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雙人床上,易少川全身月兌的只剩下一條貼身的短褲,他的雙目一片混沌,看似盯著床上的女人,可是近距離的去看,他的目光中根本沒有焦距。
葉樂沖他搖著頭,嘴里被塞了東西的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眼神告訴他,不要踫她,她一身的髒病,踫了她就等于沾了死亡的細菌。
此刻的易少川不僅眼神是混沌的,就連意識也是如此,但是不論他的意識有多混,但他腦海里始終只有一句話,那就是他如果不做,喬翊白這個混蛋就會踫葉歡,而他寧願去死,也不要他的歡歡被玷污。
喝過了水,她躺回床上,這是他的房子,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她住了進來,沒經他的允許,也不需要他的允許。
他是小氣的男人,他不喜歡她和別的男人接觸,以前的時候,她不懂他的心思,現在懂了,只是這份懂得有些遲了。
只是,葉歡把這個醫院幾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那個人,他不在這里嗎?他去了別的地方治療嗎?
那是一個下午,葉歡坐在易少川公寓的沙發上,正望著門板發呆。
哪怕如此,葉歡仍緊閉著眼楮,那樣凌遲的過程,她真的沒有勇氣去看。
失去的一切終是失去了。
性,交是艾滋病的主要傳播途徑,他做了,他也染上了那種病。
這一刻,葉歡不悲哀,因為她知道葉樂解月兌了,再也不用承受身體和心里的雙重痛苦了。
「不敢看了嗎?」喬翊白的唇輕掃著她的耳際,「你看他做的多賣力,你听你妹妹在你老公身下叫的多逍魂……易少川也很久沒踫女人了吧?你看他那饑渴勁……」
「還記得我們結婚那天嗎?如果不是易少川給我下了藥,我也不會和葉樂在衛生間里做那種事,」想到這個,喬翊白發出大笑,「報應啊,他易少川也終于有這樣一天了。」
澳門賭場的老大,淨資產過百億,從小生活在孤兒院,後來被接回北京,斯坦福大學的碩士研究生……
他就像是一團霧氣,從這世界上蒸發了。
只是,下一秒,她的頭發又被喬翊白拽起,「這麼精彩的過程,你怎麼能錯過呢?」
她在醫院里,她從那個牢獄一般的別墅里出來了……
所有的一切都解開了,可是他卻不見了,這是上天在懲罰她的後知後覺嗎?
盡管他只是這樣比劃著,葉歡的小月復卻劇烈的動了起來,她的寶寶動了,在這樣危急的時刻,他是在害怕嗎?
喬翊白將身邊的紅酒瓶摔碎,然後拿起碎渣抵在了葉歡的小月復上,「我數到三,如果你不睜開眼,我就扎下去……」
還真是如此!
葉歡的心在吶喊,在滴血,在一塊塊腐爛……
葉樂雖然被救治了,但醫生說她撕裂嚴重,再加上之前的病癥,已經生命垂危,而且除了身體上的重疾,她精神上也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她瘋了。
「和我一起送來的人呢?」問完,她就覺得自己廢話了,這里肯定是婦產科,易少川就是被送來,也不會和她住在同一個科室。
只是,當她的目光觸及屏幕,她還是受不住的一下子閉上了眼。
不是,不是的,易少川不是那樣的人。
「不知道!」
他們沒有離婚,她是他的老婆,所以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天天這樣問,可是天天都沒有答案。
歡歡,對不起,不要恨你媽媽,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你們母女分離,
「 ——」
「一…….二……」隨著喬翊白的聲音響起,葉歡還是不敢賭的睜開了眼楮,她不能讓沒出生的寶寶就受這樣的傷害。
視頻器的另一端,葉歡呆滯的如個沒有生命的木偶,她被喬翊白強制的看著畫面,「你看到了吧?這就是男人,最本性的男人……不是只有我喬翊白才會背叛,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樣的。」
葉歡以為是這樣的,可是一天,兩天……直到一個月後,她也沒有找到他。
難道她以為白伊容離開葉光年,是因為她的插足嗎?其實不是的,葉光年的日記里早就說明了。
是的,兩個月前,葉歡收到了律師轉過來的他的資產,直到那一刻,葉歡才算是徹底了解了易少川。
禍不單行嗎?
葉氏垮倒,爸爸去世,小媽住院,她離婚,這麼多事的加在一起打擊她,她都沒有絕望,她仍直挺挺的,可是現在她的世界坍塌了。zVXC。
雖然葉樂瘋了,自從別墅出來以後,再也沒有和葉歡說過一句話,可是葉歡知道她是被殘忍的那一天折磨瘋的。
在護工把景碧心的遺物交給葉歡時,她發現了一樣特別的東西,那就是景碧心寫的信,很不工整,大概是她剛有活動能力的原因,但葉歡還是認出了那些字——
葉歡搖頭,不,她不要看。
葉歡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里,在赫默南的又一次幫助下,她埋葬了葉樂和景碧心母女,看著曾經和自己最親的兩個人,如今都躺在冰冷的墓碑下,葉歡的心早冷的比這墓碑還冰。
景碧心說是她害她們母女分離,這是什麼意思?
葉歡醒來時,自己好像掉入了一個冰雪世界里,四周一片的白,白的刺眼。
她不知道易少川去了哪里?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景碧心活著的支撐就是葉樂,當她親眼看著葉樂從二十多層的大廈摔下時,她也跟著死了。
再過幾天就過年了,她的寶寶也快要降生了,易少川你那時會回來嗎?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葉歡的記憶隨著她意識越來越清醒,也跟著清澈起來,所有可怕的一幕驟然間回到腦海,她坐起來,眼楮在四處搜尋,她在找什麼,她也不知道。
「葉歡,葉樂跳樓了,」薛子路的電話,又一個殘忍的消息,葉歡還沒來及消化,就听到他又說到,「景阿姨病情加重,正在搶救。」
只有這麼半句不完整的話,看那標點符號,應該還有話要寫,可是根本沒有寫完,而且葉歡看得出來,哪怕這半句話,也是景碧心寫了不知多少天,因為字體的顏色都是深淺不一的。
三個月後,喬翊白猝死在警察局里,他是因為吸毒被抓住,警察順藤模瓜,查出他就是從事毒.品交易幕後黑手。
只是這一切對于葉歡來說,都不重要了,哪怕他是個窮乞丐,她也不在乎,她愛的是他這個人,與他的身世背景無關。
她這樣子做,不是在逞能,也不是矯情,而是她不想讓易少川再不高興。
一個月前,葉歡做了個夢,夢到了自己小時候,也夢到了一個男孩,這讓她想起了易少川給自己講過的故事,忽的,她明白了,她就是易少川口中那個月兌衣服,給他看的女孩。
也不知了過久,荒唐的一切隨著喬翊白放肆的大笑終于停止了下來,葉歡也眼前一黑,墜入無邊的黑暗中……
不,那里不是牢獄,那里比牢獄還可怕,那里是一座煉獄……
這一刻,她計較的不是他的背叛,而是擔心……
如果喬翊白要的只是她痛苦,那麼就讓她痛好了!
喬翊白死了又怎樣?葉氏的罪名洗清了又怎樣?葉樂和小媽也活不回來了,易少川也被他害的不知所蹤。
喬翊白的話像是一枚尖銳的電鑽,一下一下,鑽進她心底最深的地方。
雖然葉歡只看了一眼,可是易少川奔放的馳騁還是刻在了她的腦子里,他真的做了,他和葉樂真的做了。
這一個月來,她累了,便會來這里休息,她期望著下一秒,房門會被打開,易少川會走進來,可是,一個月過去了,她的期望一天一天落空。
夜色漸濃,葉歡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捧在掌心里,讓那暖暖的感覺驅散冬日的寒冷,可是那水暖得了手,卻暖不了她的心。
「太太,你怎麼起來了,趕緊躺下,」小護士進來了,壓著她躺回去,「你本就動了胎氣,再不注意,你這孩子就保不住了。」
隨著臨產的日子越來越近,葉歡的行動也變得很不方便,薛子路和赫默南白天都會過來陪她,晚上的時候,他們也想留下,但都被葉歡拒絕了。
「啊,喂,你……」小護士轉身的空檔,葉歡已經下了床,她要去找易少川,要找到他。
電話響了好幾遍,葉歡都沒有接,可是哪怕如此,電話仍不停的響,她終于還是接了——
可是,此刻她哪還顧得,盡管她很疼惜這個孩子,「我怎麼來的這里?誰把我送來的?」
易少川不見了,葉樂和小媽也去世了,現在這世界真的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葉歡在一個又一個傷心的消息中,也已經麻木了,她平靜的走出房子,來到了醫院,葉樂已經被送進了太平間,警察也取過證了,證實確實為自殺。
視頻器里的男人月兌掉了身上的最後一絲遮掩,向著床上的女人壓去,這一刻,葉歡再也看不下去,她痛苦的推開喬翊白,想把自己埋藏起來。
「睜開你的眼,」喬翊白現在已經瘋狂的沒有了任何理智。離說出中。
葉歡拉過被子蓋住自己,那屬于他的氣息傳來她的鼻間,她又一陣心酸。
少川,我在這里等你!
少川,你一定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