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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堯皇厲眸一閃——
「你是說,你和老四相識在那間失火的茅屋里面?」
「是的,戴著面具的男子當初被人追殺,受了重傷,剛好被我看見了,他拉著我一起到了茅屋里面。但是因為他一直戴著面具,所以我當時並沒有看清楚他的臉。後來我去河邊打水,可是等我回來的時候,那茅屋著了火,我用盡力氣想要把他救出來,無奈火勢太大了,始終都無法靠近。
現在想來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已經走了。後來,茅屋一聲巨響突然爆炸了,那塊麒麟玉佩便掉到了我的面前。那塊玉佩和我在家里的時候看到的那塊似乎是一樣的,但是我看不懂上面的符號,也已不知道說了什麼。
這六年以來,我一直等不到那個當初在我耳邊說下那句話的男子,直到如今,才知道那塊玉佩原來是四爺的。」流蘇回憶著六年前的點點滴滴,娓娓向逐堯皇道來。
「老四在你耳邊的那句承諾,是什麼?」逐堯皇問道。
流蘇一听,不知為何,仿佛是悲從中來,霧氣染上了清澈水靈的雙眸——
「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說……‘本王會娶你為妃’。」說著六年前那句比山重比海深的承諾,流蘇眼楮一眨,淚水便順著臉頰留下,珍珠一般的眼淚,還是會為了這句話,毫無預警地留下,她不常哭,可是只要想起這句話,便會忍不住淚水。
「本王……會娶你為妃。」逐堯皇重復著這句話。
流蘇一听,猛地抬起頭來,臉上還掛晶瑩的淚珠,她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本王……會娶你為妃。」逐堯皇看著她的眼楮,一字一字重復道。
世界仿佛突然停止了轉動,周遭安靜的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聲,逐堯皇長袍飄起,拂過流蘇的手。
流蘇的眼淚更多的流了下來,再次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幾乎停止了呼吸。
這句話深深的,深深的觸及到了她內心最柔軟的一處。
本王……娶你為妃……
逐堯皇的頭疼突然又犯了,他一只手撐住了頭,峰眉糾結。
「殿下,你怎麼了……」流蘇見狀,連忙擦去臉上的淚水。
「無礙……」逐堯皇抬起手,屏氣凝神,將那莫名而來的疼逼了回去。
「真的沒事嗎?是不是又出現幻象了?」流蘇急切地問道。
「沒有。我只是從未有想到你和老四是在那里相遇的,倒也不曾听他提過。只听他說,玉佩不見了。」
「我也沒有想到,殿下和十三爺也曾經在那里出現過。我還以為,只有四爺一個人呢。「
「這麼說來,六年前,如果你晚一點去打水,我們就踫上了。」逐堯皇抬手擦去她嘴角出的一滴淚,望著她含水的眸子,說道。
流蘇無言垂下頭去。
她突然想起一句話,在時間的無涯荒野里,在千萬人之中,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恰巧就趕上了,這便是緣。
而她和逐堯皇,是屬于早一步,或者晚一步,恰巧就沒有趕上的兩個人吧,沒有緣,亦沒有份。
本王會娶你為妃……
本王會娶你為妃……
逐堯皇的腦海之中一直縈繞著這句話,如果這句話是他說的,將會如何?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那壓頂的烏雲正在慢慢散去,暗綠色的像一條蟒龍似的光也在慢慢遠去——
「龍甲陣的根基動了!流蘇,我們可以出去了。」逐堯皇說道。
流蘇抬頭一看,果然她感覺到陣內的妖氣正慢慢散去。
「真的,這陣內的氣好像要散去了,我們不會死了吧,太好了。」流蘇開心地站了起來,「可是,怎麼突然會這樣呢?」
逐堯皇也站了起來,說道——
「老四和老十三的謀劃吧。」
流蘇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那麼我們快走吧,就怕待會又有什麼變化。」
「好。」逐堯皇說著,卻不見移動腳步,他深深地深深地看著流蘇,流蘇感受到他突然熾熱起來地目光,也迎頭遇上他的眼楮。
四目對視,相顧無言——
風從四周吹過,兩人的衣袍飄起,若有似無的輕觸著,仿佛在彼此訴說著無人知曉的衷腸。
「這是我和你在一起最長久的一次。」良久,逐堯皇說。
「是。」流蘇說道。
「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時刻了。」逐堯皇繼續說道。
「是。」流蘇回答道。
于是——
兩人並肩,慢慢朝陣外走去,逐堯皇垂眸看著她的側影,她生得形容裊娜縴巧,柳眉籠翠霧,檀口點丹砂,一雙秋水眼,肌骨瑩潤。
「金碧輝煌,羽衣霓裳,人間天上,唯你無雙,耀眼光芒。」他朗朗念道。
流蘇听了,回頭看他——
「流蘇,這是我為我最愛的女子所做的,你覺得如何?」他不動聲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