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冷岩滿意的壓上她,只是不湊巧的是,雲歌的手機急切的響起,慕冷岩忍不住眉頭緊皺,雲歌探出手,想去抓電話,慕冷岩沒辦法,只好伸出手,將雲歌的手機從床頭抓了過來,一看,口中念念有詞,「噢……是信息……我重傷……現在……正在市醫院外科……」.
重傷?雲歌心一驚,慕冷岩表情凝重的看著雲歌,「是彭維維發來的……」
「不行……我要起來……我要去看她!」雲歌頓時興致全無,她猛地將慕冷岩一抵,自己翻身從床上站了起來,慕冷岩無比懊惱,可是看著她著急的神情,他也只好咽下自己的欲火。
「我送你過去……」慕冷岩準備換衣服。
雲歌拉住他,看著他還沒消腫的火熱,她狡黠一笑,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下顎,「不用送我,我去去就回,你在家好好休息……累」
慕冷岩不舍得放手,他捏了捏她的臉,沙啞著嗓音在她耳邊低語,「那我在床上等你……」
「嗯……」雲歌眨了眨眼楮,披了件衣服,便火速出門了。
慕冷岩躺在床上,無比的放松,聞著枕邊屬于她的氣息,他連日在外奔波的心逐漸變得安寧,只是剛一閉眼,眼楮的余光瞟到雲歌的手機還有車鑰匙都忘記帶,慕冷岩無奈的笑了笑,他的小女人咯,是不是被他給寵壞了,最近似乎越來越迷糊了檬。
當他穿上衣服時,雲歌早已離開了慕家大宅,慕冷岩看了看彭維維發來的信息,駕著車追她去了。
雲歌心急火燎的趕到醫院,彭維維所在的病房有些陰暗,她輕輕的推開門,彭維維臉上和手臂上都纏著紗布,她好像沒有睡,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雲歌輕輕走近她,她還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維維,我來了……」雲歌坐了下來,輕輕握住她的手指,手指的涼意滲透進雲歌的心里,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病房晦暗,雲歌調亮床頭的燈,這才清晰的看清楚了她的模樣。
整張臉都被紗布纏著,紗布上還隱約看見鮮紅色的血漬和黃褐色的碘酒顏色,雲歌暗自嘆了一口氣,坐在病床前,靜靜看著她。
似乎感受到了指尖傳來的微薄暖意,彭維維的雙眸逐漸有些焦點,她手指動了動,雲歌感受到,她急切的俯身上前,關切的問,「維維,是我……」
彭維維看到一個朦朧的身影,當雲歌的臉龐清晰出現在她眼瞼處時,她渙散的瞳孔這才有了一些焦點。
「維維,你還好嗎?你這是怎麼了?」雲歌緊緊捏著她的手,聲音有些哽咽。
當知道是雲歌時,彭維維的眼眸閃過訝異,很快,眼淚就漫了上來,在眼眶里打轉,像是一個孤獨的孩子,有滿月復的委屈無法訴說一般。
「維維……」雲歌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不知道,為什麼幾天不見,她又如此重傷的躺在這里,看著她只知道流淚望著自己,雲歌心都揪成一團。
忽然,她的手指不停顫抖起來,因為頭上裹著紗布,她的嘴一張一合著,想說些什麼,卻發不出一個字音,最後,她像是陡然想起什麼似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著,唇角溢出的模糊字音逐漸增大,雲歌听不清楚,她蹙著眉頭俯身靠近她,將耳朵貼在她的唇,可還是听不清楚,她只知道流淚,或許是心里太急切,彭維維急切的搖擺著頭,雲歌怕她傷口裂開,急忙將她的頭按住。
「維維,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沒事的,等你好了,再告訴我!」雲歌將她的被子蓋好,彭維維含著淚看著她,翛然變得安靜起來。
病房黑暗的角落有一道陰厲的目光掃來,緊接著,藏身在黑暗中的男人臉上浮現出得逞的笑容,彭維維眼楮瞟到雲歌身後移動的身影,她突然變得暴躁起來,手臂上打著吊水的針頭因為她情緒過于激動,都被扯了出來,雲歌急忙按住她的手,立即拉響了床頭的警鈴。
穿著白大褂的值班醫生跑了進來,詳細替她檢查後,又重新替她打上點滴,奇怪的是,醫生一來,彭維維暴躁的情緒漸漸舒緩了許多,站在一旁的雲歌這才松了一口氣。
黑暗中的男人見到這一幕,原本要踏出去的一只腳猛地縮了回來,捏在手掌內的手帕立即踹人口袋內,借著門的阻擋,他自己退到了更為隱蔽的地方。
醫生走後,雲歌追了上去,特意叫住了他,「醫生,請問我朋友臉上是怎麼了?」
「噢……臉上被釘著針尖的鞭子抽過,來的時候已經腫了,這個修復的時間需要很長,你好好開導她,女孩子,如果毀容了,會容易想不通,你盡量安撫她吧!」
醫生說得若無其事,面對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在醫院的他早已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只是雲歌卻驚訝得捂起了嘴巴,天哪!她真的不敢相信,被釘滿針尖的鞭子抽過,那是何等的痛啊!再回頭,彭維維孤獨的躺在病床上,曾經那個鮮活亮麗的女孩,此時已經是飽經風霜,雲歌忍不住嚶嚶哭出聲。
老天何苦要這麼折磨她們?難道只想過最簡單而平凡的生活都不能嗎?
彭維維似乎听到了雲歌的抽泣聲,她歪著頭,盯著雲歌,眼神變得柔和,雲歌眼淚雙流,緊緊握住她枯瘦的手指,哽咽著低語,「維維,你一定一定要好起來,不管花多少錢,我一定讓你變得漂漂亮亮的!」
彭維維眼眶變得濕潤,她就那樣看著她,仿佛又看到她們在一起的時光,她和她在孤兒院里,天冷,她總是會擠到雲歌的小床上去,感受著她的體溫,她們並排睡著進入夢鄉。
她還想起,雲歌考上大學時,她哭得像個淚人,因為她不可能像雲歌一樣,念書,有在遠方的親人資助,她從來都是一個人,一個孤獨的女孩,雲歌走了,她的世界就像失去了最明朗的顏色。
青春歲月里,她們念念不忘對方,去夜總會時,她替雲歌擋酒,總是奮不顧身的沖在最前面,因為在她心里,那個和她在孤兒院一起長大,高高瘦瘦的女孩是不能受到半點傷害的,當然,只要有她在。兩人看著彼此,想得入神,雲歌低下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拉著她的手,在掌心揉了揉,「維維,你一定要好起來,你要美美的站在我面前,我們小時候還有小秘密的,你知道的,我一直沒有忘記!」.
彭維維的淚落了下來,她唇角僵硬的歪了歪,算是給雲歌的回應,雲歌看到,破涕為笑。
見病房內又恢復了平靜,藏匿于黑暗中那道黑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半遮的月華下,一只手伸了出來,將手心的手帕攤開,然後,一個小噴壺出現在另一只手內,將噴壺里粘膩的液體都沾滿手帕時,一抹奸笑在月華的映襯下發著寒光。
看著盡在不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黑暗中的霍乾坤按捺不住心底的興奮感,他噙著冷笑,邁出一步,高大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病房外的走廊處。
病房外的走廊上,有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當到達彭維維的病房門口時,那腳步聲戛然而止,雲歌靜靜的坐在床沿上,低頭,正對床上的彭維維低語著什麼,恍然不覺身後有人在靠近。
黑影陡然臨近,籠罩在病床的前方,彭維維睜大著雙眼望著前方,雲歌注意到彭維維的變化,還沒來得及回頭,一雙溫熱的大手就落在她肩膀上。
不知道為什麼,她下意識就想到了霍乾坤,猛地一回頭,對上一張笑臉,雲歌驚訝萬分。
「你怎麼來了?」雲歌問正噙著笑意的慕冷岩。
慕冷岩將手里雲歌的手機揚了揚,輕言責備道,「你呀,什麼時候這麼迷糊了,手機要隨身帶,知道嗎?這麼晚上出來,如果聯系不到你,我會很擔心的!」
雲歌不好意思的接過自己的手機,附在他耳邊,用最溫柔的聲音嬌嗔的答,「老公,謝謝你!」
「維維怎麼了?」慕冷岩沒有想到彭維維的狀況如此糟糕,他握著雲歌的手,低聲問道。
雲歌不說話,只是自己擦淚,慕冷岩也沒再問,陪著她在病房里又呆了兩個小時,最後才一起離開了。
差點就將踏進霍乾坤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當慕冷岩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時,他驚慌的急速躲到了窗台下,直到兩人離開後,他才站直了身子,蹲了兩個小時,他那受傷的膝蓋居然舊病復發,鑽心的痛襲來,他猛地一拳揮在了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