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妍強忍著酒醉後的眩暈,小心翼翼避開混亂一片的刀劍。
好在她人小,那麼一團狼狽地提著透濕的裙子,跌跌撞撞往角落處跑,誰也沒拿她當一回事兒。
等到眾人看到她時,小丫頭已經搖搖晃晃地攀上台階。
就見著那麼個身量單薄、相貌普通清秀的丫頭顫巍巍地伸出小手……
夜風正緊,一陣涼意倏地撲進。
凜冽的夜風中,費妍昏沉的頭腦倏地清醒幾分,她咬緊牙,冷不丁撞見別宮上方的黑衣男子疾掠來憤怒的目光,心里登時一個哆嗦,慌忙加快動作。
黑衣刺客猛地看見天窗前不該出現的人影,這才明白她的意圖,他們大驚失色。
「快,攔住她!不要讓她把窗關上!」
「該死!那丫頭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放箭!放箭射死她!」
黑衣刺客們驚惶失措,他們所有的陣法,都靠著別宮上方黑衣頭領所指引,如果失去了他的指引,大家根本無法維持困住雲皇、抵御御林軍的陣法。
然而,他們發現的實在太晚。
居然就是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家伙,看穿了他們致命的弱點。
「咯吱!」
低沉的合窗上撕裂空氣,厚實的木窗被費妍用力地合上,仿佛是塵埃落地,又如同一個幻滅的開始,當最後一絲光亮徹底被閉攏時,失去主將控制的陣法凌亂起來。
什麼是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小丫頭得意地咧嘴一笑。
別宮上方的年輕男子鷹目犀利,眼見著窗門大閉,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全部被這個毫不起眼的丫頭破壞,皇宮不是久留之處,黑衣男子如鯤鵬展翅般,幾個兔起鶻落,徹底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傾雲宮,刀槍既遇,金石迸濺。
杜子騰足踏天罡,沒了陣法抑制,很快便月兌險而出。
「抓住刺客!」
御林軍一聲大吼,費妍趴在窗前,懨懨欲睡,她看著御林軍無比神勇,一干刺客紛紛伏誅,殷紅的鮮血噴濺在傾雲池,忍不住打了個酒嗝,眉頭皺起。
唔……
這里,還能洗澡嗎?
想起雲皇往後和妃子們沐浴在這樣的血水溫池里,她禁不住嗤笑一聲。
朱門酒肉……
這皇宮的一切,不管是奢華還是血腥,她管不得,也不想管!
今天這一遭,不過是不想讓天下動亂,才出手幫雲皇月兌險,可這已經完全打亂了她裝傻充愣、逃出宮廷的計劃。
真是……不甘心呀!
不知道明兒個,雲皇回想今晚的事情,會怎麼對付她。
酒這東西,果然害人。
她撇撇嘴,心里忽然涌上一種說不出的疲倦。
下面卻依然在拼斗糾纏,雲皇杜子騰尋思的目光淡淡掠向窗台的女娃兒,小丫頭咧嘴一笑,困意襲來,竟直接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