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這樣,順眼多了。」江遠洌勾唇邪笑,終于將寧初婉放開。
……
在飯館吃了午飯,江遠洌竟又拉她去金玉軒(賣金銀珠寶等首飾的地方)看首飾。一次又一次的問她喜不喜歡,她口中,卻只有一個「不」字。這個男人,一定是銀子多的沒地方花,他要送的東西,她怎能喜歡?
這個男人,定是不知疲憊,竟拉她逛了一下午,她一味說走,卻總被他拒絕。傍晚時分,他將她拉入那家奢華的餐館。
柔美的暖調燭光下,他舉起手中酒樽,輕笑,「干杯。」經綸五官,笑容勾魂,此時的他,這般好看,竟令她的心,微微顫動。
只是,對這個危險的男人,她有著千重防備,他愈是好看,愈是溫柔,她就愈是要把心緊緊的封閉,于是,她漠然,「王爺,奴婢不喝酒。」
「今晚,不破例?」他輕笑,隱去一抹失落。
呵……她怕他又在酒里下藥。漠然一笑,她將眼中苦澀悄然沉沒。
卻怎能逃過他明亮的眼,這個女人,就這樣討厭他嗎?他與她,似乎無冤無仇,就是那晚,他和她做那事,也是為了救她,況且,是她主動拉了他。是因為,他破壞了她和謝子言?不……這件事,他一直對謝子言隱瞞,這個女人腳踏兩條船,他都已不在乎,她究竟還有什麼抱怨?
罷了,他抬手,獨自喝下一杯,邪魅一笑,澄澈的眼中,不留下一絲傷感過的痕跡。
「今天,高興嗎?」他笑語。
「累。」她低頭,淡淡說出一字。這個男人,太美,此時,又太溫柔,她不敢看,怕再多看幾眼,便又墜入他溫柔的陷阱。
呵……從來都是他淡漠別人,這個女人,真有膽量。他想發火,然,一抹暗傷卻不期而至,他自己給自己倒一杯酒,一口喝下,再不多言。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他現在還想不清楚,只是,一見她,他就有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傷,像是憐,又像是恨,算了,多想反而更迷茫,還是……喝酒。
一杯接著一杯,他竟連頭也不再抬一下。
這個男人,到底怎麼了?一時間,竟像完全變了個人,像頭失去親人的小獸,她看在眼里,竟感婉上他的低沉與哀傷。
這個男人,該不是這樣的吧?他該是幽冷霸道,有的,只該是跋扈與無情,她對他有的,也只該是恨,而此時,怎麼,她越看,越覺心痛?
「喂……」她終于開口。
他狐疑的抬頭,清澈眼眸,已失去焦點,也失去了,往昔的滄冷鋒芒,竟是那般好看。眼前模糊,他看不清她的臉,該是,听錯了吧,這個無心的女人,又怎會叫他?于是,他低頭,繼續喝酒。
本想勸他停下,然,話到嘴邊,她怎麼也說不下去,竟只能這般看著他繼續一杯一杯的喝著。燭光忽而閃過,照亮她眼,也將她的擔憂照的那樣清楚。
寧初婉正失神,卻听「砰!」的一聲,酒壇和酒樽倒下,他趴倒在桌上,酒灑出,已濕了他衣袖。她暗嘆一聲,夜深了,她該回家了吧。她起身要走,卻看著他愣住,不用管他吧,他這樣一個大男人,能有什麼事?
于是,她邁步便走,只走三步,卻倏然轉身,走回他身邊,費力的將他扶起來,這個男人,算她上輩子欠他。
「姑娘,樓上有客房,需住宿嗎?」酒樓里的侍女見機走來,禮貌的笑。
「額……好吧。」這個男人,實在太重,況且,她也不知,該將他送到哪里。
「砰」!寧初婉將江遠洌扔在床榻上。喘幾口粗氣,還沒走,他卻詐尸般在床榻上坐起來,伸開雙臂,從身後將她摟住。
「啊!」她驚叫一聲,忘了變聲,竟是原本的聲音。糟糕!她立時便覺不妙。
「蝶兒……不要離開我,蝶兒……」他酒氣十足的聲音,朦朧,卻不失哀傷。
蝶兒……又听這個名,她的心,竟猛然一陣刺痛。他和那個女人,到底有過什麼樣的過往?這個男人,明明多情而濫/情,卻為何對她,念念不忘?嫉妒不期而至,她卻全然不知。
「蝶兒……」
「誰是你蝶兒?!」寧初婉不知哪來的氣,猛的一把推在他胸膛。
「砰」!他竟是無力,重重癱/倒在床榻上。
她已轉身,快步出門,摔門而去。
……
寧初婉開門時,就發現房中的燈燭亮著,也知,他來了。
「初婉,你……」見到一身華貴白衣的她,謝子言後話立馬噎回去,驚訝一時,已換了話題,「你去了哪里?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我去買衣裳了,在外面吃了飯才回來。」她笑,想掩飾什麼。
他卻一皺眉,眼中劃過一絲擔憂,「這件衣裳,很貴的吧,你哪來那麼多銀子?婉,你以前從不穿這樣華貴的衣裳啊。你又不是去王府,為什麼還要化成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去見江遠洌了?」他走近,眼中更增恐懼,「婉,你身上怎麼會有酒味?你喝酒了?」
「子言,我很累,不想說這些,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好嗎?」終究,還是瞞他不住,不說了吧,誰教他了解她那麼多,越說,破綻反而越多。
「究竟發生了什麼?你一整天都不在家,真的是去和江遠洌見面了嗎?婉,你難道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他緊緊盯著她,晶瑩眼眸里,藏了太多的害怕,他真的,太怕失去她。
「我當然沒有忘,子言,無論我現在在做什麼,都是出于無奈。而且,我絕對不可能愛上江遠洌。」寧初婉說的那樣斷然,然而,怎麼,卻不敢直視他的眼楮?
「好吧,初婉,我相信你,可是,你能不能遠離江遠洌?靠近他,很危險的。」他還是不安,就算,江遠洌看不上她現在模樣,但,時間久了,一定會被她特有的氣質吸引。而且,他萬一發現她的真貌怎麼辦?那個男人,絕對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女人。況且,他現在,總感覺寧初婉正離他越來越遠,他拼命的想將她拉住,然而,卻怎麼也觸她不到。
「我會盡量遠離他的,我很累,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遠離他,她何嘗不想?只是,誰能幫她?
「好吧,婉,你好好休息吧。我今天找你,其實是想給你道歉的,昨日的事,真的很抱歉。」他歉然一笑,便轉身而去,腳步,卻是不舍。
「子言……」再難忍住,寧初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