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柯以天出現在了冷寒的面前,像好久沒有見到她了似的,他的心里竟然泛起陣陣漣漪,目光在她的臉上定格了許久,直到冷寒說話,他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了。
「我問你,這是哪?這里不是鐘家,也不是醫院,還有……」
冷寒用力吸了吸鼻子,接著說,
「這里有一股咸咸的、腥腥的味道,像是在海邊。」
柯以天挑了一下眉毛,這個小女人,除了倔強還很敏感。
「對,這里不是鐘家,也不是醫院,這里是我家。你很聰明,這是一棟海濱別墅,所以你會聞到咸腥味,那是大海的味道。」
柯以天說著,目光向遠方眺望,隔著窗子,果然能看到蔚藍的大海,海浪一個接著一個地涌上岸邊,在附近的礁石上炸開了好看的浪花。
「你的家?這里是你的家?我為什麼會在你家?我為什麼不在醫院?我不是被鐘克然刺傷了嗎?後來發生了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寒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因為她很惶恐,對于被刺傷後的這一段記憶她是空白的。
柯以天按住了冷寒的肩膀,試圖幫她冷靜下來,耐心地說︰
「別激動,听我解釋,鐘克然刺傷了你,然後你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昨天,你才由b市來到了這里,我的家,因為你的父親覺得我這里更適合你療養,就是這樣。」
柯以天攤了攤手掌,看著面前的大活人,突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剛剛才吻了她,難道真的像睡美人一樣,她只是需要王子的一個吻?
「看看現在的你,你真的醒了,看來我的家真的是你的幸運之地。」
听了柯以天的解釋,冷寒都能理解,唯獨那一句,她的父親覺得柯以天的家更適合她療養,所以就送她來這里,這是什麼道理?
「是麼,那我真的應該謝謝你。現在我醒了,療養到此結束,我要回家。」
冷寒說著,轉過身向樓下走去,她要馬上離開這里,一分鐘也不能等,她為什麼要待在柯以天的家?
讓一只羊每天與狼共處一室,那麼結果只有兩個,不是羊被狼吃掉,就是羊受不了那種無處不在的危險,先行自殺死掉。
更何況這是一匹有前科的狼,她的身上傷痕累累,都是拜他所賜。
「不行,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暫時不能離開這里。」
柯以天拉住了冷寒的手腕。
「為什麼我不能離開,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想待在這里,尤其是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冷寒甩開了柯以天的手,有些慍怒。
柯以天被這句話激怒了,她不想跟他待在一起,為什麼當初要幫他擋那一刀?
他不管她怎麼想,只知道自己被那一刀害了,不管她出于什麼原因,都讓他把心放在了她的身上,他現在無法把心從她的身上移開。
「很可惜,你必須跟我待在一起,而且會很長時間,可能是一輩子。」
柯以天冷冷地看著冷寒,如果這件事放在其他女孩身上,她們一定會樂開了花,唯獨冷寒,似乎對他深惡痛絕,到底他做了什麼讓她這樣?
她要走,他就偏要把她留在這里,誰也不能阻攔。
「一輩子?哼,我看你是腦子壞掉了,有女人會跟你在一起待一輩子,但那個女人絕對不是我,開什麼玩笑!」
冷寒冷笑著,繼續向樓下走去。
她真的把柯以天的話當成了玩笑,她怎麼可能跟他在一起待一輩子,就算是一分鐘她也不願意,她要馬上回家,但是回到冷峰的家,鐘家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什麼鐘幽然,再待下去她就快變成鐘幽靈了。
看著冷寒向樓下走去,柯以天氣得握緊了拳頭,她還是像以前一樣,那麼無視他,從來沒有人敢把他的話當成玩笑,也從來沒有人敢不執行他的命令,只有她,這個冷冰冰的小女人。
「不見棺材不落淚,跟我來。」
柯以天一個箭步沖上去拉住了冷寒的手,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書房。
他從抽屜里拿出了那張契約,扔到了冷寒的面前︰
「看看吧,這是你的賣身契。」
冷寒撿起了地上的紙,看著看著,眼中漸漸噙滿了淚水,她真不敢相信,鐘偉業,她的親生父親,竟然把她賣了五千萬?
「哼,」
她冷冷地一笑,
「我還真值錢!」
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在鐘偉業的眼里到底算什麼?他根本沒有把她當成親生女兒,或許當初拼命地認回她,就是為了這樣一天。
冷寒的眼淚讓柯以天為之動容,如果不是她執意想走,他本不想把這樣殘忍的事實告訴她。
「現在相信了,我從來不開玩笑。」
柯以天收回了契約,他很珍視這張紙,因為它決定了冷寒的命運,而現在她的命運就掌握在他的手里。
冷寒擦掉了淚水,挺直了脊背︰
「這張契約無效,因為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可惜已經晚了,鐘偉業已經拿了我的錢,你不同意可以,給我五千萬,我立刻放你走。」
柯以天的自尊心受傷了,他完全可以不給鐘家資助那五千萬,就讓鐘家快點垮掉好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為了冷寒,才又給了鐘家苟延殘喘的機會,沒想到這個小女人卻這麼倔強。
柯以天當然知道冷寒根本拿不出五千萬,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把她留在這。
「你們真卑鄙!」
冷寒咬住了唇瓣,她想不到在她昏迷的時候,鐘家竟然會和柯以天做出這樣的交易,她就像個貨物一樣被賣了。
「要論卑鄙,誰也比不上你的父親,他可以為了家族的生意,把你這個女兒賣了。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肯買你,你們鐘家的人現在恐怕都要流落街頭了。」
柯以天倒了一杯紅酒,得意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