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淺本來生理期人就有氣無力的,現在看著對話窗口上的那排字,連耳朵都嗡嗡地鳴起來。鴀 曉「被牽連」是什麼意思?她不懂仕途上那一套,但是看了一大堆,什麼官商勾結暗箱操作的橋段還是知道點,走私案牽連海關官員,最嚴重的無非是受賄瀆職什麼的。
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趕緊qq上問武燕,「到底怎麼回事?」
「現在事情被壓得密不透風的,我們也不清楚什麼個情況,只知道點兒風聲。」
池小淺立刻模出手機給盛澤打,卻听到對方關機,她焦急地有問武燕︰「聯系不上他啊?你們哪兒知道的風聲,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啊?」
「也是市政府那邊傳出來的風聲啊,盛澤現在多半被調查呢,當然聯系不上了。對了你家男人不是很有門路嗎?你問問他唄。枳」
池小淺下意識就要給陸少勛打電話,可是還沒響就趕緊掛掉了,覺得有關盛澤的事,去問陸少勛是不是也太奇怪了吧。那邊武燕發了個揮手再見的動畫,說先忙去了。池小淺一個人對著屏幕看上面的對話,心里七上八下的。突然想到了葉漾,趕緊改給她打電話,居然也是關機。池小淺覺得事情的嚴重性似乎超過了自己的想象,可是又束手無策。她看過當年盛家出事後,那種落架鳳凰不如雞的慘況,現在盛家好不容易才恢復了元氣,盛澤怎麼又出這檔子事呢?
池小淺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地,工作上都差點出了紕漏。坐立難安地過了一天,池小淺實在忍不住了,下了班就沖到車站去,趕了去陸少勛部隊的末班車。在辦公室一天恍恍惚惚地都沒怎麼喝水,這會兒才覺得自己有點兒渴,在站台後面小賣部剛買了瓶礦泉水,車子就來了。
下班高峰期車上擠得不行,池小淺好不容易擠上去,都快夾成相片了。部隊在這一路公交的最後一站,池小淺被擠著站了一大半的路程,才好不容易有了個空位,剛坐了一站,上來個抱小孩兒的,她好心讓了座就又站著了。好不容易下了車,天都擦黑了,她累得頭昏眼花的,上帝創造女人的時候為什麼要發明大姨媽這種東西!男人大姨夫好呆不容易側漏吧!這是池小淺才發現自己買的水還一口都沒來機會喝。渴得冒煙的她擰開了一下子就灌了大半瓶振。
池二妞走進團部大院的時候,就听到到訓練場旁石桌子那邊人聲鼎沸的,遠遠看過去,兵蛋蛋們把石桌圍得水泄不通的,不知道在看什麼熱鬧,只听到加油加油的喊聲。她湊近了看,只見陸少勛正跟一士兵扳手腕呢,看起來應該是車輪戰,他身後還一個人沒有,對方已經敗了一排,站在一邊。
有兵蛋蛋抬頭看見了池小淺,「咦,嫂子來了!團長,嫂子來了。」
……隨著兵蛋蛋一聲嫂子來了,池小淺見識到了武俠小說里說的真氣逆轉導致破功了,陸少勛听到她來了,氣息一岔手上松了勁兒,瞬間被對方摁了下來。一幫被團長打敗的兵蛋蛋都哄笑起來,說以後跟團長比手腕的助威口號就是「嫂子來了。」陸少勛無奈地笑笑,站起來問,「你怎麼今天過來了?」
池小淺結結巴巴回答不出來,他反倒笑得更開心,小丫頭想他了?
「吃飯沒有?」他走過去大大方方牽起她的手,「手怎麼這麼涼?」又打量她臉色,果然氣色不好。
「大家看著呢。」池小淺抽出自己的手,「我還沒吃呢,快帶我去吃飯吧。」
池小淺跟著往食堂走幾步,就覺得小月復疼得厲害。她眉頭剛一皺,陸少勛就發現了,「怎麼了?」
「大姨媽啦,有點兒疼。」
「是不是受涼了?還是吃什麼涼的了?」自從池小淺以前痛過一次,陸少勛上網仔仔細細地查閱了很多資料,好端端一個高尖科技部隊少校,都快成婦科聖手了。此時他拉過池小淺的手,在虎口的穴位上輕輕摁著。
池小淺想起自己剛才一口氣灌掉的大半瓶冰礦泉水,暗叫不好,剛才腦子門夾了,連生理期不能喝冷的這麼起碼的嘗試都能忘。剛才一路上,她都在糾結見了陸少勛怎麼提盛澤那事,當然心思恍惚的。她也不敢說自己喝了涼水,不然陸少勛還不得跟她急。
到了食堂,陸少勛叫她做一邊,徑自進廚房去了,池小淺一個人干坐了一會兒,納悶他怎麼去那麼久,于是也進廚房去看,只見炊事班班的廚房里,陸少勛軍襯的袖子挽的高高的,那雙打遍全軍的手掌正陷在一團面團里,在案板上一下一下揉著。池小淺看著他線條健美的黝黑小臂出了神,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
「你在干嗎?」她撩開空調簾邊走進去邊問。
陸少勛放下面團笑了,「跟炊事員學了一手,你不是愛吃那個臊子面嗎?馬上就好。」說著壓平面團,用菜刀切成豎條,然後拉在手中拽著甩著。一把面條雖然粗細不一,但看上去還像那麼回事兒,他把面條丟進鍋里翻了幾翻,然後撈起來過了一下冷開水,拌進碼好的肉末醬料里,端到池小淺面前。她看著碗里熱騰騰的的面條抿著唇笑了,「你這個賣相也太差了,要是拿去賣鐵定賣不出去。」想了想又說,「不對不對,陸團玉樹臨風花見花開人家人愛,就是賣大糞也有一堆姑娘來買。」
「……」誰能理解陸少勛獻了殷勤卻還是被言語打擊的心情!「那你吃不吃!」
「吃吃吃!」她拿起筷子就稀里呼嚕地吃起來,其實,味道還真不賴!吃得池小淺心里暖烘烘的,之前因為受涼導致的月復痛,瞬間就被陸團的愛心臊子面治愈了。
「明天放假嗎?」
「啊?沒啊。」
「那你今晚上怎麼過來了?」
「我……」池小淺語塞,「我想你唄。」其實,她也沒說假話,雖然對盛澤已經沒了以前那份心,但是畢竟是一起長大的伙伴,出了這種事情攪得她心煩意亂的。且不說陸少勛幫不幫得上忙,就她無助的時候特別想呆在他身邊。隱隱約約中,池小淺還是把陸少勛當做了心里的大英雄,總覺得有他在,一切都會安好。此時食堂里在吃飯的人不多,兵蛋蛋們固定的飯點兒早過了,就剩幾個之前有事耽誤了吃飯的尉官們還在。陸少勛听到媳婦兒說想他的話,心肝脾肺腎都爽得發顫,也不顧邊上有人攬過來就是一口。那邊響起幾聲壓抑不住的笑聲。在團里,陸團疼老婆的段子今兒又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回到家里,池小淺一晚上都在糾結怎麼開口跟他說盛澤的事,整個人坐立不安的。可是她的異常怎麼瞞得過他。陸少勛瞧出她的不對勁,走過來問沙發上的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小淺。」
「陸少勛,你能不能幫我打听個事情。盛澤出事了。」
陸少勛的眼里的火焰瞬間熄滅下去,眸色暗過了窗外的夜色,行李苦笑了一下,難怪她會不顧身體不適大晚上跑過來,「這種事打個電話就好了,何必跑這一趟。」
「我……」她還是想說我真的是有點兒想你,可是一下子說不出口了。
陸少勛嘆了口氣,牙關緊了緊,「你從哪里得到這個風聲的?」
「我听以前的同學說的。陸少勛……我跟盛澤一起長大的,你幫……」
「行了,你別多說了。案子都還沒有公開調查,要打听什麼很難。」陸少勛話里的意思是,不用多說了,我試著幫你問問,只不過能幫多少很難說。池小淺卻只當他是拒絕了,悶悶地垂下頭去。
這一晚上的氛圍自此變得微妙而壓抑。夜里,池小淺在陸少勛懷里沉沉睡去,他卻睜著眼看她,他知道自己是有點神經過敏有點狹隘了,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地會想,她心里,到底還有沒有盛澤?
第二天鬧鈴一響,池小淺掙扎起床,連滾帶爬地洗漱了就要去趕第一班車。陸少勛領了一袋早餐進門,「先吃了再去。」池小淺顧著穿鞋子,頭都沒抬,「不吃了,來不及了。」說著就往門外沖。
「回來!」陸少勛長臂一伸,領著她的衣後領就拖回來,語氣難免有點急躁,「給我吃了!」
池小淺想到自己專門跑一趟求他幫忙,他都不願意,心里本來就有點小火氣,現在害怕遲心里更毛躁,立刻吼回去︰「吼什麼啊!不吃!」說著拍開他的手溢流煙跑出去了。陸少勛猛地把早餐往垃圾桶里砸去……
池小淺背著包包趕公交,又是一路記得糟心,心想陸少勛小氣鬼,幫忙問一下有什麼不行的,有什麼了不起。憋著氣被擠到公司,一上午臉都臭得像個馬桶。上午有個中層例會,池小淺也听得沒精打采的,無聊地環顧周圍的人,發現少了一個人。會後一打听,那那人都已經因為工作上違規而被辭退了,而且這次被辭退的還有幾個,細細一問,竟然就是那天亂嚼舌根的那幾個。好月復黑啊!池小淺決定以後說什麼也別跟肖牧之對著干,這廝手段太辣了。想到這里,池小淺突然靈光一閃,以肖牧之的手段,要打听點兒什麼,應該也不難吧!她立刻就給肖牧之打了電話。
「小拇指,你在哪兒?」
那頭肖牧之壓低著聲音,「在辦公室跟海外公司開視頻會議。有事快說!」
「額……」這麼說哪兒說得清楚啊,她想了想說︰「什麼時候開完,我來找你有事。」
「中午十一點以後。」
「那我過來請你吃飯,一會兒見。」
「誒!我可以拒絕嗎……」肖牧之還沒說完那邊就掛斷了,他無奈地摁掉藍牙耳機,很納悶池小淺那小摳門兒突然請他吃飯干嘛,準沒好事!
中午十二點,池小淺果然已經在肖牧之總公司樓下等他了。
「你怎麼過來的,這麼快?」肖牧之邊甩著車鑰匙邊問她。這邊距離池小淺他們廠還挺遠的,要穿半個城。
「打的啊!」
他立刻頓住腳步,「你到底什麼事!我可以不去嗎!」摳門妞平時上下班都擠公交,听四哥說,要給她買輛車她也不要,說養車錢比開車大多了。平時就連去他四哥那兒,那麼遠的路都擠公交,今天居然打的!到底有什麼十萬火急地事,還這麼神神秘秘的。
「走啦!嫂子請你!毒不死你的!」池小淺擺出嫂子譜來,拉著他就走。
肖牧之習慣性地把車開到厲煌。厲煌是厲承東開的,阿門哥兒幾個都有點股份,平時吃飯自然是到自家酒店里吃,再說廚師也都熟悉他們的喜好,省事兒!可是池二妞拉著安全帶就不願意下車了,閉著眼楮鬼叫︰「小拇指!你坑我!你一個月給我發多少薪水啊!宰我這個你于心何忍!」
肖牧之側過來啪地解開她安全帶,「下車啦!我才不上你的當呢,吃人嘴軟,也不曉得你要我干什麼,所以我不吃你的飯,吃完我記四哥賬上。」哼哼,跟我玩這套。
「小人!」池小淺罵罵咧咧地下了車。
一盅高湯鯊魚骨扁食吃得池小淺心驚膽戰,一邊吃一邊對菜譜價目表,「你確定今兒不是我結賬哦?」
「四哥結賬。」肖牧之很幼稚地挑挑眉。
「那算了……還是我結賬吧。」
肖牧之樂了,「你怎麼焦眉愁眼的,快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池小淺灌了一口湯,不跟他胡攪蠻纏地,正事兒重要。「哎,你是不是跟市里當官的都很熟啊?」
「一般般。官商勾結狼狽為奸什麼的。」
「……」
「你要干嘛?!」他警覺地看向她。
「我想你幫我打听點兒事。我有個老同學,海關的,好像被調查了,我想打听打听到底多嚴重,還看能不能幫他點兒。」
「海關?」肖牧之靠到椅背上,眸色一動,「你不會說的是海關最近查得那個大案子吧?你同學叫什麼?」
「盛澤。」
「果然是他啊,這事我也听說了,出事的應該不止是他,現在這個案子也沒公開啊。」說著肖牧之的瞳孔一收,轉過臉盯著她,「說,你跟他什麼關系。干嘛放著本事比我大的四哥不找,要找我?」
「哎喲!你就說你幫不幫吧!」
他把二郎腿翹起來,瑟地抖著,「不說我就不幫。」
「……哎呀,是我小時候的鄰居兼高中同學啦!」
肖牧之來興趣了,「你初戀?」
池小淺猛搖頭。
「青梅竹馬?」
她還是搖頭。
肖牧之頓悟了,「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以前暗戀過人家。」
池小淺決定,事成之後要做掉他!
「那你現在還喜歡他?」
「沒有!沒有沒有!四哥知不知道啊?」池小淺抓狂了,「你到底幫不幫啊!廢話那麼多!」
呵呵,肖牧之模著下巴若有所思,還頻頻點著頭,「嗯,難怪四哥跟你結了婚了,還經常焦眉愁眼的樣子,肯定是知道還有個情敵呢。那個盛澤其實我見過,有次在市委的一個活動上見過。那小子官升得挺快,長得也不錯,不過比我和我四哥還是差遠了。你什麼眼光?!怎麼?你喜歡這種娘炮的款啊?那四哥那身腱子肉不就白練了?」
「肖!牧!之!」池小淺放下碗筷,「您慢用,我先走了。」說著真站了起來。
「哎哎哎,就八卦一下嘛!你著急什麼。」他拉她坐下,「你是想打听他現在被調查的情況吧?這種案子在情況不明之前,是不會公開信息的,也就是說,能不能撈人出來,也就看這個時候。」
「嗯嗯,」池小淺听得很仔細。
「海關的事情很復雜,盛澤有可能是真的犯了事兒,那就麻煩了。但也可能是被狗咬了,走私販落網了不甘心要拉他下水,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般問題不大。」
「他不會犯法的,他不是那種人!」池小淺月兌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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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為了顯示一下奢華,寫了個鯊魚骨扁食,話說這種食物真不利于動物保護哦,魚翅什麼的大家還是不要吃了吧。這賬記肖牧之頭上!
昨天家里有糟心事,更得太晚了,索性調到早上發,把更新時間往前提一點。不過會補回來昨天一更,所以待會兒還有6000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