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爭吵,沈安心無法釋懷,在他們糾結的問題里,章小宇認為郭天妮沒有錯,因為他沒有動心;沈安心也認為張毅沒有錯,因為她沒有變心。每個人站在自己的角度都認為沒有錯,但對方都會認死理。
愛情有時候真麻煩。現在她終于知道什麼是愛情了,與喜歡不同的是,愛情有太多的喜怒哀樂和悲歡離合,會讓心很痛很痛,痛到無法自拔卻也無可奈何。以前章小宇就算有點小霸道和小氣憤,她都不會有這種感覺。自從馬爾代夫之旅後,她才覺得他們的關系有了質的變化,難道真的是有了肌膚之親後才能產生愛情?而章小宇對她的佔有欲和控制欲也更加明顯,她能感覺到他無時不在的緊張感和壓迫感,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她承認章小宇對她好,可是那種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的自由,這種自由是她最渴望的東西。骨子里就是渴望和追求自由的女人,獨立、堅強,不是離了誰就不能活的人,如果真要如此綁在一起,僅僅靠兩個人的依偎過活,是不是有點太悲催了。
看著日歷上的數字,即將跳到生日那天,心情很糟糕。閉上眼,腦子里亂亂的。好幾個晚上都失眠了,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睡都不舒服。插上耳機,听著各種類型的音樂,最後還是定格在傷感情歌上,每一首都能讓自己哭。就這樣哭了睡,睡著哭,沈安心一下瘦了一圈,大眼楮深陷在小小的臉上,身上透出悲劇的色彩。
生日這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也因為即將到五一勞動節,街上都是喜慶的氣氛。上完課,背著書包獨自走在校園里,不知道該往哪里走。章小宇之後再沒有打過電話,連短信都沒有。快十天了,而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這個最不會被章小宇遺忘的日子,當初送出的戒指還是那麼完美,可送的人和擁有的人已經有了裂縫。不知不覺眼淚就要涌出來,沈安心抬起頭,看著天空明亮的太陽,壓抑著那份傷心。不可以在這里掉眼淚,不可以在這里脆弱。沈安心在樹蔭下站了一會,把眼淚硬壓了回去。
電話響起,她以為是章小宇,卻是媽媽。「寶貝,生日快樂!」
听到媽媽的聲音,收起的眼淚又噴薄而出,盡量克制自己顫抖的聲音,沈安心假裝開心地回答︰「謝謝親愛的媽媽。」
「今天有節目了吧?」媽媽笑著說︰「所以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就祝寶貝生日快樂了。」
「我晚上回家吃飯行嗎?」沈安心听到自己很顫抖的聲音。
「嗯?」媽媽好像沒有反應過來。
「我想回家好好吃頓生日飯。」
「當然好啦,寶貝,爸爸媽媽晚上在家里等你,想吃什麼?」
「肯德基全家桶,還有媽媽的拿手好菜。」
「沒問題。」
回到家快6點了,媽媽已經做好了飯菜,沈安心擠出笑容,夸張地對著全家桶大叫︰「哇,我最愛的雞腿!」
「就你自己嗎?」媽媽以為還會帶章小宇回來。
「就我自己,小宇他忙,沒有空。」
「哦,我還特意訂了一個生日蛋糕。」媽媽從冰箱拿出來那個黃桃女乃油蛋糕。
沈安心看到很開心,她給了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媽媽,你太好了。」
晚上和爸爸媽媽一起過的生日,是很久沒有的就三個人一起過的生日,沈安心破天荒地吃了很多,把肚子填得飽飽的,心里才覺得沒有那麼空虛。
時針轉到10點,沈安心已經無數次看了那沒有任何動靜的手機,媽媽說︰「是不是小宇接你回學校?」
「不了,我想晚上住家里,明天再回學校。反正快放五一假了,明天上完課就沒什麼事了。」
「那你早點睡覺吧。」媽媽也多少感覺到女兒的心緒不寧,又不好多說。「寶貝,要一直開心哦。」
「嗯,謝謝媽媽。」
洗完澡,回到自己房間,沈安心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晚上吃得太多了,好像已經很久沒吃這麼多了。手機還是什麼都沒有,是他還在生氣嗎?或者是對她的懲罰。沈安心側臥在床上,胃里的不適讓她很難受。
不知道躺了多久,頭上已經有了微微的汗,看看表,已經11點50分了,生日就要過去了,章小宇肯定不會再打電話了。沈安心再看了一眼手機,按住關機鍵,突然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就出現了,她一度以為是幻覺,不到一秒就接通。
「安心,生日快樂!」章小宇的聲音是哽咽的。
「我以為……」沈安心也說不下去了。
「我也以為可以這麼狠心地對你,但我發現我做不到。沈安心,你贏了,你徹底把我打敗了,因為我比你在乎。」
沈安心的淚水已經把手機屏幕弄濕了,她想听到的並不是這些︰「小宇,今天我很難過。」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偶爾傳來紙巾擦拭的聲音。「安心,有時候我覺得你對我太殘忍了。我這麼愛你,你卻不能為我改變。我的要求並不高。」
「我們一定要這樣嗎?」沈安心不想因為友情失去愛情,也不想為了愛情什麼都不要。
「安心,你知道郭天妮有哪點比你好嗎?」章小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出這樣的話︰「她什麼都不如你,但對我她是百分百的認真,她願意為了我放棄一切。而你做不到。」
沈安心淚眼朦朧,抬頭看到房里的掛鐘顯示了十二點,這個生日就這樣過去了,過去的那一瞬卻痛徹心扉。「這是我收到的最大的生日禮物。真的謝謝你!」哭著笑的感覺真是perfect!
「安心,我那麼愛你,為什麼……」章小宇已經語無倫次了。而沈安心也什麼都听不見了,她把電話放在耳邊,任眼淚肆意滑落枕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