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沒了個錯,我之所以一直賴床不起,還是有另一個隱秘的原因的——
嗯……說起來委實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我不想學習!(我就招了,怎麼樣吧,爹,有本事你來揍我啊!)
開玩笑,先帝的帝師——那個姓顧的老頭可是出了名的嚴厲啊,我爹報上去的名字是我和臨安都要去受教,可現下臨安跑路了,我們君家代表隊可就剩我一個兒了,顧帝師一听當即便表態一定會拿出雙倍的熱情和關心來栽培我。
我爹听了這話後俊顏大悅,我從素月口中听到匯報之後……立刻病得更重了。
慕容湮那廝也不知怎麼識破了我如此隱秘的心思,十分無恥地以此作為要挾,但凡我瀕臨爆發想要張嘴怒喝趕他回自己的長天閣時,他必然會作出一副無辜極了的表情慢條斯理地把這個炸彈拋給我。
就這麼個破爛招數,他用了無數次,礙于不想去學習,我不得不認慫了一次又一次……于是,他屢試不爽。
就這麼的,我病了多少天,他就在我的落霞居賴了多少天。還次次都不走尋常路,有時候我正以四十五度的視角仰望房頂抒發我的寂寥呢,下一秒,就會一不經意間看到他。
惡趣味慕容!喵了個喵的……!
坦白地說,如果可以拖的話,我是真心誠意地希望能夠把跟從顧帝師學習的安排拖到未知的猴年馬月去的。可是很顯然,我爹並不這麼想。
在我「嬌嬌怯怯」地病倒後的第十二天,我爹徹底扛不住了。第十二天當晚,他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就從書房殺到了我的落霞居。
我爹來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了,我哪能料到他會突然駕到啊,正一邊嚼著素月送過來的桂花糕,一邊吊兒郎當地晃著腿和慕容湮下圍棋下得廝殺正酣。
我爹推開我房門的那一剎那,我正單腿踩在凳子之上字正腔圓地對著對面穩操勝券的慕容湮進行語言攻勢。就這樣,我以一個無比健康無比有朝氣無比具有視覺沖擊力的……沒有一絲病恙的姿態,沖進了我爹的視線中。
就這樣……
我爹在門口愣了好半晌,才走進屋里來。他沉著一張俊臉,惡聲惡氣地命令我,「明日卯時,我去上朝,你也起來!從明日起,你老實去顧帝師府上受教,膽敢有偷懶之處,看我饒不饒你!」
我爹說得太凶了,于是我實在是有點兒被嚇到了,于是,我揪著袖子揪啊揪啊揪了大半晌之後,仰起臉,看著我爹的怒容,眨巴眨巴眼楮,懵懂無知地說了句,「您不是說……再也不罵我了麼……」
「不罵。」我爹看我一眼,微微咬牙,「打!」
哇啊……
我爹罵完我,正準備走,我突然反應過來這事兒不對啊。大半夜下圍棋的又不是只有我自己,他憑啥只罵我,不收拾我的同犯?
側臉一看,我就惱了。我靠!我怎麼忘了他最善跑路了!
我是一個好孩子,于是,我無辜地對我爹供出我的共犯,「慕容拖我下棋的,我早說我頭暈要歇息的……」
我爹看我一眼,怒意更甚,「他是你七叔叔,能和他比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