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那是一張美似妖精的臉龐,在赤發的襯托下越發妖冶起來,微笑的抬手指向徐昌順,笑道︰「徐老狗,你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四大重罪,就算我先前還有心繞你狗命,可現在叫你活不到日落!」
含笑的話,平緩的令人只覺得那不過是闡述,而非是警告,加之那無波的空間,與幾近零的力量反應,根本沒有絲毫的說服力。懶
只道是這四皇子必定是明知道要落敗了,可又礙于面子,才會垂死中以唇舌反擊。
只是站在魂鏈上,眼中帶笑的看著徐昌順,赫憐祁清閑不動的樣子,令人實在猜測他接下來到底會做出什麼。
「怎麼,知道自己無法取勝,就想以此激老夫麼?渣滓就是渣滓,就算跟著小賢王八年,還是個渣滓!」瞧得那淡漠如水,鎮定如山的赫憐祁,徐昌順冷笑一聲,雙手微曲,一把幾乎猶如是鮮血凝構而成的長刀,在掌心中浮現出來,手掌握上長刀,刀身微震,血腥氣息立刻蔓延而出。
舉刀,遙遙指向赫憐祁,徐昌順量這小渣滓也變不出什麼來。
小賢王這三個字的出現的片刻,那張笑容有瞬息間的扭曲,然後那一晃而過的變化也僅僅是眨眼的變化,快得令人無法去捕捉。
望著徐昌順那一臉囂張的模樣,赫憐祁嘴角的戲謔更為擴大,平緩踏出了兩步,而隨著他腳步的前移,徐昌順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後退了一步,極為警戒的看著他。蟲
明明無所畏懼,明明佔盡上風的都是他,為何在赫憐祁邁前的同時,自己的雙腿居然會滋生出後退的現象。
更為高昂了下頭,徐昌順以強硬的自控能力,硬是將後退的雙腿止住,舉目望過去,頓時頭皮一麻,那握住血刀的手都發出了抖動,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感覺到了危機。
這個看似什麼都不如自己的青年,竟然潛藏著一股無比恐怖的力量。
「呵呵,徐昌順,你也會害怕麼?我赫憐祁也是你能羞辱的?你真是死不足惜!」望著緊張中的徐昌順,赫憐祁卻是輕輕一笑,說出來的話語,令得在場的眾人都陷入了愕然。
大概唯一感覺到壓迫感的人,也就是即將與之交手的徐昌順了。
「區區一個落魄皇子,老夫還未曾將你放在眼中,就算現在齊王出現在老夫面前,老夫也未必就會眨下眼。」徐昌順哈哈一笑,以扳回些失去的顏面與氣勢。
「你也配齊王出馬嗎?你這個三流都擠不上的五流角色,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腳步並未有絲毫的加快,緩慢的仿佛每踏出一步都能清晰的看到那衣擺處的揚起落下。
一道道呆滯的目光望著赫憐祁與徐昌順,都猜不透為什麼佔盡上風的徐昌順突然變得沒了氣勢,反而是被擊敗險先喪命的赫憐祁倒像是崛起了般突然氣勢大漲。
可要說氣勢也沒有任何人感覺到,平靜無波的空間,只是那些令人膽顫的話語,倒是有那麼點意味。
實在看不透,上面究竟發生了怎麼樣的轉變。
「你你休想趁口舌之戰,老夫必定會讓你後悔。」心中滋生的懼意,明顯已經印象到了徐昌順的神智,話說的依舊強硬,可那氣勢卻更為薄弱了。
眼角瞥望著那下方滿莊園眾人各色神情,赫憐祁笑著搖了搖頭,對著徐昌順笑道︰「你的罪狀其一,不該讓我回憶起令人我不愉快的往事。」
笑眯著雙眼,赫憐祁說的輕緩而哀怨,這不像是拼殺,更像是控訴。
徐昌順卻在這話中,突然宛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不可置信的尖聲慘叫起來,他握在手中的血刀,就這樣臨空月兌離了他的手臂,而那響徹天際的骨裂聲,讓在場眾人紛紛想起,剛才徐昌順也對赫憐祁做出過同樣的事情。
只是,這一次他們沒有看到任何攻擊性的招式,赫憐祁甚至距離徐昌順還有好幾米遠,這是怎麼回事?
徐昌順那肩骨碎裂與慘叫聲並非作假,而那把血刀也在插入地面時,化為了一灘血水,慢慢地滲入到泥土當中。
「你、你對老夫做了什麼!——」別說那些看客,就似當事人徐昌順也完全模不到頭緒。
肩頭傳來的疼痛卻清楚地告訴他,剛才赫憐祁必定做了什麼。
「你的罪狀其二,不該讓我當眾出丑,我赫憐祁一身光鮮豈能沾上一點污跡。」話語間,赫憐祁用手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埃。
頓時還未緩過氣來的徐昌順,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擊中一般,整個人被反彈起在空中,做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後,又似收到了強硬的吸引力般,重重地被摔落在地面上。
那沉重的落地聲,硬是將堅硬的石面砸出了一個窟窿,徐昌順整個人似被挫骨揚灰如爛泥般攤在地上,無法動彈。
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發展,這樣的發展簡直讓人無言到發瘋。
那些本是被激起斗志的徐家莊人,這會兒除了以驚愕、驚悚的目光去看向那正飄然落地的赫憐祁外,真不知道還能以何種神情表達心底的那份惶恐不安。
「這家伙剛才到底做了什麼?徐莊主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好端端會掉下來?」
其間不明所以的人,忽然發出了在場眾人心中的疑惑。
莫離與清清也同時對望了一眼,就算是他們也完全不知道,到底赫憐祁用了怎樣的招數,把徐昌順擊落在地上的。
清清心中的驚訝就更不用說,雖然很有自信赫憐祁不弱,也至于強到這種地步嗎?
那徐昌順身上的力量可是當日與她交手的秦修楓同級別,其實在徐昌順使出那對雙翼時,她就知道了。
雖然對此她多次猜想過,可就是不從著手,秦修楓沒有告訴她只字片語就死了,唯一能解開答案的方法,就是去京國,而其間所要面臨的又不是她輕易能夠解決的。
然而,現在看來徐昌順必定也知道些什麼。
赫憐祁落定在距離徐昌順尚有五步之隔處停了下來,他眼楮從始至終都透著笑意,那豎立的發絲也隨著衣袂的平復而柔順的散落在身後。徐昌順趴在地上,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傳蕩在周身的痛楚,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範疇,現在神智還得以保存也不過是疼痛所致,連昏厥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這究竟是——
誰能來為他解答,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的罪狀其三,嘴巴太臭,人太丑,實在是不符合我審美的條件。」
完全是欲加之罪卻在赫憐祁那張菱角分明的嘴巴里面說出來,竟是令人無法反駁。
徐昌順哀嚎連連中,那本該是碎裂的四肢竟是自動自發的伸起,平行,到最後的折斷交叉,現在的徐昌順整個人被自己的四肢包裹成了一個圓形體,就這樣翻滾在地上——
其狀簡直到了讓人不忍目睹的情況。
這已經不是力量上的差距,簡直就是變相的折磨,徐昌順絲毫沒有反擊的能力,不,他就連躲避、逃生的能力都沒有,就這樣單方面的被赫憐祁玩弄與鼓掌間。
「怪物——怪物啊——」
那些看得目瞪口呆的徐家莊眾人,直到這一刻已經無法再去承受這種精神上的折磨,紛紛四處逃散起來。
「你的罪狀其四,你不該在我的面前提及小賢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徐昌順整個人就像是被何物擊打著,在那個被自己砸出的深坑內來回跳竄,不斷地加深坑的深度,直到僅是露出了一個頭的高度,才得以停了下來。
赫憐祁望著那僅是露出一個頭顱在地面外的徐昌順,控訴外徐昌順所有罪狀的他,忽然大大地吁出了一口氣,似乎什麼氣都消散了一般,低頭,俯視著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徐昌順,輕笑一聲,「徐昌順不失敗的原因,不是你太弱,而是你的對手是我!」
張狂的話語道盡了成敗的原因,赫憐祁一甩赤發,在轉身間發絲盡數恢復墨黑,宛如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的幻覺,只是那陷入在深坑中的徐昌順又告訴著每一個人,這不是夢!
那一臉笑意的男人,確實把徐昌順毀了,毀得莫名而無不令人心中發顫。
直到赫憐祁邁著清閑淡定的腳步,走至清清的面前,眾人才不由松了口氣。
這個惡魔一般存在的男人,總算停止了他的攻擊。
「如何,我完成的還算出色麼?」赫憐祁傾身,挑高了兩道修眉,以著他那雙油亮的黑眸,笑望著清清問道。
「這已經超出了我的滿意範圍,赫憐祁,你果然是個可怕的人。」清清面色沉凝的與其對視,談笑間就能將對手擊潰到毀滅,這樣的人已經不是強者二字所能概括的得了,赫憐祁莫非已經達到了神的境界?
赫憐祁似有些意外這話,居然會從這個高傲的少年的口中道出,旋即又笑了,他掩嘴道︰「真是個誠實的孩子。」
清清斂去目色,這個天下果然有很多自己尚不知的秘密存在。
「他能不能活過日落我可不敢保證,你想要問什麼最好馬上問。」赫憐祁將話落下,那從清清的身前走離了。
清清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思考,掏出暗帝給的金玉鈴,發令道︰「暗殿中人听令,不得放過徐家莊中任何一人,殺!」
那聲森冷的命令一出口,那些怔然恍惚中的徐家莊人,又陷入了逃亡與被殺的悲慘命運當中。
本以為徐昌順一死,他們也就解月兌了,卻不料金烏門門主竟是不放過任何一人!
暗殿中人在見到金玉鈴的同時,不敢有絲毫的停頓,忙奮起追擊那些四處逃散的徐家莊人。
清清剛要踏步,卻憋見了一道黑影,她旋即轉身,看向那正朝著自己走來的暗帝,笑容一展,道︰「看來今日不必暗帝出手,就能把這徐家莊給滅了。」
「門主不是也沒有出手的機會麼?看來門主的眼光確實很不錯,居然能找到如此兩大強者,倒是讓本帝心中也惶惶不安了,若是他日門主要與滅了暗殿,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暗帝走至清清面前,低眼,瞧著這個一臉笑意的女人。
白清傲就算不出手,可為她出手的人,就足夠令那些對手聞風喪膽。
這種力量也許才是最為可怕的。
「那你就錯了,今日這一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特別是四皇子,真的讓我也感覺到了心慌。」清清說著,不由看向那站在一旁,正在整理衣衫的赫憐祁。
這樣的怪物,誰能不心懼?
赫憐祁適時抬頭,有些懊惱道︰「快點結束,我趕著回去看丫頭呢,還有我這一身實在是太糟糕了。」
清清面露覷色,她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讓赫憐祁滋生出那種超出想象的感情。
「四皇子若是覺得不妥,現在可以先離開,等我拿到三樣聖物,自會如約而來。」
「這話可是你說的,那我可就走了。」赫憐祁甩著衣袖,他現在最為想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放到浴池里,好好的泡個澡,然後美美的去見龍清清。
「是的。」清清含笑的點頭。
赫憐祁應著,也不再多做停留,就在眾人的目視下,揚長而去。
赫憐祁的離開,松口氣的又何止是一兩人,眾人簡直就像是送走了心頭大患。
對此情況,清清頗感有趣,赫憐祁雖然自戀又霸道,可不失為一個可靠的幫手,他的存在必定也會對自己有著很大的幫助吧。
暗帝目視赫憐祁離開,那隱去在眼中怒火稍稍平復了些,可當他看到那站立于清清旁,宛如護花使者般的莫離,怒火又黯然滋長。
微微觸了觸嘴角,他平復下怒焰,平緩的看向清清,說道︰「門主,以目前的情況看來,這一戰是金烏門大獲全勝,接下來的善後工作就交給本帝吧。」
「每次都要暗帝為我善後,真是讓我汗顏之際,不過這次我就卻之不恭了,確實還有重要的事辦,那這里就交給暗帝了。」清清說著,將金玉鈴交回給了暗帝。
意外的是,暗帝卻並沒有去接,而是說道︰「這個暫時就交給門主保管吧。」
「暗帝這是?」清清訝然。
「這就算是本帝對門主的一點心意,作為盟友的心意。」暗帝將話落下,便邁步從清清的身前走離。
清清本想要歸還,這東西似乎會成為自己一個麻煩,可身旁的莫離,卻開了口︰「留著吧,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好。你覺得呢?」
清清側目,斜覷向莫離,雖然這話是沒有錯,可這些年來自己一直獨來獨往,也不過是在于龍堂的激戰中,與暗帝做出了協議。
可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她沒想過要一直合作下去。
「你如果真的想要完成心中的目標,就必定要去借助與相信他人。有時候一個人無法做成的事,可以借助朋友們得力量去完成。如果我這番話讓你覺得不開心,我還是會說,清傲,我只希望你身邊有越來越多的人,能保護你。」莫離真摯的目光,表露出他話中的真心,他一切的行為與思考,全是圍繞著她。
清清望著手中的金玉鈴,她現在就像是去放下,都已經為時已晚了吧?
一旦沾上,就很難撇清,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不管莫離對與錯,她現在都已經騎虎難下了。
嘛,算了,就暫時當是多了個奴役的對象吧。
清清把金玉鈴重新放回到懷中,收藏好,這才又邁開了步伐,向著那陷入在深坑中的徐昌順走去
莫離在看到她收好金玉鈴,眼中的笑意更甚,他似乎已經在慢慢地了解這個自傲自強的女子了。
至少自己的話,她現在也會願意去听了,如此重要
的一步,怎麼不叫他開心。
舉步跟在她的身後,莫離難掩心中的那份喜色。
清清在距離徐昌順還有數步之遙處,就聞得從徐昌順那頭傳來低喃的聲響,那些話雖然輕,可隱約間會讓人有種,他不像是在哀痛或是自語,反倒更像是在與人對話。
莫離上前,見那停下腳步的清清,不由上前詢問︰「怎麼不走了?」
「噓。」清清噓聲示意莫離不要出聲,她用手指指徐昌順。
莫離狐疑的望去,專注的一听,倒也若隱若現的听到了些。
「不可能,閣主怎麼這麼對我這不可能魯長老」
「我徐昌順一生都在為閣主奉獻,為什麼到頭來得到的下場卻是背叛」
「這不可能一定是騙我的一定是騙我的閣主不可能這麼對我」
清清回眸與莫離對望了一眼,徐昌順到底在與誰說話,這邊上除了他兩,根本就沒有人。
而且清清能感覺得到,這方圓百米內,並無人用心語的力量。
徐昌順要不是得了失心瘋,那就是與他對話的人,是個鬼?
莫離也是一頭霧水,他也莫名在徐昌順的話中。
倒是那兩個一直站在兩人肩頭的縮小版攜呈與淺殤,彼此交換了下眼神,神色間似有所察覺,卻一致都沒有開口。
沉默了半晌,清清瞧著漸漸落下的日頭,不敢再做停留,再次邁開了腳步走向徐昌順,她蹲子,出聲道︰「徐昌順,告訴我,是誰教你的龍成訣?」刻意壓低的話語,僅是徐昌順一人能听到的聲響。
本是陷入在混亂當中的徐昌順,忽然身子一震,在清清的話中似恢復了神智,他顫抖著聲音,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龍成訣的?你到底是什麼人!除了閣主,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知道」
「閣主?閣主是誰?」清清抓住徐昌順的話急切的問道。
「不可能的,這藍月上除了閣主外,不可能還有人知道不可能閣主不可能會騙我不可能的!!」徐昌順完全听不進清清的詢問,他只是一個勁的自喃著。
清清心頭一陣焦急,猛地傾前,一把揪住了徐昌順的頭發,硬是將他的臉抬起對向自己,再次問道︰「閣主到底是誰,徐昌順告訴我!你知道什麼!——」
到底那個會龍成訣的是誰,是誰!!——
徐昌順是否會告訴清清,清清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又會是誰?︰-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