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左右不了我的命運,誰拿了你的錢,你向誰去要,我不會任你們擺布的。」
冷寒氣憤地說著,轉身走出了書房。
柯以天喝了一口紅酒︰
「但願你不要後悔走出我的家。」
他看著冷寒倔強的背影,自信地說著。
好,就讓她走,這里是他的地盤,這整片海難足足有一個小鎮那麼大,看她能走到哪去。
冷寒抿著唇瓣,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別墅。
出了別墅的大門,她才知道剛剛柯以天為什麼這麼說。
眼前除了一望無際的大海和一艘游艇,什麼都沒有。
那就向後面走,她繞過別墅,向大海的反方向走去,沒走幾步,她就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
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正努力地吸收著太陽的光,一個個驕傲地揚著頭,隨風搖曳,扭動著身姿。
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它們走去,深吸了一口氣,向日葵的清香撲鼻而來,她像被感動了一樣,竟然有短暫的失神。
片刻之後,她收回了心神,現在不是賞花的時候,可這成片的向日葵,讓她根本找不到路,回頭看去,是大海,索性,穿過這片向日葵,說不定就找到出路了。
冷寒鑽入了向日葵中,高大的植株有的比她還高,睫葉上硬硬的絨毛扎得她很難受,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離開這里,這些都不算什麼。
她盡量沿著一條直線走著,剛剛醒過來的她,身體還很虛弱,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是現在肚子告訴她,她似乎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肚子餓得咕咕直叫,腿也開始發軟,顧不了那麼多了,先離開這里再說。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回頭看去,別墅在視線中模糊起來,應該已經離她很遠了,她暗自高興,也許再走不遠,就可以走出去了。
可是天越來越黑,她的視線越來越不清晰,走著走著,她發現自己迷路了,她不斷地回過頭,看著別墅的方向,只要往它的反方向走,就是對的。
別墅在海邊的月光下發著清冷的微光,她每走一步,都覺得離它遠了一些,可是當她順著剛才的方向繼續走下去的時候,卻發現又偏離了原來的軌跡,糟糕,她被困在里面了。
柯以天在書房里安然地看著文件,那個小女人已經走出去很長時間了,他看見她走入了花海,暗笑她愚蠢,那是另一片海,她怎麼可能走得出去?
所以他並不著急,因為他斷定冷寒憑借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離開這里。
他悠閑地喝著咖啡,再過半個小時,他會把她抓回來。
電話響了,他看著熟悉的號碼微微皺眉︰
「媽,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好听的聲音︰
「听說你帶回了鐘偉業的女兒?」
事情傳得真快,不知哪個不知死活的告訴了他的母親。
「是,她為了我而受傷,我有責任照顧她。」
電話那頭馬上不高興了︰
「怎麼照顧?娶了她,還是當你的情人?」
怎麼照顧,柯以天自己也沒想好,在她替他挨了那一刀之後,他就對她有了責任。
也許是她一向冷漠的態度傷害了他,讓他不得不用這種手段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告訴她,他很強大,她不應該漠視他。
柯以天選擇了沉默,他無法回答母親提出的問題。
「……」
「以天,媽知道,安娜傷害了你,但你想找女朋友,媽可以幫你介紹很多名門閏秀,就算你想找個女人解悶,也不能是鐘偉業的女兒,這個道理還用我講出來嗎?」
「媽,我知道,我不會跟她怎麼樣的,我只是不想欠她的。」
「你不想欠她什麼?是鐘家一直欠我們的!趕快把她送走。」
「……」
柯以天沉默了,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想到要把冷寒送回去,從此與他天涯兩隔,他的心就像有萬蟲噬咬般難受。
可是母親說得對,他不可能跟鐘家的女兒有任何的關系,也許她只是在適當的時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或許他真的只是想用她來解悶。
他不會送走她,最起碼在他煩悶的時候她必須在,因為她是用來解悶的。
想到這,他竟然按捺不住想要見到她的沖動,就是現在,他迫切地想要見到她,甚至想擁抱她。
放下手里所有的東西,他沖出了別墅。
「肖何,幫我準備直升機。」
他大喊著,肖何馬上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一會功夫,一架直升機懸在了別墅前方的上空,通過從直升機上一直延伸到地面的懸梯,柯以天和肖何進入了直升機。
直升機緩緩地升上了天空,一盞探照燈射向了地面,地面上的物體頓時一目了然。
直升機一直在名灣的上空盤旋,從東到西,從南到北,都沒有冷寒的影子。
她不可能這麼快就逃出去的,除非……
「去花圃。」
按照柯以天的推斷,冷寒一定還在向日葵叢林里,她迷了路無法走出來了。
「天哥,放心,冷小姐才剛醒,沒有進食,身體還很虛弱,她應該走不了多遠。」
肖何在一旁勸慰著,可這句看似好心的話,卻讓柯以天的心懸了起來。
冷寒昏迷了一個多月,一直靠藥物來維持身體所需的營養,一天沒有進食,她一定很虛弱,她會不會早就暈倒了?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周圍全是向日葵那扎人的絨毛,那滋味……
柯以天有點不敢往下想了,他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會擔心一個人了?
「快點!」
他命令著,一個外國機長馬上加快了速度,朝著向日葵花海飛去。
冷寒很虛弱,她早已渾身無力,但她一直在堅持,直到听到頭頂上巨大的螺旋槳響聲,她撥開向日葵向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