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人襲擊,而證據表明主謀就是還在路上吃喝玩樂的夏桉韜,這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但被襲擊的人可是皇太子,就算是放個屁那麼大的事,也能轟動京城,何況是被人行刺這種驚天動地的事。
所以夏桉韜一踏進京城,剛才還在跟他講葷笑話的士兵,突然一擁而上,把他捆成了粽子,然後扔進了監牢,連帶的封峙菻也成了共犯,一同被丟進了牢里。
「……」夏桉韜看了半天黑漆漆的天牢,又扭頭看封峙菻,「我手綁的不舒服,你幫我解開。」
封峙菻白了他一眼,側過身,躺在草堆上,不理睬夏桉韜,夏桉韜湊過去,趴在他的耳邊,低聲道︰「快點啦,這樣的真的很不舒服。」
封峙菻耳朵一熱,夏桉韜肯定是故意把氣息噴在他的耳邊的,但他還是不打算理睬他,夏桉韜眼楮沉了一下,勾了勾唇角,俯身舌忝著他的耳朵,「喂,小菻,好不好嘛,幫我把繩子松開,快點啦。」
夏桉韜這連哄帶騷擾的舉動,終于讓封峙菻受不了了,他起來,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夏桉韜,道,「這是精鐵鏈子,你讓我怎麼給你松綁?」
「天玄劍啦。」夏桉韜動了動,示意封峙菻把他腰上的劍抽出來。
「你腦袋里裝的是豆腐花是吧,他們把你綁起來,就表示他們見到你時,也要看到你被綁著的樣子,你讓我給你松綁,是想吃苦頭嗎?」何況現在也不是暴露實力的時候。
「沒關系啦,到時候你幫我向皇上求個情,讓他放了我就好。」夏桉韜蹭蹭了封峙菻的肩膀,「你是皇上的孫子,他不會為難你的。」間接也不會為難我,所以他現在感慨頗多,自己看好東西看多了,連挑人的眼光都不一樣,一挑就挑中了這位隱藏的皇子皇孫。
封峙菻僵硬著沒動,夏桉韜知道他現在很討厭听到這樣的話,只是微微嘆了口氣,「你跟著我來這里,不是表示你已經認命了嗎?」夏桉韜知道封峙菻會跟著他來,完全是因為封文軒那小子太討人厭了,封御嵩一死,封峙菻可以說在飄雪山莊沒有立足之地了,人家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又算的了什麼呢?
封峙菻沒說話,夏桉韜靠在他的肩膀上,突然舌忝了他一下脖子,還有往下繼續的趨勢,嚇了封峙菻一跳,急忙推開了他,這里可不是單人房間,四處都有眼楮看著呢。
果不其然,確實有一大堆人看了過來,不過現在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封峙菻嘆口氣,靠在牆邊,看著昏暗地看不出原本面貌的牢房,眼神幽幽地看不出色彩。
夏桉韜無言地看了他半晌,動了動手,原本緊緊綁著他的鏈子就松開了,封峙菻愣了一下,有點想發火,但不等他發作,夏桉韜就湊過來,緊緊抓著他的手,低聲道,「有我還不夠嗎?」
封峙菻愣住,有你……他突然笑了起來,或許是在一起太久,被同化了也說不定,他現在突然想捉弄夏桉韜,「有你能怎麼樣?」
「我可以給你最想要的東西。」夏桉韜盯著封峙菻,封峙菻心髒跳了幾下,這認真的眼神,和平時玩世不恭的模樣完全不同,但……他不想相信他,即使知道他是認真的,自己的感情也是真的,但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承認的話,會讓他覺得自己很可悲……
別開眼,封峙菻低聲道,「什麼都不會改變的。」
「怎麼會沒有改變呢?」夏桉韜勾了勾唇角,認真地道,「你是我的,除了我,你一無所有,所以,什麼都不要想,放心地把自己交給我就好。」任何事我都會為你承擔。
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封峙菻用力拍了一下夏桉韜的頭,「裝什麼啊,你這種任性的小鬼,誰會放心把自己交給你啊。」
「我怎麼了?」夏桉韜抱著頭不滿,卻露出一個淡淡笑容,然後用力撲到封峙菻,「啊啊,你不把自己交給我,我只好搶了。」
「哈哈,放開我啦,你好重。」兩個人笑鬧成一團,完全沒有蹲監獄的樣子。
「我說你們兩個……」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夏桉韜回頭看去,竟然是好久沒見的川才。
「喲,是你啊。」夏桉韜放開封峙菻,精神十足地跟川才打招呼。
「別喲了,太子要見你們。」川才擔憂地道,他是不知道二皇子在想什麼,但正因為不知道,他才覺得惶恐。
「不見。」夏桉韜果斷地道。
川才愣了一下,以為他是沒听清,就重復了一邊,「太子要見你們。」
「你聾了嗎?」夏桉韜白了他一眼,「我說不見了。」
「你……」川才驚愕地看著他,太子可是將來要等上皇位的人,這個人怎能這麼大膽地拒絕,他沉聲道,「你不要命了嗎?」
「……」夏桉韜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人還是那麼書呆子啊,「命是我的,我要不要是我的事,你無權置喙吧。」
「你,你真是……」川才急了,太子城府頗深,他這次會叫夏桉韜他們,不會是想叫他們敘敘舊那麼簡單。
「你回去吧,就說我舟車勞頓,需要休息幾天,等過段時間,我若是沒忘的話,自然會去見他。」夏桉韜道。
川才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太子召見,居然還說要等自己休息夠了再去!
「別說了。」封峙菻阻止夏桉韜接下去的話,抬眼看著川才,「你先回去吧,我們自會去見他的。」
又是這種答案,川才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夏桉韜的事他听說了,封峙菻的事他多少也了解了一點,但不管他們來自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怎敢這麼漠視王權?!
川才就這麼回去了,他是真的替他們擔心,所以就編了一個他們身體不適的謊言,沒想到被太子一口戳穿,不過他跟太子的關系很特殊,只是罰了他幾天禁閉,倒也沒有太過于追究他的責任。
雖然太子的召見夏桉韜干脆地回絕了,但另外一個人的召見,他是不得不去了。
「……」相對無言,龍德明坐在桌子的一邊,封峙菻和夏桉韜坐在他對面,大眼瞪小眼看了近一個時辰,誰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最後還是夏桉韜先開口了,「皇上,我肚子疼,要去茅廁。」
「……」龍德明看了他半天,確定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後,就讓內侍帶他去上茅廁了,他稍微有點感慨,這或許是成長吧,連皇宮都敢闖了,上了茅廁還要跟自己說,看來自己還是有一定的面子的。
等看不到夏桉韜的身影了,封峙菻沉吟了半晌,才問道,「皇上,你叫我們來所謂何事?」
「皇上?」龍德明挑了挑眉頭,「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封峙菻稍微躲開了龍德明的視線,「我暫時無法習慣。」
「……」龍德明眼神幽幽轉動了幾下,沒再說什麼,他沒說什麼,但封峙菻有話想要問他,「為什麼我……十皇子的尸身會在飄雪山莊?」龍淵和貴為皇子,即便是死後,也應該是厚葬才對,為什麼會在那里?
「書信。」龍德明低沉地道,「他曾經給我飛鴿傳書了一封信,要我不要尋找他的下落。」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龍淵和已死的消息,不過或許是近二十年沒見面,得知他死訊,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沉重的打擊。
「……」封峙菻沉默了一次啊,又問道,「為什麼要抓我們?」一進京,就被扔到了牢里,雖然沒有虐待的行為,但總要給一個正當理由吧,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需要蹲監獄的事。
「……」龍德明沉思了一下,才道,「真的跟你們無關?」
封峙菻一頭霧水,「什麼跟我們無關?」
「這樣也好。」龍德明又道,他說的話雲山霧罩的,讓人費解,但等夏桉韜回來,他們就得到了解放,能回家了,夏桉韜看起來很開心,但封峙菻還是覺得他有點異常,但到底有什麼異常,他也說不上來。
夏桉韜首先去的就是艷香樓,艷香樓白天是休息的時候,所以大門緊閉,夏桉韜興沖沖地拍門,「喂,快開門,少爺我回來了。」
過了一小會,就有人來開門,看到夏桉韜完全驚喜,反倒是吃驚地張大了嘴,話也說不好了,「少,少爺……」
「看到我用不著這幅臉吧。」夏桉韜推開他,擠了進去,封峙菻跟著他進來,開門人一見他們進來,就慌著攔他們,「少爺,蓮媽媽不在這里,她在別院里……」
「你攔著我干嘛?」夏桉韜看了那人一眼,「怎麼?有什麼事瞞著我?」
「不,沒有……」
「沒有,就給我滾開!」夏桉韜臉色突然嚴厲起來,開門的人被他嚇了一跳,不敢再阻攔他,夏桉韜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算是威脅,就上樓去了,封峙菻懶得上去,反正夏桉韜那麼著急,也不過是想去見藍香,不過出乎他意料,夏桉韜上去沒多大會,就又蹬蹬地跑了下來。
「藍香在哪里?!」夏桉韜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領,臉上殺氣騰騰,嚇得人差點翻白眼。
「在,在少爺住的別院里……」不等那人說完,封峙菻就立即拉著封峙菻從後門跑去別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