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喝了四天紅糖姜茶,他偶爾還會給她按摩頭部,居然奇跡般地降住了她的偏頭痛;只是經期也接近了尾聲,真不知道這惱人的頭痛到底是自愈了還是歸功于他?
這天下午,張嫣午睡醒來後就開始對鏡梳妝,惹得高嵩忍不住嘀咕,「依我看,你這是去跟老相好約會吧,見個兒時的玩伴,用得著這樣精心打扮麼?」
「我哪來的老相好,只是習慣了出門就要化妝,改不了!」她忙碌地拿取著各種瓶瓶罐罐,往臉上嫻熟地涂抹著。
「我說真的,你素顏更好看,你這麼年輕,上了妝頓時老了好幾歲,而且臉上看起來不自然。」
「很多人都這麼說,不過我覺得化妝品能讓女人更自信。」
「這麼說,你化妝不是為了讓別人覺得好看,而是為了讓自己感覺更好?」
「也許吧!」她梳妝完畢,將臉湊到他跟前問道,「好看嗎?」
實在不喜歡她粗粗的眼線和濃重的眼影,卻也只有點點頭敷衍過去。然而接下來她卻當著他的面換衣服,曼妙的軀體一絲不掛地展現在他眼前,香艷至極,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渾身燥熱難耐。
他努力移開視線,不曾注意到她嘴角一抹邪魅的笑意。
「我換好啦,你就別裝正經了,看著別扭。」她穿著他給她買的裙子,看起來明艷動人。
「你說我裝正經,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太惹火了?」賜了她一記白眼,卻發覺她因為拔牙後食量減少的緣故清瘦了不少,不免有些心疼。
「哎喲,不就是月兌衣服嘛,難道只能你月兌我衣服,我就不能自己給自己月兌衣服?」她噎得他啞口無言,匆匆換上高跟鞋,拎了包就出門了。
高嵩不知道,其實是賴雪約了她。
至于賴雪如何弄到她的聯系方式,她並無興趣知道;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在校生,而賴雪又是教過她的老師,因此很容易就能查到她的個人信息。
「賴老師您好!」一進門,就看到臨窗而坐的賴雪,「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不客氣,叫我‘雪姐’就好。」她沖張嫣淡然一笑,手里依然攪動著咖啡,眼神里有一絲傲慢,也有一絲裝腔作勢的心虛。
張嫣脖子上深深淺淺的吻痕就像一粒沙子吹進她的眼,她想要裝作視而不見,卻不能阻止苦澀在心底蔓延。明明嫉妒得要命,卻還得努力保持風度保持優雅——這份執拗與逞強,到底是出于對前男友的念念不忘,還是女人間的暗自較量?
女人總是活得太累,比相貌,比身材,比青春,比氣質,比財富,比男人的寵愛即使什麼都輸了,也不能輸了氣勢。
「您今天約我出來,是想問些什麼,還是想告訴我些什麼?」張嫣靠在椅背上,不緊不慢地問道。禮貌中透著疏離與犀利,甚至隱隱有些咄咄逼人。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見見你,隨便聊聊。」她臉上的笑容就像戴著一副面具。
「哦,這樣啊,難得老師有這份閑情逸致,以前上課時還覺得您很難接近。能跟您聊天,是我的榮幸。」張嫣說完,不禁在心里冷笑一聲,既然你愛裝,那我就比你更能裝。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有時就是在演戲,沒有真話,沒有真心實意,只有台詞和演技。
「他知道是我約你出來見面嗎?」很明顯,這個「他」指的就是高嵩。
「他若是知道了,估計會不高興的。」
「你跟他在一起沒多久吧,知道他大你幾歲嗎?」
「八歲。要是年齡相差再遠一點,估計會被人說我有戀父情結。」
「我跟他曾經是戀人,」賴雪平靜地說著,「我二十歲認識他,他是我學長。我跟他最先只是朋友,後來接觸多了,慢慢有了好感,兩年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嗯,誰會沒有過去呢?」
「我跟他談了五年多,他對我很好,我也很愛他,我曾經以為我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最後還是分手了。」張嫣悠然自得地啜飲著咖啡,嘴上的口紅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