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到大,見著的多為世家公子小姐,一個個進退有度,風度卓約,就連丫鬟們見著他也是一副謹慎守禮的模樣,哪見過費妍這般耍賴的丫頭。
「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輸了,我們重來好不好?」
小家伙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握緊夏侯澈的手,後者驚訝的目光從兩人握住的手上滑過,一時間啞然不知所措。
「拜托拜托,就這麼輸了真的很不甘心耶!」
夏侯澈看著她灰撲撲的小臉上,那雙烏亮的眸子如星星般嵌在那張小臉上,記憶中忽然閃過一雙同樣清透如水的烏眸。
不一樣的容貌,卻是同樣的清澈如水。
只是那人,卻已隔絕滄海。
他心下一動,鬼使神差般點了點頭,只听一聲歡呼,費妍像中了五百萬的彩票般,眉開眼笑,她哧溜一下沖回去,手腳利落地恢復棋局。
夏侯澈看的目瞪口呆,手心尚殘留著她溫熱的觸感,滑女敕溫軟,他心下微微一怔。
「重新來,我保證這次絕對沒那麼容易被打倒的!」
小丫頭精神熠熠,夏侯澈莞爾一笑。
這個下午,兩人奮戰黑白雙色間,但每每總是以費妍同學的失敗而告終。
小妮子咬著指甲,絕望地看著第N次的失敗,忽然間明白了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她費妍,這輩子是別想練成絕世武功,笑傲江湖。
對夏侯澈而言,這個昏昏欲睡的下午,並不是那麼無趣。相貌平平的小丫頭出現的雖然怪異,更怪異的卻是她猶如蟑螂,不死不絕的精神。
明月,獨隅。
面容清冷的年輕男子手持一盞清茶,唇角倏地扯開一朵清雅的笑意。這抹笑,令他整個人如一副畫、一柄扇,清透中散發出淡雅風姿。
清風過,他青絲垂散,只一瞬,他依然是不近煙火的夏侯少爺,那張清雅如精靈的淡漠容顏,仿佛微笑不過是月光下的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