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燕飛,快閃開,閃開……」男人大喊著,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的在地上爬起來,一把抓住寧初婉的手,拉著她,掉頭就向小巷里跑去。
「砰」黑馬倉猝掉頭時,卻撞在了牆上。那馬一聲長嘶,登時倒在地上。馬背上的人,也被重重摔在地上。
恨恨的在一拳錘在地上,一臉麻子的人冷冷的爬了起來,望著跑進小巷的兩條身影,臉上肌肉不停的抽/搐。冷冷轉身,他沖開圍觀的人群,消失在人海之中。
跑入小巷,蕭辰就再也堅持不住,腿一軟,坐在地上。
寧初婉俯身,看著他腿上汩汩流出的血,更覺揪心,「你為什麼冒著生命危險救我?」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竟然為了救她,受這麼重的傷,她到底有什麼,值得他這樣奮不顧身?
「呵呵,因為我們是朋友嘛。」蕭辰笑,眉頭因疼痛而皺起,卻不失爽朗灑月兌,「你惹上了誰?是誰要殺你?」
寧初婉搖頭,眸中晃過一絲黯淡。她也想知道,是誰。如果上次派人害她的是江遠洌,那這一次呢,她剛剛成為他的女人,剛剛和他立下賭約,就要派人殺她?那個善變的男人,也許會這樣做吧?可,她越想越感覺,背後另有其人。
只是,她一向過著風輕雲淡的生活,又會招惹了誰?她想要的,只是安靜的生活,卻為何,一個又一個深不見底的局,總是將她牽扯其中?算了,一切,就都隨它去吧,寧初婉輕嘆一聲,看向蕭辰,「我幫你叫輛馬車吧。」
寧初婉叫了輛馬車,和馬夫一起將蕭辰扶上馬車,叫馬夫趕車到了蕭府。府中大夫為蕭辰看過傷勢後,便離開了房間,蕭辰爹媽放心不下,要留在房中守候,卻被蕭辰催促著離開,兩位老人老來得子,對蕭辰這個寶貝兒子千依百順,雖然放心不下,但見他的傷並無大礙,也就離開了,房間里,只留寧初婉和蕭辰兩個人。
「上次,出了什麼事?是什麼人劫持你?他們,沒有對你做什麼吧?」蕭辰躺在床榻上,問題接二連三。
上次,寧初婉被謝子言抱回家後,蕭辰卻還心急如焚,接連找了江遠洌好幾次,但,他總說沒有她消息,前幾天,他又去找謝子言,謝子言才告訴他,她已經回家了。他打听她的住處,想去看她,那家伙卻守口如瓶,多一個字也不說。那時,他去王府找她,她那時去還沒回王府,明知她已平安,他卻還是著急。不想,今天竟在路上遇見,卻又見她出事。
「哦,沒什麼。」寧初婉一語帶過,看向他纏著白布的腿,「大夫說,你傷到了血肉,流了很多血,還好,沒傷到筋骨。我真的很過意不去。」她垂眸,一臉歉疚。
而,蕭辰竟望著她臉,失起神來。精致五官、柔美臉龐,素面朝天,淡雅衣服,這般安靜,這般美。她,憔悴臉上,尚存哭過的痕跡,垂著眼眸,可愛的長睫毛,每個眨動,都似流溢著無限憂傷,只惹他無限心憐。三年前,他只曾遠觀,都已心動,更是,三年不能忘懷。而今,正面相對,才發現,她原是比他之前所見,還更美。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寧初婉倏爾抬頭,望向痴了一樣的他。
「額……」他木訥一笑,「我只是在想,你長得這樣美,為什麼偏要打扮成那樣呢?」
「呵呵,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養傷吧。」她笑,清透眼眸中,卻始終不失那灣平靜。
「三年前那段時間你為什麼在王府?現在你為什麼又打扮成這樣在王府當丫鬟?你和江遠洌到底是什麼關系?」蕭辰問,這些疑問,他想了好久,總是不解。
卻不知,又無意觸動了她傷痕。她淡淡一笑,「我們可以不說這些嗎?」
「呵呵,當然可以啊,你剛哭過?那,我可不可以知道,是誰惹哭了美麗的寧燕飛姑娘?」他爽朗一笑。
「剛剛出了一點小事情,蕭辰,謝謝你,你安心養傷,我改天再來看你吧。」說完,她便起身要走。
「喂……寧燕飛……」蕭辰無奈的伸出手,想要挽留,她卻早已關門而去。
「唉……王管家,為寧姑娘備一輛馬車……」他無奈嘆息。卻怎知,她已心亂如麻,匆匆而別,只是不想讓他看到她的哀傷。
一輛豪華馬車停在蕭院外,江遠洌手拿一個黑盒子下了馬車,徑直走進了蕭院,倏然望見遠處一輛馬車前一個身影,似是熟悉。他快速向前走兩步,還未看清,卻見那個人鑽進了那輛馬車中,放下了車簾。
「喂,站住!」他喊一聲。
馬夫卻未听到他聲音,「啪……」一鞭子打在馬身上,馬車便向府外疾馳而去。
奇怪,那個人,那個的背影,怎麼這樣熟悉?像是寧燕飛,又像是三年前那個女人,不對,她的側臉上,好像沒有紅斑……寧初婉!這個名字忽然在耳邊響起,好熟悉,又好陌生,怎麼,此時此刻,他竟有種恍恍惚惚,似是想念的感覺?
呆立片刻,他推開蕭辰房間的門,「蕭辰,怎麼回事?」走到床榻前,他將手中的療傷藥放下。
「額,在路上,不小心被一匹馬撞到了,沒什麼。」蕭辰無事般的笑笑。
「哦,沒事就好。」說話間,江遠洌看到茶幾上的茶碗,輕蹙眉,「有人來看過你嗎?」
「沒有啊。遠洌兄,你可真夠朋友啊,你是第一個。」蕭辰依舊笑。
哦?既然沒有人來過,那麼,為什麼茶幾上會有兩個茶碗?剛才那個人,似乎也是從這間房中走出去的,難道,蕭辰有什麼事瞞著他?他正想,卻听,「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旋即,身後就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蕭辰,出什麼事了?」謝子言走進來。
「被馬撞了一下,我倒想問問,子言兄出什麼事了?」蕭辰挑眉一笑。
江遠洌也看向謝子言,饒有興味的勾唇,「是啊,謝子言,這個樣子,真是少見哈,難道是被寧燕飛打了?」
在嚴樹那里得到蕭辰出事的消息,謝子言立刻就趕了過來,此時的他,臉上紅腫未褪,眼眸微紅,竟然像是哭過。
什麼?蕭辰驟然一顫,為什麼他會被寧燕飛打?難道他和寧燕飛的關系……他正訝異,謝子言的聲音又傳入他耳,「燕飛疼我還來不及,怎麼舍得打我?」
蕭辰仿遭當頭一棒,頓覺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