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韜白天睡得很飽,晚上睡不著,就折騰著身邊的人,一會捏捏他的鼻子,一會揉揉他的肚子,或者是揪揪耳朵,要是他一直不理他,就會生氣地咬人。
「好痛。」封峙菻睜開眼楮,對上的就是夏桉韜不滿的臉,「怎麼了?」
「我無聊。」夏桉韜嘟嘴。
「……」封峙菻無言地看著他,半天嘆口氣,道,「你想干嘛?」
「嗯……」夏桉韜想想,就把手探進了封峙菻的衣服里,「來做吧。」
「不行。」封峙菻干脆地拒絕,他怕傷到孩子,也怕傷到夏桉韜,畢竟夏桉韜是男人,又沒有先例,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不敢想象。
「可是好無聊。」夏桉韜不滿,他也不是真的想做,自從懷孕之後,他對這方面的需求就越發的少了。
「那看看書好了。」封峙菻道。
「不要。」夏桉韜搖頭,突然又道,「我想吃東西。」
「……」封峙菻嘆口氣,爬起來,穿上衣服道,「我去給你做。」
「我跟你一起。」夏桉韜急忙道,封峙菻知道把他一個人放著,他只會不高興,而且他也放心不下他一個人,就讓他跟著一起來了。
封峙菻在廚房里做菜,夏桉韜就在他旁邊添亂,一會吵吵著不要菜切得不好看,一會又說不想吃蘿卜,封峙菻都罔若未聞,如果听夏桉韜的,他什麼都做不出來。
封峙菻蓋好鍋蓋,他做的是簡單的肉湯,滅火之後,悶一會會比較好吃,趁這個時間,夏桉韜又說想出去透氣,但他剛走到門口,就被夏桉韜擋住了,封峙菻不解地看著夏桉韜,夏桉韜則警惕地看著對面的房間,封峙菻看去,頓時嚇了一大跳,居然有人,即使那人穿著夜行衣,他也清楚地看到那人手里拿著一根類似于管子的東西,在往房間里吹。
「你呆在這里。」夏桉韜一掃剛才撒嬌的模樣,說完,就悄悄往那人身後移去,夏桉韜一過去,就動作飛快地點了那人的穴道,他還來不及問那人什麼,就听到了破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里,分外刺耳。
不遠處,丘遠山拿著劍指著一個同樣穿夜行衣的人,厲聲問道,「你是誰?又是誰派你們來的?!」
這動靜很快就驚動了整個山莊,那些黑衣人都放棄了用迷、藥,直接沖進就近的屋子里,丘遠山一劍結果黑衣人,就沖向了另外的方向,兵器交戈的清脆聲音不時響起,夏桉韜見狀,急忙拉著封峙菻回房間,但才走到半路,就被兩個黑衣人攬住了。
夏桉韜的兵器在房間里,雖然有孕在身,但仍然不妨礙他三兩下就把那兩個黑衣人打得倒地不起。
回了房間,夏桉韜拿了劍就要出去,封峙菻拉住了他,「你干什麼去?!」
「還用問嗎?」夏桉韜回道,「山莊里會功夫的人太少,我們又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如果我不去幫忙,很可能會死很多人。」
「但是……」封峙菻擔心夏桉韜的身體。
「不礙事的。」夏桉韜露出一個笑容,「我可是武林盟主,沒那麼容易就受傷的。」說完,他在封峙菻的唇上落上一吻,「听我的好嗎?把門窗鎖好,不要讓任何人進屋,我馬上就會回來。」
「……」封峙菻知道沒有阻攔他的理由,盡管他很擔心。
夏桉韜拿著劍沖了出去,邊走邊打,他不殺人,但遇到他的人基本都廢了。
丘遠山殺紅了眼,來襲的人也有個功夫好的,紛紛圍住了他,他的胳膊受了傷,而且那些人的兵器上似乎都帶著毒,他漸漸覺得有些頭暈眼花。
「小心!」不知道是誰的喊聲,然後丘遠山就覺得後背多了一個人,他愕然地轉身,就看到周樺桐在身後,而他的背上插著一把劍。
丘遠山大吼了一聲,一劍砍斷了那人的胳膊,他單手抱著周樺桐,凝視著圍著他的人,那些人也不客氣,見他動作慢了下來,立即出手,他勉強撐了幾下,後背又挨了兩下,腳步也有些不穩,眼看著一把劍刺了過來,他卻來不及閃躲。
當的一聲,一把劍穩穩地擋住了那人的劍,夏桉韜出劍的同時,抬起一腳,把那人踹飛了出去,他的招式非常華麗,像是在舞劍一般,也少了之前的凌厲,但每一下都精準地瞄準了敵人的要害。
丘遠山見夏桉韜過來,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毒性太強,竟然一下子跪坐在地,一個黑衣人見機,立即向他揮劍而去,夏桉韜余光瞥到了那人,立即反身去救丘遠山,身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空隙,但他動作極快,那幾個人只能勉強跟上他的步調。
夏桉韜斷了那人的一只腿,就听到身後劃破空氣的聲音,他側身躲過這一些,卻不料身後還有人,他想舉劍擋住,已經來不及了。
那人突然瞪大了雙眼,動作停住,夏桉韜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見那人跪倒在地,露出站在他身後的封峙菻,夏桉韜驚愕地看著他,下一刻就怒吼道,「誰讓你過來的?!」
「我擔心你。」封峙菻回道,夏桉韜還想說什麼,但身後的人又沖了上來,此時他顧不得手下留情,招招直逼致命弱點,但對方還有四個人在圍著他,而且功夫都不低,肚子突然有點痛,額頭冒出了冷汗,動作也跟著慢了下來,他已經應顧不暇,但幸好有其他人及時過來幫忙,不然就糟糕了。
不消半個時辰,所有的黑衣人都被制服了,夏桉韜松口氣的同時,也覺得肚子疼的異常,封峙菻擔心不已地把他送回了房間,讓他休息,自己則去看其他的人。
山莊損失慘重,有數十個人被殺,其中包括丘遠山最小的女兒,丘火北,她死的非常淒慘,腦袋被人砍了下來。受傷的人數也非常多,除了丘遠山和周樺桐外,丘水西和丘金東也多少受了傷,而且因為劍上帶毒的關系,受傷的人都陷入了昏迷,山莊里懂醫術的人非常有限,救治的人根本忙不過來,不過還好丘小山沒事,他跟著周樺桐習了不少醫術,這些毒也並非致命的,他很快就熬了解藥,給眾人服下,然後逐個包扎。
周樺桐雖然受了一劍,流了很多血,但傷卻並非致命的,服了解藥,休養個十天半個月的應該就沒事了。
丘遠山傷口雖然多,但都是皮外傷,休息兩天就沒什麼大礙了,其他的人的也都差不多,真正有事的是夏桉韜,他動了胎氣,脈象也異常混亂,丘小山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只好給他喝了安胎藥,讓封峙菻好好照顧他。
安胎藥喝了之後,夏桉韜就陷入了昏睡的狀態,封峙菻擔憂不已,但他也知道此時山莊里缺人手,丘小山忙著給人包扎,根本顧不上夏桉韜。
一直忙到天亮,丘小山才得空休息,至于清理的事,等之後再說吧,可他才剛睡了一個時辰,就被焦急萬分的封峙菻叫醒了,夏桉韜開始嘔吐了,而且嘔吐的非常厲害。
丘小山急忙趕了過去,他沒見過這麼怪的脈象,非常的混雜,他不敢亂下藥,畢竟夏桉韜的情況很特殊,他身為男子卻懷有身孕,如果下錯了藥,不僅會危及胎兒,很可能連夏桉韜都無法幸免于難。
丘小山看著臉色蠟白的夏桉韜,干著急也沒什麼用,他雖然懂醫術,但完全比不上周樺桐。
夏桉韜又陷入了昏睡,丘小山沒辦法,只好坐在他的身邊,防止有什麼異狀。
天亮透的時候,丘小山又給夏桉韜把了一次脈,發現脈象平穩多了,就稍微放下心來,他不敢大意,又多把了幾次脈,才離開去看其他受傷的人。
封峙菻一夜未眠,他不敢合眼,就坐在他身邊看著他,一直到了中午夏桉韜才悠悠轉醒,看到封峙菻,像是反應不過來似的看了他半天,然後道,「我好想吃水晶包啊。」
「……」封峙菻見他醒過來本來十分高興,又听他的話,頓時有點想發火,「就知道吃。」他擔心了他一晚,居然醒過來的第一句話是要吃水晶包。
「不是我想吃,是孩子想吃。」夏桉韜立即道,「你不想餓著他吧。」
「你就這個時候拿孩子當借口。」封峙菻無奈,然後起身,「你先等等,我去做。」
「好。」夏桉韜聲音甜滋滋的,封峙菻大嘆了一口氣,他一撒嬌,他就拿他沒辦法。
封峙菻轉身出去了,夏桉韜收起笑容,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動作過猛,肚子一陣抽痛,他低罵了一聲,「小兔崽子,等你出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忍著痛出去,夏桉韜先去看了周樺桐,周樺桐比他早醒了一會,看到他,就道,「你沒事了嗎?我听小山說你動了胎氣了。」
「沒什麼大礙。」夏桉韜搖了搖頭,「昨晚的人審問了嗎?」
「嗯。」周樺桐點了點頭,他剛醒過來的時候,就讓人給他匯報了這件事,「這些好像是白杉旭派過來的。」
「白杉旭?」夏桉韜愣了一下,「好耳熟的名字。」
「說是你的舊識,昨天來過,我本想留他在山莊一宿的,但被丘遠山趕走了。」周樺桐道,雖然他覺得那個人很可疑,但是沒想到他會派人來刺殺他們。
「……」夏桉韜皺了一下,他想起來了,白杉旭是他身體縮小的時候見過的一個人,是個賭場的老板,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雖然他當初的行為確實得罪了他,但不至于讓他在一年多後才來報仇吧,難道他是听命于人?!想到這里,他只覺得心下一驚,不管這個猜測是否屬實,他都不能讓這麼多人都跟著他一起冒險。
「糟了!」夏桉韜驚叫一聲,「馬上撤退,所有的人都離開這里!」
「怎麼了?」周樺桐問道。
「如果白杉旭是听命于杜大海的話,那杜大海很可能隨後就到,趕緊走,讓所有人在一個時辰之內收拾好,立即走!」夏桉韜叫了起來。
周樺桐皺著眉頭,沉思了一下,然後叫人進來,命令道,「讓所有的人去收拾包袱,要立即準備,一個時辰後在山莊門口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