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尚熙坐在車子里雙手緊緊抓著身上的牛仔褲,手汗浸濕了牛仔褲的布料。
她看上去保持著蓄意待發的姿態,就像一支上弦的弓箭,舉凡敵人一有攻擊性行為,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利箭發射出去。
「你似乎很緊張?小尚熙,比起小時候現在的你顯得可愛多了。知道為何小時候我們三人總喜歡欺負你嗎?你是小老婆的孩子,可你卻不懂得用行動去捍衛自己的領土,也不懂得用侵略的姿態硬生生從我們手中奪走你想要的一切。可是你媽媽不同,她不僅擁有侵略的手段,還有捍衛自己領土的本事。所以,我們三兄妹都恨你。」裴勝軒摘下了戴著的金絲邊眼鏡,此時的他一雙銳利的鷹眼里充滿了凌厲的精光。
他的身上有一種嗜血的冷感,渾身上下充滿著危險氣息。如果說路澤斯難纏,起碼還算理性,而裴勝軒顯然不是常人能力敵的高軒份子。
安靜的听裴勝軒講著從前的事,那過往的一幕幕,就如四月的江南煙雨,朦朦朧朧卻帶著沁人心脾的寒涼。離尚熙不由哆嗦了一下,車里的空調開的太大,令她的胃不自覺的感到痙攣。
小時候的事,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媽媽怎麼會愛裴子成,那個天殺的男人,媽媽恨不得他死了才好。
終于,離尚熙以平穩的口吻出聲。「知道媽媽為什麼會嫁給裴子成,他了我媽媽。你說我媽媽是侵略者,捍衛本應該屬于你們的領土。我說,裴子成才是罪魁禍首,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我對豪門恩怨沒有興趣,只想拿走屬于我和弟弟應得的股份。至于,裴子成要不要我們回來,我根本不稀罕。」
是的,媽媽。我們不稀罕回去。就如你那天晚上帶著我們離開裴家,是淨身出戶。我不稀罕冠上裴子成的姓,更不會覺得別人說離尚熙,你有個裴子成這樣的富豪老爸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我不覺得,媽媽,那是你畢生的污點,哪怕現在的你長眠地下也一樣洗刷不掉,裴子成在你身上留下的污點。
裴勝軒不再出聲,單手把玩著Zippo限量版打火機。離尚熙痛苦的伸出單手托著沉重的腦袋,她希望這場談話能快速結束,好回去照顧弟弟。
車子停在了寬闊的大庭院內,離尚熙徑直推開車門先裴勝軒一步下車。裴勝軒下車後,戴上了拿在手上的眼鏡,又恢復了斯文的偽裝。
老遠,離尚熙就見到一位年約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悠閑裝,拄著手杖朝他們走來。
她不會忘記是誰害自己在燈紅酒綠的夜總會里月兌下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不會忘記媽媽死之前雙手緊握成拳,臉上是含恨而終的表情,更不會忘記為了弟弟的醫藥費她嫁給路澤斯,想象著三年來上流社會闊太太的悲哀生活有多難熬。
裴子成,你應該由天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