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伙兒都在煩惱著志中不願開刀取出腦內的淤血,不過現在志中答應了,大伙兒又在擔心手術的成功與否。
「真他媽的。」志民看著一旁的志萬,不由開口問道︰「你應該不會是個庸醫吧?」
「三哥,你講話客氣點。」志萬聞言,一臉招受到侮辱似的表情,「我行醫數年,救人無數,這種小手術難不倒我的。」
「小手術!」志歲半臥在皮椅上,一張原本精神滿滿的俊美臉龐因為最近的忙碌,已經使他有好幾天沒有好好睡一覺了,若有人迫切希望志中痊愈,那這個人肯定是非他莫屬了,「五哥,一個醫生竟然說動手開腦是小手術,我看你還真的是個庸醫。」
「你們還真奇怪。」志萬一臉不悅的看著坐在休息室里的眾家兄弟,「既然懷疑我的能力,為什麼還要我替大哥操刀?」
「那是大哥和二哥的意思。」先侶在一旁一邊吃著可樂果,一邊開口,然後指了指安靜的坐在一旁的志華說道,在場的人都難掩自己臉上的擔心,只有他吃零食吃得不亦樂乎。
「大哥,二哥都信我了,你們還在吵些什麼?」志萬口氣不很好的問道。
其實說真的,他心中也隱約感到緊張,這令他回想起數年前剛踏出校門,第一次獨挑大梁,憑一己之力完成手術的感覺,當出了手術室時,他還差點渾身虛月兌。
而這次,雖然是同樣的儀器,他也增加了數年的經驗,但由于病人是至親,他的心,說真的,也是緊張。
「大哥的女人呢?」志民的眼楮轉了轉;找尋若君的身影。
「沒來。」先侶解答道。
「今天大哥開刀,她怎麼能不來?」志民疑惑的問道。
「好像是大哥不讓她來。」志歲回答道,「反正大哥開完刀,過幾天就能回去了,听大哥的意思,好像要若君待在新竹等他的樣子。」
「大哥在搞什麼鬼?」志民一臉的不解。
一直沉默的志華,露出一個笑容回答道︰「我看大哥可能最不想讓若君有機會去見到吳家那一票人。尤其是若君的……未婚夫,」
志華的話一說完,大伙兒都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搞了半天,大哥也挺會吃醋的不是嗎?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去準備。」志萬站起身,看著在場的兄弟們說道。
「Goodluck!」志華喃喃的說道,「小子,你給我放機靈點。」志民不改其粗魯的作風,威脅道。
志萬比了個OK的手勢。行醫數年,他很幸運的沒有失敗過任何一個手術,這也造就了他的自信來源,而今天,他也不打算命自己的自信心破裂。今天的手術非成功不可。
外面的天空陰沉沉殊的,好象要下雨似的,若君的目光緩緩的從窗外收回,呼了口氣。
整個起居室出沉剛剛萬人。志中兩大表情的坐在沙發上,不管她跟他說什麼。他都一聲不吭。從開刀至今,隨著拆繃帶的時間意干意接近,他的情緒也隨之愈繃愈緊。
而明天就是拆繃帶的日子,他的沉默更甚,若君請他今天的情緒不穩是因為害怕明天的結果。
「一切都會沒事了。」她蹲在他的面前。握住地擱在腿上的手,柔聲的安慰道,「明天之後,一切都跟以前一樣,你可以回公司,回去你熟悉的世界,這不是很好嗎?」
「你呢?」志中撥開她的手,站起身,「回去當你的新嫁娘是嗎?」
「不是說好不生氣了嗎?」若君站在他的面前,手擱在他的胸膛,柔聲的勸道,「我說過,除非吳家先悔婚,不然,我不可能拒絕這門親事的,你也早該了解的。」
志中聞言,沉默不語,以他的力量,他有的是辦法讓吳家悔婚!
他握緊拳頭,等他明天看得見之後,他會好好想想該怎麼做,他不會讓他的女人去嫁給別的男人,他沒那麼好的風度。
他有把握他會贏,畢竟若君愛的人是他不是嗎?
「明天你得搬我去醫院。」志中握著若君的手說道。
「當然。」若君窩進他的懷里,「這麼重要的日子,我當然會在你身邊。」
窗外開始下起雨來,室內再次陷入沉默,若君緊緊的摟著志中,這個男人是她不願松手,卻又不得不松手的……若是沒了婚約,她真的會不計較名分的跟著他嗎?
拋開自己從以往就根深蒂固的觀念嗎?她緊閉雙眼,更偎進他的懷抱,腦中思緒不停的旋轉著。
「吳大哥,你找我出來到底有什麼急事?」若君匆忙的坐到吳修文的面前,今天下午一點志中要拆繃帶,她得趕著回去。
「是……」吳修文有些緊張的看著若君,支支吾吾的。
「是什麼?」若君問道。
今天一早要出門時,突然接到吳修文的電話,讓她著實吃了一驚,現在可是她瞞著志中跑出來的,她得在志中還未發現她不見之前趕回去才行。
「吳大哥,你不用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你盡管說。」
「是這樣的。」吳修文拿著手帕輕拭著自己發汗的額頭,「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你能幫個忙。」
「什麼事?」若君柔聲的問,對他,她的心中存著許多的罪惡感,他是她的未婚夫,但她的心卻給了另一個男人。
「我們能不能……能不能早點結婚?」吳修文終于說出自己的目的。
若君聞言,身體微微一僵。
「可是吳媽媽不是說,等過一陣子再談嗎?」她有點不知所借的反問,前一陣子姚麗芬來了通電話,告訴她,因為公事大忙,婚禮得緩一級,她還為之松了口氣.現在怎麼……
「是這樣沒錯,但是……」吳修文幽幽的嘆了口氣,眼底寫滿了內疚,他低著的頭,都差點貼上桌子了。
「吳大哥你……」
「我對不起你。」吳修文突然說道。
若君一臉不解的望著吳修文,「怎麼突然這麼說?」
吳修文幽幽的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說道︰「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
若君了解的點點頭,她知道他總是把她當成妹妹,就如同她總是把他當成大哥一般。
「其實我早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只是我媽媽……不喜歡她,包括我爸爸都……所以我才……我才想跟你結婚之後,帶著她到美國去重新生活,我……」吳修文不自在的扭動著身體,最後驟然閉上了嘴。
若君緩緩消化著吳修文的話語,一直以來,對于吳修文為什麼會娶她這麼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女人為妻感到好奇,今天她就能從他的口中得到答案了。
「為什麼不跟吳伯伯。吳媽媽說清楚你的想法呢?」
她善意的勸道,「不一定吳伯伯、吳媽媽只是不知道你真的愛另外一個女人,你說清楚,他們不一定會讓我們取消婚禮,讓你去娶你所愛的女人。」
「不可能的。」吳修文露出一個苦笑,「泛晴是個酒店公關小姐,我爸爸也知道她,我爸說,歡場無真愛、要我玩玩就算了,他根本不可能讓泛晴過吳家大門。」吳修文看了若君一眼,又低下頭,心虛的根本就不敢看她,「泛晴她欠酒店一筆錢,我並沒有能力幫她償還。」
「說來悲哀,長到這麼大,到現在,公司的大權還是握在我爸手上,我根本不能挪用任何一筆錢,所以我唯一的辦法就是娶你,我爸說過,若娶了你,他會給我一筆錢,有了這筆錢,我就可以幫泛晴還債,然後帶她去美國。重新生活。」
吳修文抬頭看著若君,「我知道我說什麼都不能讓你覺得好過,我也知道我很下流。沒有用,但是這是我所僅能想到的辦法,所以真是對——」
若君伸出手打斷吳修文自責的話語,微微搖搖頭,「你並沒有錯,為自己所愛的人與自己找一條通往幸福的路,是對的。」
一點都不能想像現在的情況直轉而下,原來吳修文
心中早有個喜愛的人,若君听到這個消息,感到心中的愧疚感一掃而空,那她跟志中……
「志中……糟了!」她想到志中,連忙站起身,「吳大哥,關于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你,提早舉行婚禮就提早舉行婚禮,細節就請你安排了,不過現在我有點事,我要去醫院一趟。」
吳修文看著她,似乎也察覺到她的緊張,不由好心的開口問道︰「要我送你去嗎?」
若君愣了一下,沒多太考慮就點點頭,「也好,不然今天星期假日的,我也怕難找計程車。」
「那走吧!」吳修文听到若君月兌口而出的人名,加上慌張的表情,就算不知道若君與志中的關系,他也能猜到十之八九了。
他與若君一樣,松了口氣,他是真心把若君當成妹妹在疼愛,若她能嫁給像成志中這樣的人,應該會幸福的,他如此的心想。
「若君人呢?」志萬急得想咬指甲了,雖然大哥沒說,但他相信,志中拆繃帶第一眼想看的人會是若君。
「冷靜點。」志民一點也不認為有什麼好緊張,「只要大哥眼楮沒問題就成了她有來沒來也無所謂。」
縴-聞言,無奈的看了志民一眼,奇怪自己未婚夫的反應怎麼特別遲鈍?
「她未婚夫有點事,所以她出去了。」縴-自動解決了在場眾人的疑惑。
「她去找她的未婚夫?!」志萬覺得驚訝,「有沒有弄錯,今天是大哥拆線的大日子,她去會別的男人,她……」
「志萬!」志華輕聲的打斷志萬的話,「別講話就麼難听。」
「我……」志萬看了志華一眼,不甘的閉上嘴巴,瞄了眼手上的表,說道︰「時間到了,不等若君了,我們先進去吧!不然大哥會胡思亂想的。」
「可是這樣好嗎?」一旁的筱若望著自己的老公問道,「若是大哥問起若君,我們要怎麼說?」
「實話實話。」志歲輕抹著她,緩緩的走向病房。
「這麼沒感情的話,你也說得出來?」筱若不認同的瞪了他一眼。
「不然還要說什麼?」志歲輕捏了筱若的後頸項,「你別成天想著幫人家,自己都快生了,還在煩惱一堆事。」
「拜托,我這叫作悲天憫人。」筱若不悅的瞪了志歲一眼,討厭他總是似有若無的用言語來打壓她。
「那請你先憐憫、憐憫我。」志歲看到自己的太座嘟起嘴巴,不由哈哈大笑,「我都為了你的無理取鬧,煩惱出了好幾根白頭發了。」
「戚志歲——」筱若氣不過,竟然說她無理取鬧。
「噓!胎教。胎教。」志歲打斷她的大吼,「而且這里是醫院,咱們夫妻要維持形象。」
筱若沉著一張臉,甩開志歲的手,不願理會他的往前走,不過志歲的手馬上不請自來的又攬住她,任她怎麼甩都甩不開,讓她一肚子的火氣。
不過之後,她的火氣比起志中的怒氣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當他一得知若君的去向之後,氣沖沖的帶著太陽眼鏡便失去了蹤影,一點都不為自己重見光明感到有絲毫的喜樂之感。
「大哥應該在這里。」先侶把車緩緩的停在大門口,轉過頭對一臉焦慮的若君說道,「你自己進去吧!我在這里等三分鐘,若你沒出來,我就走了。」
「好,謝謝你。」若君對他點頭致意,打開車門,飛快的進門。
回到醫院,她還是遲了,畢竟星期目的交通準能說得準呢?
知道志中失去了蹤影,她著急得不得了,直到先侶自願載她回新竹,他認定忘中應該是跑回新竹了才是。
「志——」若君一進門,還未喊出聲音,就看到帶著太陽眼鏡的志中緩緩的走下樓,她的話聲隱去,意識到了他打量的目光,只能不自在的站著。
「你看得見了?」她輕聲的問道,一顆心跳動得仿佛即將失控,若不是她期待他的答案,她肯定會發現空氣中不尋常的寧靜。
志中緩緩的點點頭。
「太好了。」若君興奮的跑到他的面前,「那你現在就可以……」
「你去哪里了?」志中冷冷的打斷她熱情的話語,語帶指控的問道,「你應該到醫院來的。」
若君緩緩的縮回擱在志中肩上的手,終于發現他臉上的冷酷。
「我有去啊!」她有些心虛的說道,不過隨即她又連忙補充,「但是我一到,志萬就告訴我你已經回來了。」
「是嗎?」志中吟了一聲,「我下午一點拆繃帶,你不妨老實告訴我,你那個時候去了哪里。」
若君深吸了口氣,她有十足十的把握志中不會喜歡她的答案,不過她還是實話實話。
「我去跟吳大哥見面了。」
「吳大哥?!」志中疑惑的皺起眉頭。
「就是我未婚夫。」她鼓起勇氣進一步解釋。
志中像是被打一拳似的深吸了口氣,久久,他淡然的一個點頭,「我都差點忘了你還有一個未婚夫要照顧。」
「你听我說,」若君開心的想把她與吳修文的事告訴志中,「他跟我說好,我們會盡早結婚,但是這個婚事是……」「恭喜你了。」志中的目光仔細的看著若君的臉龐,「結婚那天,我會送份大禮去的,畢竟這段日子,你把我‘照顧’得很好,不過只希望你的未婚夫不會介意他不是你第一個男人。」
「你先听我說,我是要結婚,但是……」
「不管你是否要結婚,我現在眼楮好了,你也該走了,別忘了你曾經說過,只要等我眼楮復明,你就會離開,希望你不會反悔。」
若君愣了好一會兒,久久才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怎麼?你後悔了?」志中的手緊緊的摟著她的細腰,帶著眼鏡的眼楮透過鏡片直直的看著她,「跟著我,似乎有更好的未來不是嗎?」
「我知道你生氣了,我可以解釋。」她連忙開口道。
「不需要解釋。」志中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我還是那句話,你解除婚約,這幢房!」可以給你,或是你還要什麼東西我可以給你。「
他的話緩緩的達到她的腦袋,若君難以置信的搖搖頭,開始掙扎出他的掌控。
志中也如她所願的松開她。
「就像在香港,我跟你說得話一樣,」若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然後她飛快的越過他,跑上樓,砰的一聲把自己的房門關上。
本孩慶幸自己的東西不多,不然還得多來幾次才拿得光,若君自嘲的心想,她將長發隨意的綁成馬尾,讓它固定在腦後,飛快的收拾所有一切自己的東西,不在乎是否會弄壞,一古腦的拿到什麼就丟進行李箱中。
原本以為一切可以重新來過,沒想到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也罷!她氣憤的抹掉已從眼中摔下來的淚水,深吸了口氣,緩和自己的情緒,反正也不過是離開而已,一個很簡單的動作。
「我走了。」若君走下樓,看都不看坐在客廳里的男人,目不斜視的往大門的方向走,「祝你今後一切順利。」
「你要去哪里?」志中看著她,不願向,但又忍不住的問道。
若君的腳步微微一停,「回台北。」她垂下頭,繼續往前走,「你不用擔……現在時間還早。我自己坐車回台北,以後,你自己保重了。」
與吳修文完成這場「鬧劇」之後,她可能會離開台灣,這次可能就代表著兩人永遠不會再見面了,這次真的是畫下休止符了!
「對不起倒」吳修文一臉匆忙的站在若君的面前,「讓你久等了。」
「還好。」若君見到他,便緩緩的收者放在桌上的散文集。「」吳大哥,看你的樣子、今天玩得很開心吧!「
吳修文有些靦腆的搔插頭,露出一個笑容,「好險有你幫忙,不然爸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我出來。」
若君聞言。也檄微露出一個笑容,今天她受了吳修文之托,替他回了個謊,告訴吳松茂兩個人要去看電影,而實際上,吳修又是與他的紅粉佳人有約,反正她整天無所事事,持在那以,對她而言都沒有差別,所以就幫他一次。
「喏!這是泛晴要我送給你的。」吳修文把拿在手上的絲襪花放在若君的手上,笑著說道︰「這可是泛晴自己做的,她說。這次她要趕著回去上班,但是下次她會好好的請你吃頓飯。」
「干麼這麼客氣呢?」若君開心的收下這朵用絲襪做成。栩栩如生的蝴蝶蘭。雖然只見過泛晴一面,但這個爽朗的女孩,卻深深個自己喜愛,身處復雜的環境,但卻依然保持著自己的赤子之心,難怪吳修文會愛上她。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若君看了眼牆上的鐘,時間已經指在八點的地方,不由說道。
一大早出來到現在,若再不回去,肯定會被吳修文的母親罵說是玩瘋了。
吳修文點點頭。看著若君把背包給背在肩上,不過他隨即想到,「對了。你吃飯了嗎?」
若君聞著愣了一下,緩緩的搖搖頭,「還沒,不過我不餓,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我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你最近怎麼了?你氣色不好,也顯得悶悶不樂的,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吳修又有點擔心的看著走在他身邊的若君,「我雖然不能給予什麼太大的幫助,但把煩惱說出來,至少可以讓你心情好過一些。」
「吳大哥,你想太多了。」若君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你會認為我氣色不好,可能是因為你自己現在紅光滿面,才會有這種錯覺吧!」
吳修文搖搖頭,對若君四兩撥千金的口氣感到不贊同,與她沉默的走到他停車的地點,直到兩人坐定,他才突然開口問道︰「你最近怎麼不再去照顧戚家大少爺?」
乍听他提及志中,若君身體微僵了一下,但她隨即恢愎,盡量不帶感情的說道︰「你應該已經知道他的眼楮復明了,不再需要我了。」
吳修文看著她,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他發動引擎,淡淡的問道︰「你愛上他了,是不是?」
一直以來,若君總認為吳修文是個沒有主見與自我想法的人,直至現在,她發現,他並非全然是她所想的模樣,她驚覺自己錯得離譜。
她露出一個苦笑,「很明顯,不是嗎?縱使我想瞞住所有人。」
「你跟他……」
「結束了。」若君幽幽的嘆了口氣,「從頭至尾只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我跟他……」她搖搖頭,不願再多談。
吳修文靜了一下,有些自責的問道︰「你跟他之間是不是因為我而有些誤會存在?若真是如此,我可以去跟他解……」
「不是。」若君連忙打斷他的話,「是我配不上他,縱使沒有你,我們也不會有結果。」
「是這樣嗎?」吳修文有些懷疑的看著她,若君肯定的對他點點頭,他靜了一會,才道︰「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打算……」若君低喃「我現在還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來,「現在只想好好幫你有情人終成眷屬,至于以後,可能幫你們兩個人去美國之後,我回香港去吧,不過現在還不知道,一切等以後再說吧!」
他聞言,不由苦惱的搖搖頭,「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樣謝謝你!」
「這有什麼好說謝的呢?她側著頭看著吳修文,」若真要說謝,是我要向你吳家說的才是,當我無依無靠的時候,是你們幫了我。「
「別這麼說。」吳修文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們彼此都很清楚,就算我們不幫你,你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是個韌性很強的女孩子,只不過,你現在反而為了我的事,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讓我實在覺得過意不去。」
「你別這麼說。」若君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我一個人在香港是否可以過得很好,但是,畢竟我已經到了今天這個模樣,這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就算我想回去也回不去,我想這就是命吧?而且……我並不後悔我來了這一趟。」
她靠在椅背上,緩緩的閉上眼眸,她說的是實話,她真的並不遺憾來到台灣,雖然現在注定得黯然的離開,她依然不後悔,因為她見到而且更加的認識那個在香港與她有過一夜的周Alexander——戚志中,雖然當她離開時,她也勢必會喪失一部分的自己在這片曾經短暫停留的土地上,但她認為值得,真的值得!
縴-百般無聊的坐在婦產科診所內的椅子上,原本與醫學院的室友卓海莉約吃晚餐,不過現在期過六點了,單海莉還沒有下班的跡象。
突然,她的眼角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微愣了一卜,隨即連忙站起身,追了上去。
「若君!縴-嬌小的身影,突然擋在若君的面前。
原來低著頭的若君一听到縴-的聲音,吃了一驚。
「縴-,你……」她一愣,然後有些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好巧哦!你怎麼會在這里?」
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銳利的眼楮直盯著她心虛的臉龐「
「最近我都沒有去看大哥和你、你和大哥還好吧?」她故作輕松的問道。
雖然知道志中不顧志萬的警告,自顧自的回公司上班,但是她和志民兩個人最近都很忙,所以一直沒有去看志中和若君兩人,不過她還是挺關心他們倆的近況,不過問志民,他卻直說不知道,讓她也無從得知。
「我……我最近還好,至于志中……」若君的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但她隨即堅強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已經一個多禮拜沒見到他了。」
料倒被她所透露的消息嚇了一跳,「個多禮拜,不就是志中眼楮復明的時間前後嗎?出了什麼問題,難道是因為志中拆繃帶那天,她沒有在場?
若君看到縴-震驚的表情,淡淡的露出一個笑容,「他眼楮已經復明了,我的責任盡了,他也不再需要我
了。「
「是嗎?」縴-覺得懷疑。
若君緩緩的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我下個月結婚。」
「啊!」縴-聞言一愣,竟然發現她的舌頭發揮不了作用,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結了婚,那大哥怎麼辦?」這是她腦中唯一闖出的念頭,也沖動的月兌口問道。
「他……」若君搖搖頭,「我對于他而言沒什麼的,所以,他還是他,什麼都沒變。」
「你錯了。」縴-柔聲說道,「說真的,對于大哥,我並不很了解,但他真的很關心你,我認識他到現在,從沒見過他對一個女孩子那麼好過,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若君微微一笑,「沒有誤會,什麼都沒有,」
她嘆了日氣,「我很想邀請你來參加婚禮,但是……」她的話聲隱去,她怎麼有可能找朋友來參加一場鬧劇婚禮,她精神一振,「但是因為我這個新娘子是個什麼都不管事的新娘;所以可能不大方便。」
縴-聞言只是點點頭,不發一言,僅是沉默的看著她。
「給了婚之後,我會離開台灣,」若君伸出自己的手,「我很高興在這里能認識你這個朋友。」
縴-也伸出手與若君的相握,她仔細的盯著若君蒼白的臉孔,感覺不出一個新嫁娘的喜氣。
她一手拉著若君,一手指了指婦產科的招牌,「下個月要做新娘,你來這里做什麼。」
「我……」若君緊張的縮回自己的手,「當。當然是檢查身體。」
「檢查身體?!」縴-點點頭,把若君的一舉一動全都收入眼底,她不禁產生懷疑。
「對啊!檢查身體。」若君急急的退了幾步,「我還有點事,所以先走了,有空再聊。」
她攔了輛計程車,上車前,欲言又止的看著縴-,最後不發一言的坐上車,畢竟能再多說什麼,她只衷心希望縴-不要猜出什麼才好,不過似乎是不可能,她露出一個苦笑,模著自己的小月復,感到一滴淚水滑出眼眸。
縴-看著若君匆匆忙忙的攔了輛計程車離去,她一直看著車子駛遠,不曉得若是讓若君得知,這家婦產科的主治醫師是她的好友兼筱若的婦產科醫生的話,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她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身疾步走向卓海莉的診療室,絲毫不顧禮節的推門就進去。
卓海莉正在穿外套的手一停,看著縴拘一臉匆忙,她不由笑道︰「不用你趕我,我已經好了,今天要不是陳醫生請假,我就不用……」
「剛剛走出去的那個人來這里做什麼?」縴-此刻才沒空理會卓海莉的解釋,把皮包扔在她的桌上,逕自打斷她的話問道。
卓海莉一愣,「你說誰?」
「就是剛才走出去的那個女孩子。」
卓海莉沉思了一會,「剛走出去的女孩子,你是說病人嗎?」
「對!病人……應該是病人,」縴-進一步解釋,「她的名字叫範若君,她來這里做什麼?」
卓海莉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姓範……好像有點印象。」
縴-急切的拉著卓海莉的手問道︰「她到底怎麼了?
真的只是來做婚前健康檢查的嗎?「
「你也很好玩,」卓海莉一點都不了解縴-為什麼著急,「婚前健康檢查不去大醫院做,來我這里做什麼?這是婦產科,進來的人,不是婦科有毛病就是產科有問題,我今天可沒有病人是找我婚前健康檢查,你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吃錯藥了啊?」
「你不要管我的反應,」縴-不耐煩的拉著卓海莉,「Hel?」,她到底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
卓海莉皺起眉頭,看著縴-一臉的龕切。目好仔細的在印象中找尋病歷。「好像是懷孕了吧!」最後她講道。
「懷孕?!」縴-不能克制的大喊。
「你小聲點。」單海莉被的縴-反應嚇了一跳,「又不是你懷孕,你那麼緊張干麼?」
縴-沒理會她的話,伸出一只手,「她的病歷表。」
卓海莉的目光從縴動的手,移到她的臉上,「你第一天當醫生的嗎?我怎麼可能把病歷表隨便讓你看。」
「反正我又沒惡意。」縴-拉著卓海莉的手,「你拿給我看嘛。」
「你看病歷表于麼?」卓海莉一點都沒有移動的跡象,「我已經告訴你她有什麼問題了,還要什麼病歷表。」
「我要看她的病歷表上父欄填寫的名字。」縴-只好進一步的解釋道。
「父欄?!」卓海莉沉思了一會,隨即雙眼大睜,「那個女的,該不會全是你家那個在外面養的女人吧?!我就說嘛!那麼壯的男人,怎麼是你這種嬌小的女入應付得了的。」
「你扯到哪里去了。」縴-沒好氣的說道,「他若有膽子就去好了,我才不在乎。」
「既然不是,那你到底那麼緊張做什麼?」卓海莉還是沒有粑病歷表拿出來的打算,「除非你給我一個正當理由,不然我不會公開我病人的資料。」
縴-深吸了口氣,只好說道︰「如果她父欄上填的是戚志中,你總了解我為什麼這麼緊張了吧!」
「戚志中?!你未來的大伯?!」卓海莉愣了一下。
縴-肯定的點點頭。
卓悔莉考慮了一會兒,因為想起方才與這個姓範的小姐談了一會兒,或許她有必要查明父欄是誰,不然可能會產生問題,畢竟戚家的男人……她緩緩走到隔壁室,向護士小姐把病歷表給調出來。
「無解!」卓海莉手拿著病歷表,緩緩的走向縴-,「你要失望了,父欄是空白。」
縴-拿過病歷表,不由露出一個笑容。
卓海莉看到她的笑容,露出疑惑的表情,「你這個笑容可以說是如釋重負,怎麼,你不喜歡這位範小姐?」
縴-搖搖頭,「不是,我很喜歡她,因為她身上有股沉靜的氣質,我笑是因為我可以肯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戚志中的。」
「為什麼?」
「很簡單啊!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未婚夫的,她大可在父欄上填她未婚夫的名字,反正兩個人要結婚,也沒有什麼好保密的,而她竟然不填,代表孩子不是她未婚夫的,那就是另外一個男人,偏偏這幾個月,她只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所以我可以肯定,我要做嬸嬸了。」縴-笑得可開心了。
「不要開心得那麼早。」卓海莉看到縴-的笑容,潑起冷水來了,「你這個嬸嬸注定只能做幾天而已。」
「你是什麼意思?」縴-把病歷表交回卓海莉的手上,笑容隱去,心中竄起些許不安。
「這個範若君,剛才已經跟我的下個星期一,下午三點……」卓海莉閉上嘴,用手比了個刀子吹下的動作。
「墮胎?!」縴-笑容隱去,感到難以置信。
卓海莉肯定的點點頭,「這也是我為什麼會把病歷表拿給你看的原因,因為我想若父親是戚志中,我對你們戚家的男人就算不挺了解,但也看得出一個比一個還要重責任,所以我猜你可能是目前唯-一個知道這件事的‘戚家人’。」
縴-聞言,把皮包一拿,一刻也不遲疑,就往門口的方向沖。
「縴-,你要去……」卓海莉的話還投說完,縴-突然又跑回來,她被縴-的速度之快給嚇了一跳。
「Hel?」人答應我一件事。「縴-緊握著豐海莉的手說道。
「What?」卓海莉愣愣的看著她。
「暫時先不要幫若君動手術。」縴-一臉的懇求,「等我跟她還有大哥談過之後,確定了,你再動作,OK?」
「小姐,你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卓海莉不認同的搖搖頭,「範若君已經懷孕十五個星期了,再拖下去,若墮
胎可是很危險的,這麼簡單的醫學常識,我想不用我告訴你吧!「
縴-聞言,整個人像泄了氣一般,她早就知道以Hel?「的個性,根本就不會幫她,不過她總得試試吧!」
「拜托,不要哭喪著一張臉。」卓海莉輕拉了拉縴-,「現在距離下個星期一還有三天,時間充裕得夠你去勸一個人的。」她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勸歸勸,我還是要說句話,若我沒記錯,戚志中跟範若君並沒有結婚,基于某些方面的考量,範若君不要孩子,不一定是最好的安報而且若真如你所說,範若君已經訂了婚,即將結婚,她不可能懷著一個人的孩子嫁進另一個人家甲去吧?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縴-煩躁的順了順及肩的長發,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自己會斟酌的,剛才是我太沖動了,不過,今天晚餐……」
「算了吧!」卓海莉不在乎的聳聳肩。「你先去搞定這件麻煩事再說,不然,一頓飯下來,看你一臉愁容,我也吃得不痛快。」
「謝謝。」縴-感激的按了卓莉的手一下,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