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們正在那里暗自傷神的時候,文學社現在的社長,就是以前黃芹當社長時,那個通訊員叫楊陽。他認識白帆和木卜卜,他們倆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他走到白帆面前,遞給白帆一封信,還有他們這一期的校刊。
「這是黃芹讓我交給你們的。具體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高考前的那一天,她把這封信交給了我,告訴我,讓我一定在高考結束後,你們填志願時交給你。還有這份校刊,上面的內容,我想你們一看就明白的。」楊陽說完,就走了。
「她沒有再說什麼嗎?」王利問楊陽。
「很抱歉,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讓我把這個交給白帆。」
白帆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信封。其他人此刻好像也屏住了呼吸,好像黃芹帶給他們什麼大事一樣。看著信里的一字一句,白帆有種想哭的感覺。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看完信後,白帆把信遞給了任雪。木卜卜和王利也圍了上來,那些話,好像針一樣,一針一針刺痛著他們的心。
信的內容,讓白帆和其他人心痛不已,可能怎麼樣?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她是不會回來了,留給他們的,只是無比的心痛而已。
曾經的青春年少,曾經的逐夢校園,曾經的打鬧嘻戲,曾經的一切,都在他們畢業之後,成了回憶。可這回憶里竟然讓他們這麼的心疼,心疼的不僅是自已年少的情懷,還有那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也許,再過十年,二十年,他們的心中,都不會忘記她,那個讓他們青春印記上的同學。那個讓他們痛惜、心疼,而又相見的同學。
《給我曾經的愛人,同學》
曾經,我以為這里就是我為夢而追逐的地方,為了那個夢,我什麼都可以忍,忍受貧窮,忍受寂寞,忍受住其他人的嘲笑。我在心里對自己說,笑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在我面前哭,我會證明,你們現在的笑,是多麼的可笑。
可現在,我退縮了,別為我難過,這樣的我,才是最真的我。
我知道,你曾經愛過我。說老實話,我也愛過你。這種愛早已刻在了我的髓里。也許這些片斷,就成了我以後活下去的動力了。
親愛的同學,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看著你們在考場上揮汗如雨,我的心卻汗如雨下,我知道,你們離你們的夢想越來越近了,請原諒我,做了考場上的逃兵。
大學的夢,我從上高一時就開始做。這個夢一直做了三年,可現在,面對著高考的考場,我只能放棄。不是我不要這個夢了,是這個夢太奢侈了。遙不可及的夢,終于醒了。
我要為我的未來去奮斗了,別為我哭泣,我這個不喜歡這樣子。你們也會踏上新的征途。也會有新的同學,忘了我吧!這個在你們生命里走過的人。
說我是你們生命里的過客,這句話不切合實際。應該說感謝我曾經創入你們的生命里,在你們的生命里肆意妄為。你們的寬容,你們的大度,你們的縱容。讓我有點飄飄然了,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
我走了,別找我。特別是白帆,感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帶給我那些美好的回憶,我知足了,好好上你的大學吧!我知道你是最棒的。
還有任雪,你別總那麼一幅高高在上的態度,我知道你那心比豆腐還軟。原諒他們的過去,就是對自己未來負責。他們是真的對你好。可惜,我沒有了。只有失去了,才真的懂得。只怨自己當初沒有好好珍惜而已。任雪,瓜瓜喜歡你,你為什麼不喜歡瓜瓜?其實瓜瓜不錯的,別看平時我罵他,其實,說心里話,要是沒有白帆,我可能會喜歡上瓜瓜。
別像我一樣傻了,喜歡就是喜歡。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其實我知道你喜歡白帆,但白帆這種浪子,不值得你喜歡。你曾經想過退出,別告訴我你沒有。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而退出,但沒有必要了,我和白帆不是一路人。好好地去愛你該愛的人,不要在不愛你的人身上轉。這浪費的是你自己的感情。
王利,你個吃貨,你什麼時候才能改了你這個毛病,看見吃的,你就像豬一樣圍上去。你是女孩子,好待顧得形象吧!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再吃,你就真成豬了。別自豪地說,自己不會胖。胖起來你就麻煩了。
瓜瓜,任雪是個好女孩,追吧!一定要把她追到手,不然你會後悔的。如果你把任雪追到手,你就贏了白帆一次,是吧!這樣你是不是也出了一口惡氣,別告訴我,你不想。
好了,朋友們,我走了。我知道你們已經哭了,但請別哭,我們的青春不需要眼淚,記得我定怕那篇文章嗎?青春少年是樣樣紅,你是主人翁。高考結束了,你們都是大學生了。希望再過幾年,你們見到我的時候,還能記得我就行了。
最後再說一句,準大學生們。忘了那個在你們青春歲月里張狂的人吧!
看完黃芹的信後,三個人都看著蹲在地上,哭泣的白帆。這封信雖然黃芹寫得有點幽默,可他們真的笑不起來。那個他們曾經最好的朋友,在他們踏上考場時,他們明白她的心也跟著他們進入了考場。她多希望自己能考上大學,能像他們一樣的,上大學,然後找一份安穩的工作,結婚、生子。然後就這樣過一生,可現在呢?她中途逃跑了,留下了他們幾個站在原地,無聲的哭泣著。
「你們看,黃芹還在校刊上發表了一篇文章。你們看看。」王利拿著剛才楊陽給白帆的校刊,白帆在看信的時候,掉在了地上,王利撿了起來。
三個人都圍在了王利的身邊,看著王利手上的校刊。那個標題,讓他們心里真的很酸很酸。他們真的不知道黃芹在寫這些東西的時候,流了多少淚。這個倔強而堅強的女孩子,到底心里是怎麼想的。
《寫給在天堂里的爸媽》
你們走了,天塌了,地卻沒有陷。
當你們走後,我的內心不止一次的呼喚著你們。我多麼希望還能在你們面前撒嬌,多麼希望你們能罵罵我,甚至打我一頓都行。
可你們去躺在那冰冷的墳堆里,我想對你們說,可大地卻偏偏要將我們阻隔。
我曾經問過老天爺,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的殘忍,在我失去爸爸的時候,還要面臨失去著媽媽。別人都說有媽的孩子是塊寶,沒媽的孩子是根草。我現實連做草都不能,我是誰?從那里來?要到那里去?沒有人知道。
我只知道,自己的天塌了。爸、媽。對不起!我讓你們失望了,我放棄了我人生的一次機會。這機會是改變我一生的機會,我知道有許多好心人都在幫助我,可我不能這麼的自私。
別人幫你是情份,不幫你是人家的本分。我和別人沒有什麼血緣關系,憑什麼讓人家無私的幫助我。我何德何能,我不想欠別人太多。
你們曾經說過,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可我現在欠人家的恩情,一輩子都還不完。
爸、媽,原諒我,沒有看好弟弟,更沒照顧好他,你們放心,只要我活著,我就不會讓他那樣陷下去。我要找到他,讓他回學校讀書。考上大學,這樣你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
以前你們老說我愛做夢,讓我實際點,現在我不做夢了,真的。夢對于我來說,是奢侈的。我真的得現實一點了,而你們卻不在我身邊了。
也許,只有我在想你們的時候,才會做夢吧!夢里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你們牽著我的手,爸爸會把我放在她的脖子上,說我是小鳥,可以飛。那時候,我多麼想有一雙翅膀,這樣就可以飛得更高。他還會讓我騎在他的背上,說他是馬,馬會跑得很快很快。我總是高興地在他的身上拍打著,讓他快一點,好像那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真的像是騎上了高頭大馬,奔跑在自己想走的路上。
現在,你們走了,留下了我,一個人莫名的痛苦,我真的很痛。痛到髓里,我不能告訴別人,不是怕他們笑話,我是怕他們憐憫,怕他們可憐。他們憐憫的目光讓我很不舒服,我有自己的雙手,我可以養活自己,為什麼要得到別人的同情呢?
爸爸,你曾對我說過,沒有人生下來就是王侯將相,也沒有人生下來就是貧窮。只要人努力,什麼都要吧改變。我相信你說的話,我要努力,也是為了那些曾經幫助過我的人。
離開不是永遠的離開,只是為了躲開那些曾經關懷的目光,如果我再回來,我會去你們的墳頭,對你們說,我努力了,成功不成功,只是結果,我只要過程中的快樂。
白帆他們看完了。沒有人說什麼?也許在這篇文章面前,他們能說什麼呢?對于他們來說,一切都結束了,青春,美好、生活,未來。
「她想要的,她會得到的。我是不是也得努力一下,白帆,好兄弟,相信我,她在努力,我們也得努力。如果有一天,我們能見到她,讓她看到,我們都在努力。我想,她會高興的。」
木卜卜的話,讓任雪和王利都點了點頭,其實他們不知道,就在他們看信的時候,黃芹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剛才楊陽來給他們送信,不是黃芹在高考前一天給他的,而是在剛才,校刊上的那篇文章,也是昨天晚上才弄上去的。也就是說昨天晚上,黃芹還在學校,可沒有人會告訴他們,黃芹在他們填寫志願的時候,剛剛從班主任的辦公室里出來。
「黃芹,你決定要這麼做嗎?」楊陽問黃芹。
「是的,我沒有辦法,只要他們過得好,我就過得好。你不會明白的,剛才謝謝你。我走了,別告訴他們我來過。」
說完,黃芹頭也不回地走了,楊陽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跑到了白帆他們的面前,看著楊陽氣喘虛虛地過來,白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抓住他就問︰「剛才,她一直都在是吧!那封信是她剛才交給你的是不是?她昨晚上一直在文學社的辦公室里是不是?」
楊陽點了點頭,白帆氣得一拳頭打在了楊陽的臉上。準備打第二拳時,木卜卜和任雪拉住了他。「你現在打他有什麼用?如果他不來告訴你,你會知道黃芹昨晚在學校嗎?你還不快追。這會她應該在學校門口等車。」
任雪的話讓白帆如夢初醒,他飛一般地跑了。任雪和王利也跟了出去,木卜卜扶起了楊陽,說︰「兄弟,對不起,他傷心過度了,你別介意,我代他向你道歉。」
「沒什麼?你們快點去追她吧!我也不希望她出什麼事情?我就是怕她出什麼事情,才跑來告訴你們的,她不讓說。我也沒辦法,她剛才一直在這邊看著你們,我能感覺到,她心里很痛苦,希望你們能找到她。」
看著楊陽的背影,木卜卜無奈地搖了搖—。
命運都是這個樣子的,想見的人,見不到。
有緣的人,兜兜轉轉是走到了一起;無緣的人,即使面對面,也只是陌路。
兩條平行線,即使偶爾的相交,也只是暫時的停留。雖然有太多的不舍,但還是各走各的路,朝著自己的規跡在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