現在楚樂還沒大號,老爸老媽好像不著急,楚樂自己倒想過,前世老爸給取了楚樂,這念快點不就成了苦樂?苦中作樂,整個一**絲,不對,應該是姓不好,楚,配上什麼都成苦的了,糟糕,這一世姓也沒變。
沒辦法,現在他還沒有發言權,只有胡思亂想的權力。
「給我玩會,我玩會。」又一雙白女敕的手迫不及待的將他搶走,柔柔的嘴唇在他的小臉蛋上輕輕印了下。
小爺不是玩具,楚樂很想大聲抗議,小嘴剛張開便閉不上了,小眼珠楞住了。哇塞,大美女,大美女呀,剛剛萌發的男人氣概立刻瓦解,毫無風骨的倒戈了。
行,玩具就玩具吧,吧唧,親一個,香,挺香,香奈兒還是dior?
「鳳霞妹子,我看最好你也趕快生一個,那就可以天天玩。」
「現在還不行,我們劇團剛成立,事情太多,忙不過來。」女人抱著楚樂邊逗邊搖晃,神情非常爽快。
「這新社會新鮮事多,你們成立了劇團,听說天橋的說書的,說相聲的都要加入劇團,鳳霞妹子,這說書的說相聲的也能唱戲?」
楚樂舒服的靠在這香噴噴的女人身上,對她們談論的東西絲毫不在意,這女人身上的香氣與其他人不一樣,多了絲清醒自然,少了點脂粉味。
「不一樣,不一樣,我們是戲劇藝術團,他們是曲藝藝術團,不一樣的。」鳳霞將孩子舉起來又放下,在舉起來再放下,楚樂咯咯的直笑,似乎感到非常好玩。
楚樂不管這個世界怎麼變,在前世,作為八五後的他,很少關心歷史,電視節目看娛樂,歷史是什麼?是穿越,是皇阿爸。蔣介石?早就隔屁了,mzd?見過照片,記憶里有飛輪海,有王菲,有f4,有神奇,有跳騎馬舞的怪大叔,至于其他的,可以關心下女朋友,關心下房價,關心下食品,關心下去那玩。還有嗎?
親,累了,讓我睡會。
「這gcd坐江山,新東西固然不少,可工人老鬧事,也夠人頭痛了。」
「嬸子,听說你們家廠里的工人也在鬧罷工?」
「罷工倒沒有,就是要漲薪水,這改朝換代,gcd又是個窮人黨,有他們撐腰,那些工人還能不鬧。六太太,你們家工人有沒有鬧事?」
岳秀秀正擔心的注意著鳳霞的娛樂,她有些擔心,可看著孩子挺高興,又不想制止,聞言便答道︰「好像也在鬧,唉,不就是漲點薪水嘛,沒什麼大不了。」
「我們可不能跟你們楚家相比,………」
「林太太,現在六太太可沒心思去管櫃上的事,他呀,現在整個心思都在這小家伙身上,鳳霞妹子,給我玩玩。」
「鳳霞妹子,我最喜歡你那謝打漁殺家………」
「我說吳太太,今兒是喜慶日子,什麼打漁殺家,我看最好還是貴妃醉酒。」
女人們對工廠政府這些事不是太關心,話題很快轉到戲劇上了,鳳霞很是豪爽,當即唱了謝貴妃醉酒,本來被弄得有些不耐煩哈欠連天的楚樂,立刻被她的唱腔吸引,作為二十一世紀音樂學院的學生對國粹不是很感冒,這國粹雖然愛好者不少,娛樂圈的主旋律永遠是年青人和未成年人。
楚樂還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清純的唱腔,以他的專業耳功,這聲音除了先天條件好外,還有十年以上的苦練。
高亢時?鏘有力,如一把箭竹直刺蒼穹,如短匕插入人心;低沉時嬌媚婉轉,如盛開的梅花,暗香陣陣。
臘月里,寒風陣陣,此時卻如有一絲陽光,穿透了厚厚鉛雲,照在寬敞的院落中。高高的院牆外,瑟瑟寒風,一遍蕭瑟,院牆內,陽光普照,生機盎然。
「好!」一曲唱畢,轟然叫好,掌聲響徹一遍,贊賞聲不斷。鳳霞如一只驕傲的鳳凰,在陽光下揚著頭。
鳳霞唱畢,又有幾個名角上台唱戲,楚樂憤怒得直想上去趕他們下來,手腳胡亂揮動,可老媽把他抱得緊緊的,轉個腦袋都不方便,掙扎半天,最後還是只能認命,還是快點長大吧,長大了好施展下紈褲手謝。
岳秀秀感到懷里兒子的動靜,可她也是個戲迷,早被場中的精彩紛呈吸引,只是手上加了點力,將兒子抱得更緊。
女人們醉心于戲曲,男人們卻關心更多,議論的話題也更加廣泛,不過最多的還是gcd進城後的施政和現在的情形。
燕京和平解放已經快一年了,gcd剛進城時,幾乎所有工廠都關門歇業,gcd干部挨家上門,勸說工廠主們開工,資金短缺的,政府還提供貸款,短短半個月時間,全城的工廠就都開工了。
「六爺,您知道嗎,老孫前些日子來信,說起香港,一把鼻涕一把淚,又想回來了,你們家四爺和五爺有信嗎?」
楚家家大業大,家族分支多,但主要的還是楚府三房。楚府三房就指楚六爺的三個父輩,楚六爺的父親排行第二,楚府的老朋友們便稱二爺。
燕京解放前,城內的富人貴人人心惶惶,有門路的都向南邊跑,楚府三房也分裂了,三房的四爺是前國民政府高官,四爺的兩個兒子就跑到台灣去了,大房的一個寬字輩孫子在美國留學,燕京被圍前便來信,讓家里趕緊去香港,然後轉道去美國,大房的二爺楚明行帶著全家去了美國,三房的七爺楚明權帶著全家去香港。
六爺也有兩個孩子在海外,女兒隨丈夫逃到台灣,六爺的這個女兒是小妾所生,嫁給了出身黃埔的國民黨軍官,到抗戰結束前已經官升中將,據說是土木系中堅。
大兒子的女兒也逃到台灣,她的丈夫是她的學長,在抗戰時加入軍統,奉命潛伏燕京,日本人曾經全城搜捕,他在楚府躲了整整半年,與六爺的孫女相愛,抗戰勝利後倆人結婚。
在燕京被圍前,女兒和孫女都來信讓六爺帶一家人到美國或台灣,可六爺不願舍去楚家祖業,埋骨海外,堅持留下來了。
整個楚家三房留在燕京城內的還是不少,益字輩的幾乎全留下來了,這一輩的全在六十以上,他們舍不得楚家藥房,也不願意將這把老骨頭仍在海外。
「沒有,沒有。」楚六爺摩挲著拐杖上的龍頭︰「以前我就給他們說過,gcd也不是洪水猛獸,他們來了,也照樣要看病抓藥,跑香港,跑美國,這香港美國在那,跑那去干嘛。我還給老七說過,這老蔣有什麼好,弄個金圓券,跟擦紙似的,還跟他干罵嘛。管不了,管不了,由他們去吧。」
「可不是,當初逼著我把二十根條子換成金圓券,換來一堆擦紙,可便宜了老蔣,可我那廠子差點就關張。」
「要說這gcd嘛,還是挺能干的,你看,進城後,地面上清淨多了,天橋那些混混全老實了,那個什麼龍爺,天橋三霸,全給斃了。抽大煙的,當妓女的,也全給逮起來了,听說全在海澱那邊學習呢,我說六爺,你們家明書戒了嗎?」
「我那慫兒子,除了在家里橫,還能做啥,關了半年,放回來了,倒是把大煙給戒了,這也算一好吧。」
說說笑笑中,戲曲唱完了,席間又拉開新架勢,下人們搬來一張書案,一白胡子老者潑墨揮毫,畫下一幅雛鷹圖,隨後將筆交給旁邊的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中年人接著在上面揮毫。
唉,兩個大叔,畫上幾筆就來騙吃騙喝,有點專業精神行不!打個哈欠,楚樂感到有些疲憊了,閉上眼,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