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爹走後,我在房間里罵了一晚上的慕容。罵他一到關鍵時候就跑路,罵他為毛要答應我下圍棋的要求——如果他不答應的話,我們就不會下棋了,如果不下棋的話,我也許早就睡了,如果我早早地睡下了的話,我爹怎麼可能發現我在裝病的隱情啊啊啊啊?!
當然了,罵完這些之後,我也是進行了一番歸納總結的,總之,我爹就是對慕容特別寬容。接下來的時間里,就少不了罵他憑什麼總被我爹特殊對待了。
罵了好久之後,我終于心滿意足,帶著甜甜的笑睡著了。然後,第二天醒來……我的嗓子啞了。
梳洗用膳完畢之後,我被遠叔親自監視著,走出了相府的大門。
遠叔親切而又嚴肅地對我指了指前路,「走過這條街,往右拐,青翠胡同里第三家便是顧帝師府上。」
我詫異了半晌,張了張嘴,合上,再張了張,這才終于艱難地發出聲來,「沒、沒人送我?」
我是相府的少爺好吧?我是相府的大少爺好吧?如今連臨安都回他們苗疆去了,還不能對我稍微低加倍關懷一下下啊?
誰想,遠叔卻對我的眼神攻擊沒有絲毫的反應,他看著我,卻不為所動地道,「相爺臨上朝時特意囑咐了,少爺之所以纏綿床榻這許久,就是因為最近鍛煉太少了的緣故,去顧帝師府上不過片刻的工夫,不必特意送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爹會報復我裝病的!
遠叔繼續無視我快要噴火了的眼神,繼續公事公辦地說,「相爺還說了,少爺病了這許久,沒少勞帝師大人掛念,少爺只有徒步去受教的話,才能夠充分表達出對帝師關懷的感激之情。」
感、感激個屁啊!如果不是那個老頭一遍又一遍地問,我爹還不一定那麼急著跑到我的落霞居去打探實情吧?!姓顧的他看我不順眼我還是我欺負過他家子孫啊?我招他惹他了啊啊啊啊???
只是,憤怒歸憤怒,憤怒在遠叔面前是沒有用的,是完全行不通的。
遠叔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之後,又把我們家的家法草草向我這個重點實施對象復述了一遍,最後,他微微傾身,朝我示意,「少爺可以出發了。」
不愧是我爹的貼身心月復,我剛準備不死心地死纏爛打一下,遠叔飛快地閃身入府,「關門!」
擦……
我佇立原地,無語咬牙。
在相府門口站了一會兒之後,我徹底死了遠叔會大發善心放我進去的心思,拖著沉重的步伐步履維艱地朝前路走。
走著走著,我突然想到了發泄怒氣的對象,就一邊踢石子一邊罵,「笨蛋慕容,混蛋慕容,蠢蛋慕容,都是你害得我要去學習!」
「啪!」
只顧低頭走路,沒想到迎面撞到一個人身上。我揉著被撞疼了的鼻子抬起臉來,剛準備問候一下對方是不是瞎啊時,看清那人的臉,話到嘴邊急急剎車,變成詫異不已的一句,「清、清雅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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