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說完的時候,莫奕勛的車子已經開了過來。
墨黑的車窗打開,莫奕勛郁沉的眸子掃了一眼江月,落在流年身上的時候又變得沉溺而溫和,「上車。」
流年看了一眼江月,「要不要送你一程?」
「我啊?」江月對上莫奕勛的眼,慎得慌,「我看算吧,免得還沒到就讓莫大檢察官凍死了。」肋
話說完,江月隨即從包里掏出一張熨金的請柬,「我要訂婚了,剛剛讓魏閆那缺心眼兒給你送的,可他非臉紅的要死。真不知道平時那厚臉皮怎麼煉成的。」
江月說到魏閆,臉一下子就竄紅了。
時到今日,她終于覺得——老天爺給你關上了門,定會給你開一扇窗。
就在那天見完莫檢察官,跟他攤了牌,路上一遭小偷,人魏閆同志「舍生取義」,竟然誤打誤撞能在今時今日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抱得美人歸。
莫奕勛在心里狠狠地鄙視魏閆,接過請柬,塞到流年的手里,「平時見那小子跟個大喇叭似的,現在該他廣播的時候,倒是從不見他提起。」
江月含著笑,滿是甜蜜。「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流年也要記得來啊!」
「魏閆回檢察院了。」
莫奕勛好意提醒,「不過,你放心。最近會給他放個長假的。算是訂婚的賀禮之一。」鑊
「紅包也不能忘,包個三五萬的意思意思就行。」江月獅子大開口。
末了,又很不好意思地朝著莫奕勛和流年擺擺手,沖莫奕勛頗有深意地一笑,「你也要快點嘍,小心你的兩輩子插翅飛了。到時候後悔莫及。」
莫奕勛偷偷地瞄了眼流年,然後慢慢搖上車窗,冷冷剮了一眼江月,「再說,小心魏閆的假期沒了。」
「小氣。」
關上車門,江月的小叨念和隱藏不住的笑意讓流年覺得有絲酸澀。江月要訂婚了。
縴細的手指覆在漂亮的大紅色請柬上,很有質地的花紋突起,漂亮地纏繞在富貴紅上。卡通的Q版新郎新娘拱著腰吻在一起。中間喜慶的大紅花彩綢。很是可愛。
「魏閆竟然也要娶老婆了……」流年忽然冒出一句,將請柬放到莫奕勛車座邊上最明顯的小格子上,「你不會讓江月自己去面對悔婚的吧?」
莫奕勛笑,騰出右手,握住流年。不管她怎麼掙月兌都抓得緊緊的。
「沒有。」莫奕勛簡單地回答了兩個字。他當然不可能讓江月主動開口去跟邢綃講,畢竟這種行為在邢綃眼里就是「不識抬舉」。
江月跟自己攤牌表明心意以後,莫奕勛那晚就直接給了邢綃一個電話,半威脅半利誘地解釋。自打邢綃直到江月也並不樂意之後,實在沒辦法就只好啞巴吃黃連,忍了下去。
流年哦了一句,側臉望向窗外,手掙不開,也就任由莫奕勛握著。
「流年,江月和魏閆的婚禮,你有時間去吧?」莫奕勛忽然問。
下個月初,流年並不確定有沒有時間。或者說,她並不願意跟莫奕勛一起去。
有些事情,過去了一段,感情還在,他也在,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回去。更或者,根本回不去了。
「到時候我送紅包就行了,你代我送她吧。」流年避重就輕簡單地撥了回去。不敢說的太多,深怕泄露了隱藏的情緒。
流年如是說,莫奕勛也不好反駁,到家里,看流年招呼了管家做了個粥,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爺爺常用慣的衣物,才要離開,肖夢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小夢,怎麼有時間打我電話?」
「我……懷孕了。」肖夢在那端似乎很開心,又很驚喜。這種感覺流年深有體會,她的手不自覺地撫向自己的小月復。曾經,她也是這麼興奮。
感覺有一種血緣跟自己有了牽連,很奇妙的感覺。想著有一個小生命跟自己一起呼吸,一起長大,血肉相連,讓她忽然濕了眼眶,「那很好啊,恭喜你。」
「流年,你怎麼了?聲音怪怪的。」肖夢在電話那頭好像想到了什麼,「對不起啊,流年,我忘了你……」
「沒關系,我忘記了。」流年清了清嗓子,「你看什麼時候方便,我帶你去嬰兒用品店?我這個做阿姨的,也該早點意思意思呀,好提早討好討好小家伙。」
流年這麼輕快地一說,肖夢也被忽悠著糊弄了過去,在電話那端興奮地講述著各種興奮。說著薛洋各種各樣的霸道和跋扈。
薛洋很愛她,肖夢真的幸福。
流年看著管家將已經裝在保溫罐里面的粥端上來,才想說晚點聊,薛洋已經在那頭不耐煩地撒嬌了,「老婆,講完電話沒啊?和魚湯了……」
「笨!怎麼做鑒證的?魚湯應該是下女乃的吧?」肖夢傲嬌地一揚聲,言語里滿是甜蜜。幸福得好似要溢出水來。
「老婆,做鑒證科跟知道魚湯下不下女乃沒關系吧?而且現在下女乃又沒事兒,大不了……」薛洋不知道在肖夢的耳邊說了什麼,引得肖夢忽然拿起一邊的雜志拍向他的腦袋,「澀.狼!」
薛洋攔腰接過肖夢,將鼻尖湊在肖夢的胸前,搶過她手里的電話,「流年,掛了!我們要做運動了!」
流年嗤笑了一記,叫嚷著滾吧滾吧,掛了電話。
她抓著手機微微地失神,肖夢幸福,多好。曾經兩個人還誰在一張床上,說著誰先結婚,誰會先有小孩子。
然後討論著各自未來可能會有的另一半,說著他可能的樣貌,說著他不能有的壞習慣。想象著各種各樣可能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