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現在是鐘家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底下生活著,他希望她過得快樂。
而躲在洗手間里的柯以天,听了鐘浩然的話,卻握緊了拳頭。
如果蘇麗娟真的那麼好心的處理了那個女人,那麼將會有很多人感謝她,可惜她不是……
冷寒眼中的淚水最終沒有流出來,在鐘浩然的勸說下,她竟然忘記了昨晚蘇麗娟帶給她的傷痛,只有滿心的同情。
「你的母親一定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吧,畢竟這種事情不是一下就可以忘懷的。」
冷寒柔柔地說著,眼楮里已經沒有委屈,流露出的都是善意的同情。
鐘浩然看著她,皺著眉卻又不失笑意,冷寒的善良再一次打動了他,他的大手情不自禁地覆上了冷寒的手,緊緊地握住了︰
「你很善良,謝謝你能理解母親,我很感激你。答應我,不要對鐘家失望好嗎?」
冷寒的手突然被握住,心里一慌,這個男人是她的大伯,這個動作有些過于親昵了。
她有些緊張起來,尷尬地往外抽著手,邊說著︰
「不用謝,這沒什麼,都是女人,我能理解她。」
鐘浩然也感覺自己有些失態了,猛然松開了大手,尷尬地牽動著嘴角。
冷寒接著說︰
「至于鐘家,我從來也沒抱過什麼希望,更談不上失望了。」
一絲淡然的笑躍上了冷寒的臉,從決定嫁入鐘家開始,她就知道鐘家只會是她的牢籠,怎麼敢抱有希望?
希望鐘克然會像從前一樣對她好嗎?新婚之夜,他就已經給了她致命一擊,從那時起,她對他再不抱有任何希望。
而鐘家,除了鐘克然,還有她可以依靠的人嗎?
冷寒的回答讓鐘浩然非常費解,既然不抱希望,為什麼還要嫁入鐘家?
他奇怪地問︰
「為什麼?為什麼不抱希望?」
冷寒臉上的笑漸漸凝固了,為什麼不抱希望,只有她自己知道,難道要將這些難堪的事都告訴他嗎?
沒有人能幫得了她,即使現在鐘浩然出于關心、內疚而坐在這里,但他始終是鐘克然的親哥哥,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站在鐘克然一邊的。
「沒什麼。」
冷寒只淡淡地回應著,她不想繼續,于是岔開了話題,
「這花,是你送的嗎?」
冷寒看了看茶幾上的百合,又看了看鐘浩然,似乎這是他的風格。
鐘浩然笑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送的?」
冷寒淡然一笑︰
「白天站在走廊里不肯進來,卡片上只寫了‘對不起’三個字,晚上又偷偷地來向我道歉,不是你還會有誰?何況……你之前就送過百合,似乎百合花是你的專利!」
「你真聰明,不過,百合花不是我的專利,而是——你的專利。」
鐘浩然的表情突然認真起來,他定楮看著冷寒,冷艷高貴,清麗風雅,百合最配她。
長這麼大,除了母親,他還從來沒有送過哪個女人鮮花,是冷寒讓他開了先例。
鐘浩然灼熱的目光讓冷寒感覺很不自在,她扭過了頭,看向窗外,幾根柳枝在月光的映照下影影綽綽地投射在窗上,她淡淡地說︰
「月亮很美……」
鐘浩然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向了窗外,他這才覺悟,冷寒是在提醒他已經很晚了嗎?
他站了起來,有些抱歉地說︰
「我該走了,你好好休息。」
冷寒看著鐘浩然,微微點了點頭,沒有挽留,也不該挽留。
鐘浩然轉過身向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悄悄地說︰
「對了,我今晚來這的事情……」
冷寒微笑著點頭,她明白,鐘浩然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來了這。
鐘浩然感覺很欣慰,冷寒很善解人意,話不用多說,她已經了然于心。
他放心地離開了,冷寒看著月亮,卻久久不能再入睡。
鐘浩然那雙關切的眼楮一直在她的腦海中徘徊,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偷偷地來探望她,說是來道歉的,可是如果不是她發現了他,他似乎並沒有打算叫醒她,況且那個所謂的道歉,也很牽強,他真的只是來向她道歉那麼簡單嗎?
他看她的眼神,是那麼溫柔,充滿了憐惜,他還偷偷地送她百合,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如此,除了愛……
愛情,這個字眼在冷寒的心中一閃即逝,她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可能的,鐘浩然是個正人君子,他怎麼可能會愛上弟弟的妻子?
也許他只是出于對一個家人的關心,畢竟她現在也是鐘家的一員了,這樣想著,冷寒的心里安慰了許多。
「哼,好一對奸夫婬婦,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就在鐘浩然走後不久,病房里又響起了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就像大提琴在低鳴,帶給冷寒一陣心靈的共振。
是他?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冷寒的心顫抖了起來。
她用雙臂支起了上半身,向門口張望著。
果然,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邪惡的笑,他慢慢地靠近了她。
「柯以天?你……你怎麼會來這?」
冷寒驚呼出來,聲音也走了調,鐘浩然來這,她知道他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而柯以天,她就不敢保證了。
只要他想,似乎這個男人隨時都有可能要了她,而她毫無反抗之力。
柯以天帶進來一股濃重的酒氣,冷寒的心下意識地揪緊了,難道他又喝醉了?
酒精的味道醺得她皺起了眉頭,她想向後撤退,但以自己現在的身體,她不敢亂動,再者,這個房間讓人一覽無余,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你、你別過來!」
冷寒的聲音不禁顫抖了起來,明顯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
說話之間,柯以天卻已經走到了她的床邊。
他俯子,雙手支撐在她的身體兩邊,臉慢慢地靠近了她的,幾乎就在咫尺之間,冷寒嚇得閉起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