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赫憐祁忽然傾身湊近在楚歌的耳邊,目中森冷浮現,「楚歌,這個女人我會從你的手中搶過來。」刻意壓低的話語,僅是楚歌一人能听到的音量。
語落後,赫憐祁便收回了身子,臉上早已恢復了先前的淡笑,目光毫不避諱地凝望著清清,笑道︰「今夜將會是個令人愉快的一夜,我很期待一會你的表現。」懶
說完,他便從容地帶著幾個太監,似故意繞到清清的身側,走過,側氣臉向著清清又是一笑。
那曖昧的笑容,令楚歌雙眼猛地一突,赤紅快速的爬滿了他的眼眸。
他雙拳緊握,那心中的煩躁,混亂而洶涌,他還從未有過的這樣的憤怒感與恥辱感。
他瞥望向身旁的龍清清,只見她黑眸中劃過一絲笑意,那笑意如針扎一般,刺得楚歌一時間失了控制,他驀然間人往前沖去。
「混蛋——」
楚歌大喝聲中,掄起拳頭向著赫憐祁揮去。
「踫!」
赫憐祁回身過的瞬間,楚歌的拳頭已經直擊他的面門,頃刻間四周驚叫聲響起。
「啊——四皇子被打了,天啊,那個誰誰把四皇子打了。」
「快來人啊——」
「四皇子你的臉」
幾個小太監亂成了一團,齊齊圍著彎的赫憐祁。
楚歌雖然有片刻的愕然,可事已至此也沒有容他細想的余地,望著赫憐祁,高傲的插著腰,沖著赫憐祁,喝道︰「現在知道本王的厲害了,不想早死就別打本王側妃的主意!王八蛋!」蟲
說著,楚歌不解氣地用力踹了踹腿。
清清看著前頭的楚歌,還有赫憐祁,剛才楚歌的殺氣這麼重,赫憐祁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為什麼在這樣可以躲避的情況,他沒有躲開楚歌的一擊?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呵呵呵呵」赫憐祁低垂著頭,嘴中的笑卻透著無比的喜悅,「楚王爺這一拳頭打的還真是好啊,打的好啊。」
「四、四皇子?」
小太監看著不斷叫好的赫憐祁,臉上紛紛露出擔憂與驚恐之色。
「當然好了,誰不知道得罪我楚歌的下場,哼!」楚歌冷冷一哼,轉過身去,舉目,觸及到龍清清時,心尖隱隱一抽,不覺中邁開腳步,拽起清清的手腕,返身往回走。
清清側氣臉,看到的是楚歌那滿臉的怒氣,「王爺,你不該打了四皇子,而且這是往宮外走的路,我們現在還要去參加」
楚歌的手緊緊地握了握清清的手背,轉頭,看向她剛要說些什麼,眼角觸及到那追過來的太監時,叱道︰「四皇子四皇子,本王最討厭那個四皇子,討厭這里,回去了,現在就回燕國去!」
「楚王爺,楚王爺」
前來引路的太監好不容易從震驚的場面中回神,拔腿就去追趕楚歌。
楚歌沖著太監狠狠地一瞪眼,拉著清清的手,腳步走得更快了。
太監追得上氣不接下氣,龍清清被拉著走也不好過,加上這裙子的長度,幾次她差點就被絆倒了。
「王爺妾身妾身跑不動了」
清清在後急喘著氣,喚著在前的楚歌。
要是真的就這樣回去燕國,那她還怎麼去與十烏匯合,怎麼去徐家莊啊?
那個赫憐祁果然是她的煞星啊,真該讓烏雅去宰了他!
原本因楚歌的受挫還有些暗爽的清清,這會兒只恨不能剁了赫憐祁那個混蛋。
現在決不能離開齊國皇宮!
思至此,清清身子一沉,拖住了楚歌的手臂,搖晃著腦袋,喘息道︰「王、王爺,不跑了妾身妾身王爺——」
話還未說完,人被一拽,瞬息間腰間便被一只臂膀圈住,楚歌竟然將她摟在懷中,他壓低的聲音,同一時間鑽入到她的耳中,「女人,你可真是半點不讓本王省心,好端端又冒出個赫憐祁,本王可是小看了你啊。」
腰間上傳來得勒疼,讓清清蹙眉,「王爺,妾身不明白你的話。」
「哼,回去再跟你算賬。」
楚歌冷哼一聲,手上的力道卻適時的收了些,只是摟著清清往前走。
忽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定在楚歌與清清的身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清清望著那出現在前面的人,暗道︰這不是昨晚上跟在赫憐祁身邊的那個叫燕青的家伙麼。
楚歌撐大了雙眼,盯著那擋住他去路的男子,喝道︰「滾開!」
上官燕青迎著月光的眼眸,浮著一絲冷意,他向楚歌,沉聲道︰「楚王爺,你覺得打了齊國的皇子,能這麼輕易的就走了麼?」
「混蛋,本王打的是個雜碎,誰敢阻攔本王離開!本王可是燕國的楚王!嬤嬤,把這個奴才給本王拖下去,喂豬!」
楚歌像是被逼得急了,竟然喚起了胡嬤嬤的名字。
他那不可一世的自傲狂佞絲毫不為所動,只盯著上官燕青,仰起頭。
上官燕青臉上微微一蹙,旋即皺起眉頭,冷聲道︰「楚王爺這里可不是你的楚王府。」
「上官大人,你這是在添什麼亂,楚王爺可是大王的貴客,你還不趕緊退下。」
太監模著額鬢滾落的汗水,這四皇子也真是的,突然冒出來去刺激這個傻王爺做什麼。
「王公公,剛才你可也看到了,四皇子可是無端端地被打了。難道不該要討回一個公道麼?若是這件事傳揚出去,其余的幾國,還以為我們齊國懼怕了燕國呢!」
上官燕青冷冷地瞥了眼王公公,一字一頓道。
王公公驚在心頭,這上官燕青說得倒也是,可論錯對,其實咱們的四皇子也有錯啊,不該那麼輕佻的對楚側妃。
只不過這話,王公公打死都不會說的。
說起來最憋屈的人就屬他了吧。論官餃他可是比上官燕青大,上官燕青也不過是隨著四皇子進宮的隨侍,充其量也就是個護衛小頭頭,而他怎麼說也是皇宮的副總管。
這會兒要不是礙于齊國與燕國的邦交,他才懶得去費這個口水。
「這個,上官大人,這齊國與燕國以是同盟國,何況這件事我們這些人不說出去,誰敢亂說。」
王公公小聲地安撫著上官燕青。
「王公公這就不對了吧,明明不是我們的錯,為什麼要容忍?這天下可沒有不透風的牆壁,等到外頭傳揚開來時,就來不及了。這里你就別管了,全權交給我就可以了。大王哪里自然也不需要你擔待什麼。」
上官燕青可是半點都沒有退讓。
「這」
王公公瞧著毫無商量余地的上官燕青,又瞧向楚歌那一臉的怒火中燒。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
「那你就去找大王,讓大王評斷,至于這楚王爺與楚側妃麼,自然暫時還不能離開皇宮。」
上官燕青給了王公公一個主意。
王公公听了听也有道理,說道︰「那你在大王沒有決斷前,可千萬不要沖動。」
「這是當然,我們齊國可是禮儀之邦,絕不會無故扣押別國的王爺,更別說是聯盟國了。」
上官燕青臉上的神情陰郁不定,只是眼中的冷冽減弱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
王公公抹了抹汗水,撩起衣擺,快速的離開。
清清望著離去的王公公,回眸看向在前的上官燕青,這場鬧劇看來一時半會還難以收場呢。
楚歌心里面自然也會有所想法吧,這上官燕青明顯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走他們。
而且現在王公公一走,誰知道上官燕青會做出些什麼來。
「來人!請楚王爺與楚側妃前往飄絮院。」
果不其然,王公公前腳才走,上官燕青就有了舉動。
只見從旁竄出了一批侍衛,團團地將楚歌與清清圍住。
看這仗勢可不是請啊,完全是威脅。
「喂,你們這些奴才,想要對本王做什麼?!」
楚歌氣惱地揮開那些上前的侍衛,惡狠狠地問道。
「楚王爺就算是智商低下,可這耳朵應該沒問題吧,不是說了去飄絮院麼。」
上官燕青滿含諷嘲的話語,毫不客氣的沖著楚歌說道。
「大膽奴才,你的意思是說本王傻了,本王長著大還沒被人說過這樣無禮的話,簡直是氣死我了!」
楚歌撫著胸口,那神情別說是上官燕青,就連深知楚歌在裝傻的清清,也暗暗地忖道︰若非知道楚歌是裝得,還真是很難讓人去信服,這家伙不是個傻子。
而且還是傻得目中無人!
「女人,為什麼你到現在也不說句話,他們可是說本王是個傻子,你也不替本王教訓教訓他們!」
楚歌一轉視線,盯著龍清清,這女人到現在還傻乎乎地只是站著,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說過,是不是看他出丑,她很開心啊?
清清怔怔地瞧著楚歌,這男人瘋啦,她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是個「廢物」,何況她本來就要阻止楚歌離開齊皇宮。
想讓她出聲,門都沒有。
不是很聰明麼你,我倒是要看看你現在怎麼擺月兌困境。
清清的斂目與撇過去的臉,楚歌看在眼中氣在心頭,好樣的啊。
居然敢無視他到這個地步。
「楚王爺,請吧。」
上官燕青目光在兩人的身上一掃,伸手在前請著楚歌邁步。
楚歌跺了跺足,喊道︰「本王會讓父皇把你的腦袋一個個都砍了!」
「那也要楚王爺你能全身而退不是麼,燕青這手上的刀子可不長眼楮啊。王爺這話讓燕青心里頭不好受,這手可就管不住了。王爺還是請前往飄絮院,等候我們大王的斷定吧。」
上官燕青握了握插在腰間的彎刀,最後還是以請的姿勢,對楚歌說道。
楚歌望著上官燕青的彎刀,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邁開了腳步,暗中瞪了眼清清。
清清微微抬起了眼皮,楚歌這次可算是踢到釘板了。
「側妃請。」
上官燕青睨向一旁靜默不語,唯唯諾諾地女人不屑地一撇,便轉身走離了。
清清只是斂下了眼睫,邁開腳步,緊隨在楚歌的身後,在上官燕青的帶引下向著飄絮院而去
飄絮院清清本以為會是一處清幽的院落,卻不想竟是宮殿的名字,至于為何取飄絮院這個名字,就無從得知了。
在上官燕青與那數十名侍衛的引路下,清清與楚歌跨入了飄絮院的大門。
一入宮門,入眼是布置宛如新裝般的陳設,林立在殿內的是十二根漢白玉柱子,柱子上分別瓖嵌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將殿內照亮如白晝。
殿內正前方設著一張雕刻景致的長椅,長椅右側擺放著紫檀香爐,此刻正飄逸出縷縷好聞的青煙。
在下方兩旁分別擺放著八張紫檀木桌椅,椅子上鋪著錦繡團墊。
桌上設著杯盞,擺著雕漆攢盒,放著各色糕點。
這可遠遠比楚王府奢華,如此富麗堂皇的宮殿,清清心中似有些明白了,看來這飄絮院應該是赫憐祁的寢宮吧。
除了那個好大喜功的男人,誰還會如此鋪張。
夜明珠華端明亮的光芒映照下,只見四皇子赫憐祁正從側門內,信步走來。
此刻的赫憐祁換下了白衫,身著一襲深藍色的雲錦宮服,黑緞般的長發僅用一根碧玉簪攢住。俊美的臉上,眉如墨栽,眸若點漆,鼻挺秀峰,唇角掛著淡淡的怡人的笑。促狹的雙眸亦是在笑,眼底卻犀利鋒芒隱現,令人不敢直視。
他長身玉立,俊美不凡,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舉手投足間,貴氣盎然,雅致溫文。
可又掩藏不住他身上那淡淡的自信和隱隱的霸氣。
清清瞥向一旁楚歌,他臉上仍是怒氣橫生,看到赫憐祁那就更是火氣斗漲。
星月余輝般閃耀的黑眸,一順不順地盯著正朝他們走來的男子身上
毫無掩飾的探尋,令看者一眼便透視了他的心思般。
清清來回瞧著兩個男人,一個明明內斂而深沉,卻可以流露出鋒芒。
一個盡收了鋒芒,僅是以那股子傻氣跟怒火來掩蓋一切。
俊美各有千秋,卻有不分上下,氣質一個儒雅中透著邪魅的狂肆。
一個不羈狂野又偏生帶著冷酷,當然這是清清所熟悉的楚歌,不是現在這個他。
「喂,你這個不要臉的雜」楚歌插著腰,仰起頭,瞪著赫憐祁剛要怒罵,卻被在旁晃過眼底的刀光一驚,一縮脖子,躲到了清清身後,探著腦袋改了口,「四皇子,到底想要把本王怎麼樣?本王警告你,別想打她的主意,她是本王的女人!」
赫憐祁撫了撫衣袖,眼瞥了瞥所在清清身後的楚歌,旋即轉過視線看向清清,完全未將楚歌放在眼中,走至她的面前,含笑的眸子,深邃而柔情,「丫頭,八年前你許諾的話,我可是一天都沒有忘過。」
清清愕然在赫憐祁的話中,八年前她向他許下過什麼諾言?
確實記憶中八年前好似有見過一次赫憐祁,可那時候她才屁點大,赫憐祁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就算那時候她會說些什麼,也不至于讓他記到現在吧?
何況,八年前赫憐祁就離開了皇宮,听聞是被叔父小賢王爺
帶往邊關了,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了他這位四皇子的消息。
當然她的記憶里也早就將這人遺忘了。
楚歌掌心暗暗地朝上,他現在只想馬上一掌拍死赫憐祁。
「四皇子,妾身實在不記得有對四皇子說過些什麼,而且今夜我與王爺是受邀齊王前來,四皇子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目中無人了?」
清清終于說了話,這非是在幫著楚歌,只是以事論事罷了。
現在她既不想要留在這里,跟赫憐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也不想楚歌就這麼離開齊國。
最好的辦法是照舊見齊王,參加那個餞別晚宴。
楚歌心尖一蹙,看向清清,這女人總算是開口了麼?
赫憐祁絲毫不為所動,他挑起一雙修眉,笑道︰「既然人都已經在皇宮了,在何處用膳還不都一樣,而且現在大王也抽不開身,我這不是怕你無聊,才會邀你來此處小坐。」
「四皇子的請,還真是強人所難。」
清清一語雙關,不管是昨夜還是現在,赫憐祁這所謂的「請」,總是強勢的令人無法拒絕。
「那也要看那人值不值得我這麼做了。」赫憐祁勾唇一笑,抬手,就這樣伸前,想要撫模清清的面頰。
楚歌一把扯下清清,昂著頭,對上赫憐祁伸來的手
赫憐祁沒料到楚歌居然會動作這麼快,手沒來得及收住,頓時指尖觸及到楚歌的面龐,整張臉都糾了起來,猛地收回手,掏出絲絹忙擦了擦手,隨即把絲絹往地上一扔。
赫憐祁的舉動,楚歌心中的氣奇跡般的消散了一些,他忽然轉過身,將臉頰埋首在清清的肩頭,啞著嗓子,佯裝哽咽道︰「嗚嗚側妃,我被這個變態沾污了,嗚嗚怎麼辦,會不會得那種不干不淨的病啊嗚嗚」
清清黑線隱隱拂過鬢角,反觀赫憐祁,明顯臉色一僵,顯然被打擊到了。
赫憐祁重重地拂了拂額頭,宛如要暈倒一般,沖著楚歌喝道︰「簡直是豈有此理!」
清清眼角輕輕地一蹙,此刻她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放聲大笑。
從未有過這樣想笑的沖動,真的是很好笑,就算是一向克制力強大的她,都不禁因赫憐祁與楚歌而笑。
只不過,現在如果她笑了,必定下場堪憂,只能隱忍著。
「側妃,你趕緊告訴他,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都是,是不是?」
楚歌悶悶地聲音從清清的肩頭傳來。
「王爺」
清清的話還不及開口,手臂被旁伸來的手給握住,人就這樣被拉後了數步。
楚歌當然也就這樣月兌離了她的肩頭,睜著干巴巴的眼楮,望著那正被赫憐祁抓住的清清!
赫憐祁的強勢與霸道,讓楚歌受到了沉重的打擊,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