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流年!」赫連俊祁壓著聲音,喝住流年邁出去的步子,一把拽過她,將她拉到身前。深藍的眸子像是上好的琉璃,定楮看著流年,一動不動。
流年被赫連俊祁看得有些心慌,手不知所措地掙開他的禁錮,「剛剛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在等你?」肋
「嗯?」流年難得的好脾氣讓赫連俊祁有些模不到頭腦。
「我真的有事,你快走吧。」流年第一次對他那麼溫和,可轉身的時候,赫連俊祁赫然清醒,夏流年還是夏流年,對自己狠心,對他也狠心。
流年問清楚米妮所在的病房,走到門口,她的手剛握上門把手,就看到顧彩瀅抱著莫奕勛哭泣的模樣。
「小姐?」醫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的流年的身後。
她看醫生拿著病例,便將他拉到一邊,「醫生,我想請問一下,里面的病人是食物過敏?」
「你說那個小孩子米妮吧?」醫生確認了一句,攤開病歷給流年看,「牛女乃過敏,具體是牛女乃本身過敏還是牛女乃里面有什麼東西導致過敏,還需要進一步地檢驗。」
流年若有所思地點頭,「醫生,檢查什麼時候會有結果?」
「最快明天。但是這種比較仔細的血液檢查時間實在不固定,短的第二天就行,有些時間耗費長的就要三五天。」
「哦。」流年點頭,「謝謝醫生。」鑊
醫生和流年走回米妮病房的時候,顧彩瀅剛剛從里面出來,眼眶都微微的發紅,「夏流年?」
不知道為什麼,流年總感覺顧彩瀅這句叫她,帶著些許的敵意。
「你怎麼會在這里?誰讓你來的?」顧彩瀅沖上來抓著流年的手就往外推,「你走!你走!」
「顧小姐」醫生見顧彩瀅下狠手地將流年推在地上,忍不住出聲叫了一句。
這不叫還好,一叫她,顧彩瀅就癱坐在地上,「我就米妮這麼一個孩子,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我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沒有米妮的,我不可以沒有米妮」
莫奕勛來護士換藥的時候,適逢看到被推倒在地上的流年,和靠著牆滑在地上的顧彩瀅。
他蹲扶流年的動作,因為顧彩瀅的一個眼神而頓了頓,沉沉地呼了口氣,他站起身,將顧彩瀅扶起來,「別哭了。米妮會沒事的!」
流年蒼白的臉色讓莫奕勛的心口一陣抽疼,「你先回去吧,等出結果了再過來。」
「奕勛——」看他將顧彩瀅推進去,同時側過身讓醫生先行,流年才有那麼一絲絲罅隙叫住他。
「回去吧,天不早了,趕上雨就不好了。」莫奕勛字字頓頓,清清楚楚地說,語氣有些冷淡。
流年抓住他的衣袖,「那個牛女乃,不是我」
「回去吧。現在說什麼都遲了,不是嗎?」莫奕勛打斷流年的話,手猛地一抽,將衣袖抽離了她的手。
「你,信不信我?如果我說牛女乃不是我買的?」流年最後確認。
為什麼遇到莫奕勛以後,自己總是在做那些傻事?傻傻地問他信不信自己;傻傻地騙自己說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她,至少她還有莫奕勛
莫奕勛的沉默終于讓流年鼓足勇氣地轉過身,「你自己注意點,晚上比較冷。」
感覺到流年離開,莫奕勛才進門。
老天爺似乎總跟夏流年杠上,一出門就被她趕上一場暴雨。
「不去送送她?」顧彩瀅看著站在窗台前往樓下看的莫奕勛,軟聲問。
莫奕勛並不理會,轉過身,「不要追究流年。」
「對我說的只有這句啊?」顧彩瀅走到莫奕勛面前,忽然笑了,這種笑卻讓他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
她的手攀上莫奕勛的肩膀,「你相信她?為了她好趕她走?為了她好,所以陪著我,只為了不讓我告她?」
莫奕勛伸手抬開顧彩瀅放在自己肩頭的手,「就算你告她,我有把握讓她安然無事。之所以陪著你,只因為米妮,還有因為我覺得,你值得被保護。」
他背過身的時候,顧彩瀅的身子明顯一動,耳邊是莫奕勛熟悉又陌生的話,「彩瀅,你變了。」
「我為了米妮。」顧彩瀅有些失落,「奕勛,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如果沒有夏流年,也會這樣?你愛她,對不對?」
莫奕勛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手撐著腦袋,本不想回答。
窗外的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弄得他的心也越發地煩躁。雨 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發出叮叮咚咚地響聲。
他閉著眼,讓顧彩瀅猜不到他內心的想法,「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可是,一個為了你連命都site:可以不要的女人,我實在想不到什麼可以不愛上她的理由。」
「呵。」顧彩瀅坐在床邊,呵笑了一聲,手縷著米妮微微泛黃的頭發,「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就算要告夏小姐,也沒有那個能力。」
莫奕勛靠在沙發背上,他怎麼會不知道顧彩瀅實際的能力,他之所以會留下來,根本不是因為她那句無足輕重的威脅,而是因為,他覺得,在這時候,或許顧彩瀅需要一個將話的人,來听她說些什麼。
「夏小姐很幸福。」
「是嗎?」談到夏流年,莫奕勛的臉上才有那麼一絲絲的溫暖。「如果你知道我是怎麼遇上她的,或許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顧彩瀅舒了口氣,本來想賭一次,可是似乎,對莫奕勛,她輸得一敗涂地。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