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記驚訝的瞪大了眼楮,急急的轉移視線看向眼前這個人的臉。無奈陽光斜灑在他的身上,他沉浸在半邊光明半邊黑暗里,她根本無法看清他的臉。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有藍藥石?」蘇淺記急急的追問。
只是他沒有回應,一直在罵她,在用一種悲哀的語調控訴她。肋
「明明答應我的,明明說過不離開?到頭來連我主動出現在你面前你都不理不睬。騙子!!」
「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但你卻輕易的把我忘記。我真的那麼不重要嗎?你不記得了你什麼都忘了∼我好恨你!」
「我要拉你一起下地獄,用鐵鏈牢牢的將你困住,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
他的聲音越發寒冷,身影緩緩的從陰影里走出,臉也越發清晰起來。
終于看清楚他的臉了,蘇淺記卻驚訝得一下子呆住了。
精美絕倫的臉蛋菱角分明,烏黑深邃的眼楮泛著冷峻的光芒,濃密的眉毛微微皺起,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無一不透著優雅高貴。
多麼俊美而熟悉的一張臉呀!蘇淺記心跳猛的加快,她快不能呼吸了。
怎麼會是他?
是…南軒越嗎……?
不!不是的!!那樣冰冷的氣勢……他…他不可能是南軒越,他應該是伊藤流理!!!!!!!!!鑊
蘇淺記一下子驚醒過來,猛的從地上坐起。枯黃的樹葉沾滿了她的衣服和頭發,她卻一無所覺,反而怔怔的模模額角。
她以前的額頭上是有一道淺淺的傷疤。老爸說她是不小心跌到了,而她跌倒的時間恰好就是她十二歲那年,在日本寄住的那家人的後院。
關于這段記憶是有些模糊不清。她記得在那里呆了半個月後,忽然有一天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家里,頭上還包扎得像受了重傷一樣。
現在想想確實有些奇怪,難道當年還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的頭受傷了?難道她真的不小心忘了什麼?難道……她以前認識伊藤流理??!
景本燁看著蘇淺記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停了下來,皺起眉頭靠近她︰「你…怎麼了?」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蘇淺記呆呆的搖搖頭︰「我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而已。」
手不自覺的握緊脖子上掛著的鏡記淚,她的表情有些復雜。
也許是以前收集藍藥石的壓力過大,她才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怎麼可能有一整串的藍藥石,怎麼可能以前就認識伊藤流理,這又不是拍電視劇,哪有可能撞一下頭就會失憶的。
可是……蘇淺記緊緊的捂住心口。心跳正絮亂著,那個夢里的一切她都覺得熟悉,腦海里恍惚能浮起一塊塊記憶碎片,只是她無論如何都拼湊不起來,她想也許她真的忘了什麼吧……
蘇淺記呆呆的坐在地上許久,終于,景本燁布完最後的一個陣法,淡淡的開口︰「該回去了。」她的樣子很讓人擔心。做什麼夢那麼可怕?額頭上都是冷汗。
蘇淺記呆滯了好一會兒,才猛的回過神來,著急急的向景本燁問道︰「小燁,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多久了??」慘了!她該不會一下子睡過頭了吧,回去又要听那個死老頭唧唧歪歪了。
「算了!我們馬上回去吧!」蘇淺記急急的拉過景本燁的手,火燒般的沖回山莊。
看這天色,太陽都升過頭頂了,一定超過兩點啦!!完了完了!!睡過頭了!!!
景本燁望著她那緊緊握住他的手,溫暖一陣陣的傳進他的掌心,眸光越發深邃。
當她們急急的趕回鳳潯山莊時,金源果然是氣的嘴都歪了,一逮到蘇淺記就狠狠地訓斥︰「你這個臭丫頭!我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看看現在是多少點了,你想餓死我這個老頭子嗎?才三十六個陣都要擺上那麼久!!說你跑到哪里偷懶了!!」
蘇淺記一直聳著腦袋看著自己的腳尖,突然滿臉狐疑的抬起頭來︰「金老頭,你不是說一百零八個陣嗎?」怎麼變成三十六個了?
「三十六乘以三就是一百零八個嘛!!唉∼不說這個,你馬上給我去做飯!!!!!!」金源氣呼呼的大吼。
蘇淺記無奈只好先去做飯安慰他的五髒府。
干淨整潔的廚房里。
每個爐上都開著火,高壓鍋上不斷的發出‘嘶嘶’的聲音,急速而激烈、似乎快要爆炸了。
但蘇淺記卻一無所覺,怔怔的切著菜發著呆。
乳黃色的湯汁已經沸騰著溢了出來,開著火的鍋正冒著煙。
雖說那只是一個偶然的夢,她甚至都不知道它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但是心里就是忘不了。
她的心里很清楚,不是因為夢中的一整串的藍藥石、也不是因為夢中的人是伊藤流理、而是……那張與南軒越極其相似的臉………
望著那樣的一張臉,她差一點就要叫出南軒越的名字來了。
她果然還是忘不了他。
一開始她告訴自己,不許想他、不許再想古代的事情,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們不可能有未來的,想得太多了受傷的只會是自己。可是現在,不小心的想到南軒越、她打破了自己的誓言,思念就如同泉水般噴涌而出,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南軒越他還好嗎?他有從西澤兌的手上逃月兌嗎?他還記得他的誓言嗎?他還在等她嗎?
想到夢中那張冷漠的臉還有那眼中蘊含的深沉的痛,她的心就被狠狠地揪住。
南軒越他也會變成那個樣子嗎?
不,她一點也不想要看到他變得那麼冷漠,她希望他是永遠微笑著的,他希望他能得到快樂。
就像那個她在雪海森林里醒來時看到的笑容一樣,如同孩子一樣干淨透明、一下子就驅走心中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