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們在一起——命運之戒 朦朧

作者 ︰ 璐珈琦

轉眼又到了校運會,十月中旬的天氣非常適合開校運會。沈安心從小學開始就是田徑隊的隊員,因為體育成績出色,還一度當選校體育大隊長。好漢不提當年勇,升入初中,就在一牆之隔的學校,繼續著曾經的輝煌。這里的老師早就知道沈安心的體育天分,而且都盼望著她能為班級和學校爭光。所以在她每天下午去田徑隊訓練之前,老師已經給了她特權,提早下課。

作為一個剛讀初一的學生,在一幫高年級田徑生里,沈安心很顯眼。個子高,頭發短,眼楮大,非常凶。大家都不會把她當女孩子看,權當男生好了。田徑隊的主教練叫高飛,高老師非常喜歡沈安心,其實當得知沈安心願意在附屬中學讀書時他就高興極了。終于有個人才願意留下來了,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高老師對所有的隊員都很嚴格,唯獨對沈安心很好,這個大家都不明所以。其實只是因為沈安心是他在這里見過的最有體育天賦和運動潛質的女生,所以他想好好培養,而且他用的是另一種方式,嚴師出高徒不一定對沈安心有用,對這個非常有個性的女生來說,恩威並施,收放自如才有效。

校運會還有兩周就開始了,學校各部門、各個班級都在認真準備著。1班的班主任非常看重這次校運會,他希望能拿到全校前三名。就因為有沈安心,他覺得勝券在握。沈安心是中長跑選手,與生俱來的耐力和體力讓她在中長跑中優勢明顯。沈安心在操場上的英姿確實是賞心悅目,步伐矯健有力,擺手協調優美,加上跑步時眼神犀利堅定,好苗子從來都是讓惜才的老師愛不釋手的。

這天沈安心照常準備去訓練,走到訓練場之前,無意瞟了一下不遠處的跳遠場地,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那不是章小宇嗎?他在干嘛?

沈安心還是有些好奇地朝那邊看了看,章小宇在練習跳遠。而且真的跳得很遠!沈安心被他的動作吸引了,這個高個男生居然跳得挺專業。沒想到一直以為是運動白痴的章小宇,還是挺厲害的,這與他皮膚的白皙不成正比,一個男的如果這麼白,多半是缺乏光合作用,是標準的宅男類型,但是,但是章小宇卻白得有點炫目。今天他穿著運動裝,手臂肌肉有很完美的曲線,小腿也是如科比般的優美線條,真讓人羨慕。

沈安心看得出神的時候,一雙手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沈安心同學,愣在這里干嘛!」原來是短跑小王子鄭興。

「沒什麼。」沈安心回過神,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今天教練說要男女對練,要不你跟我練吧?」鄭興就是沒安好心,他明知道沈安心的短跑是弱項,跟他練肯定只會突出他的優勢。「我才不要呢!」沈安心揚了揚頭,再望向跳遠場地的時候章小宇已經不見了。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太好笑了,沈安心。沈安心自嘲了一下,然後徑直走向了訓練場。

運動會開始前一天,沈安心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同時也看到了章小宇。「安心,小宇,我找你倆過來是想拜托你們運動會上好好發揮,盡量能多拿好名次,爭取讓我們班進入全校前三名。」看著班主任近乎狂熱的眼神,沈安心覺得有點可笑,對于老師來說,一個校運會的名次就那麼重要嗎?

章小宇低聲說了一句︰「我盡力吧。」

沈安心只是笑笑,沒有說話。心里暗想,這個章小宇還沒等我開口呢就表態了,他憑什麼。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沈安心頓了一下,讓跟在後面的章小宇差點踩到腳。「章小宇,你報什麼項目?」

「除了跑步的,我能報幾項就報幾項了。」章小宇回答得很迅速,而且面無表情。

「你,行嗎?」沈安心挑起眉,一臉的不屑。

「誰知道呢,盡力而為就好。」章小宇還是那副死人表情,他繞過沈安心飛快地消失在走廊里。沈安心差點想爆粗「得瑟啥呢!你以為你是誰!」

熱鬧的運動會如期舉行,作為班上的主力,沈安心也是領隊,舉著班級牌站在隊伍的最前面。穿著運動服的沈安心背影更像男孩子了,只是那雙大眼楮,確實大到水汪汪的,與一身打扮和那張小臉非常不稱。章小宇也穿得很專業,很像運動員。他就站在沈安心身後,沈安心仿佛听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運動會共兩天,上午是預賽,下午是決賽。田賽和徑賽同時進行。這邊沈安心在準備400米預賽,那邊章小宇在準備跳遠預賽。在做準備活動的時候,沈安心又瞥向了章小宇那一邊。章小宇帶著釘鞋,做著準備活動,試跳就非常好,引來一陣驚呼。

輪到沈安心上場了,她深呼一口氣,隨著起跑槍響箭一樣飛了出去,耳邊的風呼呼的,經過跳遠場的時候她隱隱听到風聲傳來的「加油」聲,余光看到仿佛有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跑道邊,用一種炙熱的眼神看著她跑動。

不出所料的小組第一,毫無懸念。沈安心到達終點後忍不住看向那邊的場地,章小宇三跳都排在第一,順利進入下午的決賽。

這邊班級大本營里,班主任早已經是歡呼雀躍得要瘋了,他看重的兩員愛將都是小組第一進入決賽,那就意味著班級總分已經領先了。

沈安心收好鞋子往班級大本營走,身後不知什麼時候跟上了一個人。

「沈安心,你表現不錯哦。」是教導主任張老師,是個個子矮胖,樣子有點像曾志偉的中年男人。

「還行吧。」沈安心笑了笑,正準備走,被張老師叫住了。「你認識那個章小宇嗎?」

「我們班的。怎麼?」

「原來他體育那麼好的!」張老師手舞足蹈地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我覺得他可以進田徑隊,這樣我們學校又多了一個人才。」

沈安心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學校每個老師都如此在乎體育成績。雖然曾經被譽為體育傳統名校,但已經沒落了好多年了,人才都流向了市重點高中。歷來都是人往高處走,這是很正常的。沈安心在就讀兩個月以來感到的不可思議慢慢也有點明白,一個曾經的體育傳統名校,還有一群曾經那麼熱愛體育事業的老師,對崛起的渴望也許只有當事人才真正明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章小宇在沈安心和張老師說話的時候突然就出現了。好像是無聲無息的,嚇了沈安心一跳。張老師見他過來了,忙不迭地說︰「小宇,如果可以,你加入校田徑隊吧?」

本以為他會馬上答應,但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考慮一下。」然後就走回班級大本營了。

沈安心也回到大本營,收拾著自己的包包。身邊一群人在嘰嘰喳喳圍著章小宇,當然主要是女生。她突然覺得很刺耳,很難听。

「安心,下午還有比賽,中午需要回家休息一下嗎?」班主任非常體貼地說。

「不用了,中午在這里眯一下就可以了。」

「那誰幫他們幾個運動員打飯呢?」班主任剛說完就好幾個人自告奮勇地去了,接近中午時分,大本營就剩下幾個運動員了。沈安心眯著眼楮看了看天空,太陽真大啊,有點眩暈。

「給你!」旁邊傳來那個人的聲音。眼前發黑,只能听見聲音,看不清臉。

「什麼……」沈安心有氣無力。

「我帶的飲料,你喝點補充體力吧。」那個聲音很輕很溫柔。「你臉色不太好。」

沈安心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好像整個世界突然就黑了。「有點累。」她輕輕地把頭伏在桌子上,喃喃地說。突然感覺有雙手在額頭上踫了一下。「還好不是發燒。」對方松了一口氣。

沈安心轉過頭,那個人的臉還是模糊的。「沒事怎麼會發燒!」她好氣又好笑。

「難道是中暑了?」

「去你的,這都十月中旬了,還中暑?」沈安心差點叫起來。不過頭真的很暈,眼楮有點澀澀的感覺。

「沈安心,你說話永遠這麼沖嗎?」那個聲音嘆息著在隔壁坐了下來。沈安心好像能感覺到他的鼻息。「哪像個女孩子!」這樣一句看似數落的話听起來卻有點曖昧。因為章小宇說的時候是含笑的、寵溺的感覺。沈安心本來想很大聲的反駁「關你什麼事!」但眩暈讓她的聲音居然有些顫抖,而且還變得像撒嬌一樣。章小宇把頭也伏在桌上,側臉看著沈安心,長長的睫毛仿佛能刺穿她的心。

「你很特別。」這句話從章小宇嘴里說出來怎麼那樣不對勁。沈安心突然就厭惡起來「你好惡心!」

「那又怎麼樣呢?」章小宇好像杠上了沈安心,拿準她不敢怎麼樣。這樣的感覺不好,沈安心突然清醒過來,也不眩暈了,她坐起來,伸出手︰「什麼飲料,給我!」

遞過來的是健力寶。沈安心皺皺眉,「沒有別的嗎?」

「還有雪碧,但是……」章小宇還沒有說完,沈安心就搶過了瓶子,喝了一大口「我就喜歡喝雪碧!」喝完她看著目瞪口呆的章小宇,「怎麼了,不願意給我這個啊!」

章小宇咽了一下口水「不是,關鍵是這個我喝過。」又一個晴天霹靂,沈安心差點要吐出來。我居然喝了章小宇的口水?沈安心吐著舌頭,拿著瓶子的手隨時準備做出拋物動作。

章小宇搶過瓶子,接著喝。「我才喝了一口而已,不要想扔掉。」沈安心覺得這個男生就是對著她干的。本來還想發火,這時救命的盒飯送過來了。

「章小宇,餓了吧,買了盒飯給你。」班上有名的俏佳人韓薇帶著嗲嗲的聲音搖擺著過來了。

「我的呢?」沈安心問。

韓薇笑著指指後面「喏,小白給你買了。」小白,居然是小白買的,那肯定不能吃。沈安心很清楚小白的品味,他最喜歡的就是臘魚、臘肉、臘制品,干干瘦瘦的東西,所以他自己才會長得跟臘腸一樣。果然除了青菜,全部是臘味。沈安心沒有挑剔,將就著吃吧。這時她看到了章小宇的盒飯,里面是一個雞腿,一個煎雞蛋,還有很新鮮的青菜。天壤之別,可是又有什麼辦法。

沈安心嘆了一口氣,低頭扒著自己碗里的青菜和飯。突然天降一個雞腿,和著一個聲音「我不愛吃雞腿,給你!」

「不愛吃的就給我!沈安心有點惱怒。

「是真的不愛吃,其實我喜歡吃臘味。」

「早說我們就調換盒飯了。」

「你把臘味給我就好啦。」章小宇頭也不抬,輕描淡寫。

「盒子拿過來。」沈安心有點心虛地把所有臘魚、臘肉都夾給了章小宇。「沒想到北方人喜歡吃臘味。」沈安心自言自語。

章小宇想接著說︰「因為你不喜歡吃的,我才會吃。」但忍住了,只是笑笑,接過菜很快地吃完了。

中午大家都趴在桌子上小睡一會。本來不想和章小宇有什麼親密接觸,但是桌子有限,而吃飯的時候就坐在一起了,沒有辦法避免。不去想那麼多就好啦。沈安心扭頭轉向另一邊,休息了一下。右手有點麻麻的,只能換左手,轉過頭正對著閉著眼的章小宇,睫毛真長啊,皮膚真白啊。沈安心居然會有點羨慕。好像忘記了睡覺,她在明目張膽地看眼前的「美男」。章小宇動了一下,嚇得沈安心趕緊閉眼。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看我?」章小宇閉著眼楮說。沈安心假裝什麼都沒听見,也不睜開眼楮。

「其實,你長得還不錯。」章小宇的聲音像飄在雲端,弄得沈安心的心也沒有著落。

其實所有人都會認可沈安心的美,只是從來沒有人會說她長得還不錯。在大家的眼里,沈安心就是一個假小子,一個似乎不願意听贊美之詞的「男生」。這種習慣也讓沈安心一直忘了自己其實是一個長得不錯的女生,只是從來不留長發,從來不撒嬌。因為習慣了當一個「男生」,習慣了別人的習慣。

下午的決賽依然沒有懸念,沈安心拿了第一,只是那匹黑馬—章小宇的奪冠,讓這個賽場沸騰。沈安心是名符其實,章小宇就是意料之外。在1班的歡呼聲中,章小宇被簇擁著回到大本營。沈安心不緊不慢地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家,明天還有800米和接力,晚上要好好休息。不去理會那些人的阿諛奉承,就想回家睡一覺,中午實在太累了。想到中午,她的臉居然紅了,哪個少女不懷春。即使是假小子,畢竟還是女生。第一次有種心往外直跳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沈安心。」那個聲音又陰魂不散了。

「干嘛?」

「明天你還想喝雪碧嗎?」其實章小宇真的是問她想不想喝雪碧,但沈安心覺得是在嘲笑她。

「不用!」她頭也不回的走了。章小宇就是來氣我的。沈安心飛快地走回家。

第二天依然是艷陽高照,溫度比前一天還要高。沈安心本來準備了一大壺媽媽泡好的果珍,但是出門的時候她就忘拿了。真是的,記性越來越不好了。算了,大本營肯定有喝的。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操場,沈安心眯著眼楮看那輪朝陽,還是有點眩暈。昨晚沒有休息好,做了很多奇怪的夢。夢里居然有章小宇,不過都是他嘲笑的表情。

「沈安心,來得這麼早?」章小宇站在身後都那麼無聲無息,嚇了她一跳。

「早嗎?」看看表,快8點了。「我9點就開始比了,這時候來正好。」

沈安心不想跟這個人浪費口舌。但是看到他手里拿著一個袋子,還是有點好奇「你拿著什麼?」

「給你的雪碧啊!我說到做到。」

沈安心笑了笑︰「不用了,謝謝。」為什麼要他給的飲料?

預賽開始了,沈安心還

是有點眩暈,不過她的體質一直很好,沒有問題。順利的進入決賽,還有接力的預賽。4*100接力是1班的弱項,畢竟不是一個人在比,四個人配合很重要。而且短跑是沈安心不擅長的項目,她心里沒底。

班主任還是很體諒她的,只要沈安心和幾個同學能進入決賽就滿意了。4*400還有得一拼,400米算是沈安心的強項,只要前面的隊友不落下太多,就有機會拿前三名。

中午,沈安心安靜地趴在桌上睡了一會,身邊有幾個同學圍著章小宇開心地說著什麼,她都裝作沒有听見。可是裝作不代表听不見,那個聲音總是會有意無意地飄到她的耳朵里,莫名的煩躁「你們能不能小聲點。」終于忍不住打斷了那些人的聒噪。大家面面相覷,做了一個抱歉的表情。聲音小了很多。

秋天的天氣本不該這樣多變,但是誰也沒想到那天陽光普照的突然就烏雲密布,好像要下大雨。不過因為只是陣雨,學校沒有取消比賽,畢竟就剩幾個決賽了,而且是精彩的接力賽。沈安心先進行800米決賽,在男子組接力後就是女子組4*100和4*400。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

大雨來臨前悶熱無比,沈安心有點不爽。喉干舌燥,還沒比就渾身汗,真是難受。

起跑槍響,還是不慌不忙地跑在第二的位置,跑第一的是2班一個瘦小的女孩子,據說體力很好。沈安心的戰略向來是後發制人,先跟跑,再領跑。過了300米,前面領跑的女孩子已經有點跑不動了。這時候,沈安心果斷地超過了她,開始領跑。但是覺得一股熱氣襲來,頭有點蒙。大多數人都只是興奮地喊著加油,沒有人看出沈安心在超越之後表現的一絲不適,腳步有點拖沓,像灌了鉛一樣。沈安心突然很想要一瓶水來降溫,身體的熱度如同一個火球阻礙著她前進的步伐。馬上要跑完400米了,沈安心告訴自己堅持一圈就好,此時,右邊遞過來一瓶水「給你!」那個聲音是堅定有力地,如沙漠中出現的小河流讓人立刻神清氣爽。

沒時間去看是誰,接過水沈安心就直接倒在了頭上,然後喝了一口繼續跑。好像有了神力相助,她越跑越快,最後一百米還沖刺了,並且打破了校運會記錄。這個經典的瞬間,定格在當時每一個人的心里。所有人都被遞瓶子人的及時以及沈安心瀟灑的動作驚呆了,之後也發出了長久的掌聲和歡呼聲。

沈安心還沒來得及和那個人說謝謝就要準備下面的兩場接力了。她和幾個隊友認真地說著戰術,並一直鼓勵她們盡力就好,不要擔心。就算面對的是強大的高年級同學,就算心里沒有底氣,只要盡力就是勝利。

4*100米最後取得了第四名,也已經很不錯了。沈安心一邊鼓勵隊友,一邊告訴她們接下來的4*400有可能拿前三名,只要堅持跑下來就好。前面三棒不落後太遠,最後還是可以追的。沈安心告訴自己,一定要加油。

天公還是不作美,到了4*400米比賽的時候還是下雨了,班主任有點沮喪。本來還想著可以拿前三名的,如果這樣1班的總分也可以進入前三。這個比賽相當重要,他把寶都押在沈安心身上了。但是下雨,雖然沈安心沒有問題,不代表其他隊員就能堅持跑完啊。他一臉的擔憂。沈安心卻一點也不著急,她的隊友都是跟她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雖然沒有她的運動天賦,但是憑著對她們的了解和信任,她相信她們無論如何都會盡全力去拼的。

槍終于響了,第一個人沖了出去,沈安心看著位置,目前處于第六,不怕。看後面100米,果然超過了第五名,第二棒位于第五。第三棒是沈安心的鐵姐們,張萍,這兩人從幼兒園開始就混在一起,感情好得很。張萍雖然也是瘦瘦的,但體育成績還不錯。這次比賽也是被沈安心拉過來的。

加油啊,萍。沈安心在心里默念著。終于遞過來接力棒的時候,1班處于第三位。至少要保住前三名。

有了這個信念,沈安心的腳步更加堅定,頻率加快向前兩名追去。跑過一個彎道後,沈安心已經追上了高一班的那個女生,位居第二,可是離第一的2班還差10米,況且2班最後一棒也是田徑隊的隊友陳波兒,實力不容小覷。沈安心也沒有考慮太多,她只是拼盡全力地去追趕前面的目標。

最後一百米,離陳波兒不到2米了。沈安心好像能听到陳波兒的呼吸。再努努力就超過了。沈安心做好了沖刺的準備,其實兩個人都在沖刺,不過是沈安心更快一點。最後5米的地方,沈安心超過了陳波兒,第一個沖過終點。周圍都是歡呼聲,班主任已經高興得跳了起來。就因為這個含金量非常高的第一,1班取得了全校第二名的好成績。

沈安心因為校運會迅速在學校出名了,引起了不少高年級學生的關注。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若有若無的議論聲。沈安心從來不在乎這些東西,她只是會經常想起那個遞水的人和那個忘不了的聲音。緣分從來都是不會輕易結束的,天注定的東西就算經過再多磨難也會奇跡般地峰回路轉。沈安心雖然不像那些女生一樣迷戀青春浪漫的小說,但她相信緣分這種東西。校運會之後,她和章小宇的關系有了那麼一點微妙的變化。其實最大的變化還是她說話的語氣居然有種小女人的嬌羞,偶爾會有些遲疑,這一點不像過去大大咧咧的沈安心,現在的她似乎被什麼附體,魂不守舍。上課的時候她會突然望著章小宇的背發呆,不知道思緒飄到了哪里。章小宇傳遞作業本的時候她也心不在焉地接過,什麼話也不說。沉默代替犀利,藏著心事的沈安心沒了往日的神采。

下午去訓練,低著頭踢著腳下的石子,走路如此緩慢。

「沈安心,你最近怎麼了?」她以為自己出現錯覺了。回頭看也沒有人。自嘲地笑笑。然後回過頭嚇了一跳,章小宇站在她面前,手里拿著釘鞋。

「關你什麼事!」沈安心還是月兌口而出這句話,只是明顯底氣不足。

「當然不關我事,我只是隨便問問。」他轉身就朝訓練室走去,這回輪到沈安心問了︰「你去哪里?」

章小宇做了個鬼臉︰「關你什麼事!」

沈安心真想上去掐死他。不過有什麼必要去糾結這個問題。只是兩個人同時站在訓練室的門口等還是有點尷尬。高教練還沒回來,辦公室關著門。

沈安心還是忍不住問了︰「你來這里干嘛?」

章小宇笑了︰「原來你還是好奇。我等高教練。」

「干嘛?」

「訓練啊!」

「你?」沈安心頭都大了,章小宇也要來田徑隊嗎?

「奇怪嗎?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章小宇一臉的不屑。

「是你自己要求的嗎?」沈安心覺得不太可能。

「不是,張老師讓我考慮一下,我考慮了一下,決定來。」沈安心突然想起運動會那天張老師說的話,原來真的去找他了。沈安心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你有意見?」章小宇湊近了她的臉,用挑釁的眼神盯著她。沈安心首先是認真仔細地看清了那雙單眼皮、長睫毛的眼,覺得很漂亮,仿佛時間都已經靜止了。

「你們都來了!在干嘛?」還是高教練的聲音打破了這種異樣的寧靜。從後面看他倆,就像男生在給女生吹著眼楮里剛進的沙子。沈安心一個冷戰,忘了思考。還是章小宇接話了「哦,剛來一會。」

他轉過身看著一臉詫異的高教練。「高教練,你好,我是章小宇。」

高教練點點頭,一邊開了訓練室的門,「進來吧,等下先開個會,然後再訓練。」等所有人都到齊,高教練就開始介紹章小宇和安排今後的訓練計劃,沈安心一直是呆呆的,好像還沒從夢里醒來一樣。高教練說的話只在這個耳朵進去那個耳朵就出來了。

「沈安心,走了,開始訓練了!」陳波兒叫醒了夢幻中的沈安心,「喂,那個章小宇挺帥的啊。來田徑隊真是太好了!」陳波兒用一種女孩子追逐的眼神看著章小宇。

「有什麼好的!」沈安心話雖這麼說,但心里還是閃過一絲開心。也許她已經從遞水的那一瞬就有點心動了,或者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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