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少川話音一落,就感覺緊壓著的溫潤身子一僵,再然後黑暗中響起她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沒有?」
那樣的聲音低弱顫抖,似帶著某種驚恐,一下子將他驚醒,驚的他甚至一時想不起來,剛才她問了什麼,而他就回答了沒有,不過稍作片刻,他就想了起來……
該死的,這個女人趁著他意志最薄弱的時候,試探他。
「誰說不是,這房子以後就是往外賣,都不好賣啊……」
只是,他的沉默讓葉歡再次怒火升級,「你說啊!」
到了此時,易少川只能說對不起,他又重述了一遍事實,只不過女主角由老婆換成了小姨子,人都是八卦生物,警察也不例外,他們看易少川的目光已經不一樣,而看葉歡已經帶著同情的味道。
「好了,好了,再捶就把我的小心髒給捶碎了,」易少川拉住她的手,唇輕擦著她的,「難道她和你一樣,真的在屁屁上長了朱砂痣?」
「你開車進來,身後有車子跟著你嗎?」警察又問。
「就是,真是晦氣,我才搬來兩個月就踫上了這樣的事。」
听到她變了調的叫聲,易少川披上浴袍,頭發都沒擦,就向外跑,「怎麼了……」
易少川很快就換好了衣服,牽住了葉歡的手,去了小區的保安室,已經有幾戶居民在這里了,他們有的指認完了,正向外走,邊走邊嘀咕,「真是殘忍啊,殺完了人,居然還尸解。」
易少川兀自的思索著未來,卻不知未來的腳步從來不是誰能主宰和決定的,第二天的一場意外,讓他措手不及。
「可是據我們調查,你家還有一位和你太太一模一樣的女人,她又是誰?」人家警察可是明察秋毫,居然早就知道了。
「不太清楚,大概有一周或十天左右,現在請你們配合一下,去指認一下監控錄像,」警察的話讓易少川摟著葉歡的手臂一僵。
「肯定不會有,」易少川努力維持著鎮定,看起來神色不變。
「你這麼肯定,難道是你看過?」葉歡打量著他,只是黑暗模糊了他的表情,她什麼也看不出來,此刻,葉歡多期望自己是孫悟空轉世,能有雙火眼金楮的眼楮,能看清這個男人的心。
之後,偌大的房子一度死般的空寂,葉歡的心在這空寂中如同被什麼擠壓,最後擠縮成一團,疼痛讓她再次吼出聲,「為什麼騙我,說啊!」
她這話一出,警察們迅速凌亂了,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目光很復雜的落在易少川臉上,「同志,你的每句話都對案情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請你實事求是,提醒虛假證據是犯法的。」
「胡扯,」葉歡又捶他幾下。
「你想讓我看?」他不答反問,笑的極其猥,褻。
「易少川,易少川……」葉歡一邊叫喊著還在沐浴的男人,一邊緊緊摳著門框,似乎不這樣,她就會被警察強行拖走似的。
以靜制動,用糊涂試探清醒,這種方法往往百試不爽,果然,他看到葉歡搖頭,回了句,「我也不知道。」
就在易少川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就听到葉歡開口了,「那晚和他出去喝酒的不是我。」
易少川也恢復了神思,「老婆,你別激動。」zVXC。
「不吃,我很大方!」葉歡拍了拍胸口。
「是啊,是啊……真是太殘忍了,還有以後這讓我們怎麼在這里住啊?」
「你住在這里多久了?」
心頭積聚的怒火,讓葉歡揚起了手,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易少川,我說過的不要騙我,不論干什麼,都不要騙我的、」
警察的勸說終于完了,易少川說了謝謝兩個字就匆匆跑了出去,門口已經沒有了葉歡的身影,打開家門,她坐在沙發上,呆直的如同雕塑。
這女人果然陰險,自己不知道,居然還來考驗他,不過好在他隨機應變能力很厲害,躲過了考驗,成功拆除了這顆炸彈,易少川暗自松了口氣。
這一聲,如此淒厲,嚇的小妍手一抖,豆漿和油條都掉在地上……
「命案當天,你的車子和嫌犯幾乎同一時間出現,你那晚去了哪里?」警察又把問題繞了回來。
原來,易少川的車子剛停下,就有一輛車子跟了上來,是個穿黑衣的男人,刻意低著頭,看不見五官。
易少川縱使再想解釋,也只能先配合警察,「不認識。」
「那要不,我去問?」他仍逗她。
易少川此刻哪還有心情管這些,只是緊緊的擁著懷里的女人,而葉歡原來柔軟的身子,此時已經僵的不能再僵。
他仍是不說,于是她的巴掌再次揚起,這次是連環掌,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臉上,那啪啪的聲音讓小妍終于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她沖過去,于是,葉歡的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臉上。
「四個月!」
監控室里,警察看著易少川,本著說服教育,排除一切犯罪隱患的原則,苦口婆心的勸著,「易先生,現在很多家庭慘劇都是因一念之差造成的,以你的身份和地位,這樣的事更要避免……」有來才低。
「那晚,你去了哪里?」因為嫌犯的車子和易少川進來的時間一前一後,所以對易少川的審問格外詳細。
易少川頭大,再看了他老婆一眼,回道,「她是我老婆的雙胞胎妹妹。」
「老婆,你听我解釋,」易少川走過去,半蹲在她的身邊,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眼楮都不眨一下。
不過,轉瞬,他就對警察說,「你們稍等,我去換身衣服。」
不過,為了將老婆的一切疑惑都打壓到底,易少川仍繼續調笑,「老婆,你要是實在好奇,明天你可以親自問她,」邊說,他的手邊開始作亂,現在的他可是箭已經上弦了,再不發,就要憋折了。
「別說話,」警察在這時制止了易少川,然後指向電腦屏幕,「你後面這輛車,認不認識?」
警察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重復的說道,「我們是刑警隊的,你們樓上發生了一樁命案,現在要你們配合調。」
剝繭抽絲的審訊終于結束,警察對他們說可以回去了,易少川帶著葉歡要離開,但警察讓他先留下,葉歡走了出去,他們還想問他什麼,或許他還隱瞞了什麼,她已經不想知道了。
「是麼?」易少川壞壞的一笑,「既然你那麼大方,我親自問不如親自看……啊,喂,痛……」
這一巴掌很準的落在了易少川的臉上,頓時留下五個清晰的指印,易少川並沒有動,如果被她一巴掌,能將這事就此掀過去,他願意被她打。
一再的說不要欺騙她,終于她還是被騙了,而這騙她的背後又隱藏著什麼呢?
「好啊,你去啊!」葉歡壞笑。
易少川挑了挑眉,指尖放肆的繼續揉捏著她屁屁上的朱砂痣,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因為這是我的專屬,我敢保證全天下,也就老婆你上有朱砂痣。」
易少川頭一次這樣窩囊,被如此說教,卻不能反駁,不是他不願解釋,而是他覺得自己最該解釋的話,不是說給眼前這些人听,他們誤會他也無所謂,關鍵是他的老婆不要誤會才好,但似乎那只是他的一個幻想。
易少川暗自沉澱著情緒,他知道配合警察辦案是每個人的責任,于是只得回道,「沒有,那晚我從來沒有見過那輛車。」
易少川遭遇了葉歡的黑手,腰上被掐擰的差點掉塊肉下來,「易少川收起你的色心,敢對小妍對歪腦子,我絕對廢了你家二兄弟。」
「這輛車子在這個小區或是什麼地方,你見過嗎?」
「沒事,有我呢,」他用力捏下了她的肩膀,把她更緊的拉近了懷里。
「姐,你怎麼了?」小妍緩步走過來。
只是易少川還沒來及解釋,房門又響了,小妍出現在他們面前,手里提著早餐,她似乎還沒發現異樣,開心的說道,「姐,我買了豆漿油條!」
「你們認不認識那輛車?」警察也看到了視頻,但是小妍和葉歡長著一樣的臉,警察自然不會知道彼人非此人。
從臥室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警察,他眉頭一皺,兩步上前將葉歡圈在懷里,聲音陰戾,「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他看了眼懷里的女人,此時的葉歡目光呆直,面色僵白,他心一慌,于是極不友好的回答,「這與案件有關嗎?你們不會懷疑是我殺了人吧?」
易少川咬了下她的鼻尖,「那你不吃醋?」
葉歡終于有了反應,目光落在小妍的臉上,她的眼神讓小妍終于察覺出異樣,還沒等她開口,就听到葉歡忽的吼了聲,「為什麼要騙我?」
他現在還穿著浴袍,這樣的子出去,總是不合適的。
說著,她毫不客氣的沖著他腿間伸出,用力一握,易少川當即差點繳械,「啊唔……老婆,你想要我的命嗎?」
葉歡看著這段視頻愣住,他不說在電梯口踫到的小妍嗎?現在怎麼成了從他車上下來的?
易少川回憶了下,當時他只顧著喝醉的小妍了,還真沒注意身後有沒有車子,「沒注意。」
她最恨欺騙!
他們的對話隨著走遠,葉歡再也听不到了,但是听到的內容,足以讓她驚悚的全身,她向易少川懷里貼了貼,就听到他附在她的耳邊問,「怕了?」
易少川知道躲不過去了,如實回答,「星克酒吧。」
他們兩人站在了她的面前,這讓葉歡又想起了電梯里看到的一幕,欺騙,欺騙……
「先生,我們並沒有懷疑你,但是想請你仔細回憶一下,當晚有沒有看到這輛車子?在哪里看見的?」警察嚴肅的又問。
「你少貧,」葉歡對著他的胸口捶了下,「快老實交待,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她上就沒有朱砂痣?」
看來他要趕緊想辦法,找到與小妍合適的配型,再然後向她坦白一切……
「老婆,你听我解釋……」易少川怎麼也沒想到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居然還是給泄漏了,這真是連上天都不幫他啊。
易少川猶豫,想說不是他太太,但是想到為此警察又會問出一大堆問題來,于是點了點頭。
「沒有!」
小妍為什麼和易少川一起喝酒?他們何時熟絡到了能一起喝酒的地步?還是他們早已暗渡陳倉?
坐到了監控室里,警察打開近期的視頻,要他們確認監控里的人是不是他們認識的?而意想不到就在確認中發生了,視頻里最先出國一輛車,而那車就是易少川,然後車子停下,易少川從車里出來,又轉到另一邊,拉開了車門,抱出一個女人,而那女人就是小妍,她還在易少川懷里掙扎著,似乎還說著什麼……
「就只和你太太兩個人?」警察真的把當初醉酒的小妍當成了葉歡。
「暫時不想,你要是敢讓這家伙亂竄門,我可就不一定了,」葉歡的強悍,易少川又一次領教了。
「那你和你太太出去喝酒的當晚,你太太的妹妹又在哪里?還有她現在哪里?」警察這是扒根刨底,易少川不怕他刨,只怕他們再刨下去,他就要被刨爛了。
她再傻再笨,也明白過來,是他撒了謊,騙了她。
「嗯!」她點頭,憑白听說死了個人都會怕,更何況這比死人還恐怖。
易少川有些意外,「什麼時候的事?」
一場危機,被他化解了過去,只是易少川並不輕松,他能感覺得到葉歡最近的變化,總是有意無意的試探他,雖然他知道她一直多疑,可畢竟他和小妍之間有一段過去,這樣子下去,早晚會露了陷。
「我才不要問,」葉歡呶嘴。
「你好,我們是刑警隊的,你們樓上發生了一樁命案,現在要你們配合調查,」一大清早,葉歡就被出現在門口的制服人員嚇到,要知道她對警察有恐懼癥。
命案?
這些問題,葉歡根本不願去想,但還是一個個的鑽進了她的腦子里,而且揮之不去。
葉歡用了十足十的力,所以這一巴掌小妍根本承受不住,她身子一下子傾倒,撞到了一邊的茶幾,再然後,只見她的鼻子有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