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莫奕勛抓住維修工人,指著自己面前剛剛流年才搭上去的電梯,「你說這座電梯?該死——」
「該死」兩個字剛落,莫奕勛腳下一轉,就直接往樓下沖去。
「誒——」維修工人想拉住莫奕勛解釋什麼,可是莫奕勛沖下去的速度哪里勻了他去的時間。芒
「我們快走了!」
歐米米看著同行的維修工人拉了一下那出聲叫莫奕勛的人,兩人這才雙雙拿著工具快速地跑下去。
「流年難道被困在電梯里了?」歐米米捂著嘴,驚悸地看著緊閉的電梯門。
是她害了流年?歐米米下意識地將這件事歸結到自己的過錯上。踉蹌地退後了一步,她隨即又擇了另一邊地樓梯順著往下跑,想來去一樓等應該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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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下到幾樓了?」工作人員拿著通訊器朝著對方喊話,「里面的人怎麼樣?」
迷迷糊糊的回答,帶著吱吱吱的電波聲,莫奕勛听的不清楚,但是那句「降到一樓再施救」他適好听明白。
看著沒有任何感應數字的黑色電梯屏,莫奕勛的心提的老高。夏流年,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盡管心里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莫奕勛,里面的人是夏流年,她說過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強,他要相信她。格
可是站在電梯外面,莫奕勛還是不斷地埋怨自己。夏流年,大抵我真是你的厄運,可是這個命定的厄運竟然怎麼都放不下你。
心口仍舊像是被抽光了空氣,疼得抽搐。看著用工具忙著扒門的工作人員,還有進一步負責人員安撫和維修的人員。
人影幢幢,因為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檢察院余留的人並不多,可是周圍湊熱鬧的並不少,不多時,周圍就涌了一大圈子的閑雜人。
雖然工作人員又在維護秩序,可現場還是有些亂。
莫奕勛越等越著急,手肘被人輕輕地撞了一下,耳邊傳來歐米米卻帶抱歉,「對不起啊,莫奕勛……流年,會沒事的……」
「歐米米,我勸你現在不要跟我說話!不要發出任何的聲音!」莫奕勛一記刀眼過去,狠狠地剮了一眼歐米米,干淨利落地甩開手,險些將她一下子推倒在地上。
歐米米踉蹌地退了一步,幸好及時穩住自己,接到莫奕勛那記毒辣的眼神,她倒也真不再說話。
莫奕勛回過身看著仍舊在施救中的禁區,心煩地沖開人群。
「莫奕勛——」歐米米心急地上前拉住他,悻悻地問,「你……要干嘛?」
「不用你管!」莫奕勛不顧歐米米強硬地抓著自己的手,厲聲地朝她吼,「松開!」
歐米米不動,只是搖頭,「不要……」
「我說,松、開!」莫奕勛一板一眼強調地加重了松開兩個字。可歐米米不只是著了什麼魘,怎麼都不松手。
莫奕勛心里繚亂得很,哪里有時間跟她周旋,手一使力,直接將她往旁邊的人群里推。
歐米米撞上了身後的人,手緊緊地捂著心口,心髒緊緊地一縮,砰砰砰地快速跳動起來。
「小姐,你沒事吧?」有人低頭問歐米米。
「沒事。」歐米米擺擺手,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沁出來,摁在心口上的手不斷地開始縮緊,似乎只要緊緊地摁住心髒,它就能恢復正常。
疼痛的感覺讓她再也支撐不住地跌在地上,才坐在地上,一雙寬厚的手掌就移了過來。
「怎麼了?」溫潤如玉的聲音,帶著大提琴最後一段低沉撥弦的呢喃,讓歐米米有一瞬的恍惚。
仰起頭對上身後人臨在自己頭頂的眼眸,歐米米的心驀地亂了一拍,口中溢出不著調的哽咽聲,右手一抬不著痕跡地隔開與對方的距離。
對方的眸子一黯,手頑抗地再一次摁在歐米米的肩上,容不得她拒絕地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攙著她到另一側的休息區。
「怎麼樣?好點沒?」男人蹙著眉,幽深的眸子目不轉楮地盯著歐米米按在自己心口上的手。
他蹲,用右手拿開歐米米用力擠壓自己心髒的手,有些局促地用自己的手掌貼在她的心口上。
她高聳的胸口泛著微微的起伏。
這讓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面子上卻依舊不苟一絲的言笑,似乎這些動作是極其平常的。
「這樣還疼嗎?」他低沉著聲音問,手掌貼在她的心口上方,輕輕地揉著。
他的手掌似乎帶著某一種魔力,讓歐米米怔了怔,眼眶不禁然地紅了。
搖搖頭,歐米米哽著喉頭回答,「不了。」
男人沉吟了一聲,繼續手頭上的動作,輕輕地揉,心髒因為這輕輕的舉動而變得溫順,也不鬧脾氣了,倒是真的舒適了很多。
「老穆,不要對我這麼好。」歐米米喃喃了一句,帶著小女子獨有的嬌羞。可這之中的分寸卻被她把握得極好,增一分則顯得窘促,少一分又覺得無情無趣。
只是這麼一說,讓蹲在地上的穆天擎微微的抬頭,「沒對你好。自作多情。」
很簡單的話,卻猶如一把利刃,傷得歐米米近乎又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緩了緩氣息,哦了一聲。明明是自己說的,為什麼他誠實地告訴自己了,她還是會覺得分外地疼痛。
流年,你何其有幸,能得到穆天擎。得到他從始至終、獨一無二的寵愛。他看你的時候,就連眼眸都會發出淡淡的喜悅還有默默的凝神。
而我,就算用我余盡的時間來換,哪怕跟穆天擎在一起只有一天,我都願意交換。
「你怎麼回來這里?」歐米米順口問了一句,將視線慌亂地由穆天擎的身上轉回擠在人群里幫忙施救的莫奕勛。
如此兩個優秀的人,能遇上一個已經是幸運,能遇上兩個,或許,對流年來說反而是——劫難。
因為不管選擇哪一個,都是痛苦。
歐米米心里暗忖,可哪怕是痛苦,估計當事人都甘之如飴。一場愛情,三個人糾纏不休的悲劇。
「跟流年約了吃飯,我打了好幾次電話,不久前才接到她的回撥,就過來嘍~~」穆天擎聳了聳肩,見歐米米心口的疼痛似乎有些緩解才迥然地縮回手,故作輕松地看了眼她,嘴角揚起一抹壞笑,「你以為呢?你以為我為什麼過來?」
歐米米瞥開眼,不去看穆天擎近乎帶著微微嘲弄的笑意。
他這種帶著略微嘲諷的玩笑,她不是沒听過,雖然每一次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那樣的玩笑話,讓她覺得連心口都抽搐,抽的疼了,整個人會縮在一起,然後療完傷,繼續微微笑接受他獨有的對自己的「毒舌玩笑」。
她的眼前,穆天擎的笑容不斷地放大,他優雅、雍容、貴氣的俊容在瞳孔里不斷地湊近。他的手往她身後的椅背上輕輕一搭,笑容微揚,「你不會以為我是為了你才來的吧?」
呵呵一笑,他舉手投足間依舊是不落凡塵的笑意。讓歐米米幾乎沉淪的微微弧度。
她很快回過神,嗤了一聲,「怎麼可能!」
「那就好。」穆天擎的手移回自己的褲袋里,慵懶地一斜步,帶著顛倒眾生地娓娓笑。
「天擎!」流年端了杯咖啡從外面的玻璃門進來,巧笑倩兮地一抹揚弧,慢慢地走近穆天擎。
歐米米一怔,臉色有些難看,她握在扶手上的手慢慢的收緊看流年一步步走進穆天擎,然後又看穆天擎寵溺地迎上去,揉著她的發。這樣的畫面很容易讓人想到「天作之合」等等美好的詞語。可每一個美好的詞匯,都讓歐米米察覺到喉頭泛起的苦澀味道。
「怎麼又喝咖啡了?」穆天擎的視線落在被流年手里端著的已經被喝了一半的咖啡上,眉微微擠弄,手指溺愛地劃過流年的鼻尖,「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
流年做了個小鬼臉,吐吐舌頭,豎起一根手指,「就喝一杯!」
「真是拿你沒辦法。」穆天擎的手掌扣在流年的腦後,自己上前一步,輕輕地在流年的發梢上落下一吻。
流年含下的眸在瞥見坐在休息區的歐米米的時候閃爍了一下,手不自然地摩挲著裝著咖啡的紙杯,「米米也在啊?」
「流年,你不是在……電梯里?」歐米米指著人還涌在一起的事故電梯,「怎麼在這里?」
流年淺啜了一口咖啡,視線落在事故電梯上,「那里怎麼那麼多人啊?出什麼事情了?」
「你剛剛乘的電梯啊!卡在一半了。」歐米米緊著眉解釋,「難道你剛剛不是乘電梯下來的?」
流年似乎意會到了什麼,手指著臨著那座電梯上的隔壁電梯,「我是坐那個下來的耶!不是那個壞的!」
這麼一解釋,歐米米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那其中一個維修人員想要叫住莫奕勛,敢情是想跟莫奕勛解釋,壞的是隔壁那個電梯。而莫奕勛沖下來的時候,又因為現場太過于混亂,人又涌著太多,一時人根本沒有時間去觀察相鄰的電梯到底哪一個是流年坐下來的。
「怪不得……」歐米米喃喃了一句,將目光落在已經營救出人的事故電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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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奕勛沖在最前頭,看著電梯里一個個人被救出來,一個個在眼前被攙著離開。
「流年呢?」
為什麼沒有夏流年?!
莫奕勛一下子就慌了,手不斷地去拉還在電梯里面的人。
「先生!你這樣很危險!」厲聲而起的英文,維護秩序的人員硬生生地將莫奕勛從事故電梯前面拉開。
「放開我!」莫奕勛手強硬地抵制工作人員的拉扯,手猛地一推工作人員,又一次沖到了前頭。
隨手拉住一個施救人員,莫奕勛慌忙地發問,「里面還有人沒有?快去看看!到底還有沒有!怎麼沒有流年?」
莫奕勛拉扯著揪起施救人員的衣領,「為什麼會少一個人!為什麼?去看看!還有人在里面!」
「先生!」維護秩序的人員沖上來將莫奕勛再一次拉開,「先生,你冷靜一點,里面真的沒有人了。我們很確定!所有的人都出來了!電梯里面已經空了。」
「不可能!」莫奕勛掙扎著手,「不可能沒有人!不可能的!你們不去我去!」
「先生,電梯不穩定!很危險!請你離開!」工作人員也都沖上來幫忙拉開莫奕勛。義正言辭,擺明了不讓莫奕勛冒著危險進到電梯里面找人。
「放開我!听到沒有!放開我!我女朋友還在里面!」他掙扎著不願意被拉開,最後一句已經是帶著嘶吼,暴躁的英文從他的口中出來,帶著痛。
維護秩序的人員嘆著氣,死活不讓莫奕勛再靠近一步,電梯也已經順著維修人員的操作被降到最下一樓,開始進行維修。
「流年……」莫奕勛像是失掉了所有的氣力,整個人癱軟地順著光滑的大理石牆壁滑下來。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嘴里呢喃的只有這一個名字,「流年……」
他的聲音像是從高空俯下的風,在地上滑出最溫柔的呢喃。讓已經站在他眼前的女孩子惡作劇地揚起笑。
莫奕勛紅著眼眶,看著眼前赫然出現的高跟鞋,嘴里煩躁地吐了一句難得的中文,「滾開。」
滾開?
眼前的人又走近了一步,似乎沒有退讓離開的意思,這讓莫奕勛的心里更加的窩火,更加揚起聲爆吼,「滾——」
「莫檢察官,你在干嘛?」
清脆的聲音,帶著淺盈的戲謔,「你讓我滾我就滾,這樣我是不是顯得自己太沒水準了?」
莫奕勛心驀然地一停,這聲音……
他不敢置信地微微抬起頭,眸瞳里笑顏一派,她的嘴角噙著溫暖的弧度,好似冬日的暖陽讓他的眼前瞬間明朗起來。
「流年……」
莫奕勛踉蹌地撐著地面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一步,下一刻,他的手緊緊地圈住流年。
流年一怔,他抱著自己的力道更加的重了一分,似乎是懲罰,更像是想通過這種最直接的方法證明她的存在。
她活著?!
莫奕勛幾乎就要掉下眼淚來,他的手摩挲著流年的後背,她還是溫熱的,她還活著……
「流年,謝謝你……」莫奕勛的喉頭因為帶著哭腔而顯得有些略微的低沉,「謝謝你,謝謝你活著。」
流年本想推開他,可是手明明都已經落到了他的腰際,就是騰不出最後的氣力去推開他。
莫奕勛緊緊抱著流年,還沒來得及細看周遭,另一只寬大的手掌就抓在了他的手背上。
「莫檢察官。」穆天擎上前一步,抓起莫奕勛的手,利落地丟開。
他嘴角噙著笑,很客套的笑容,「莫檢察官,我的夫人,如果暫時借用好了,是不是該還給我了?」
莫奕勛一愣,未及反映,懷里已經空了。
穆天擎將流年攬在手臂間,沖著她淺笑,極其的寵溺,「要不要緊?」
流年搖頭,視線快速地劃過莫奕勛,然後將目光鎖定在穆天擎的臉上,頭親昵地往穆天擎的肩膀上一靠,「我餓了。」
「想去哪里吃?」穆天擎對流年近乎溺愛,手指劃過她的鼻尖,輕輕的掠過,溫度微微的熱乎,「折騰這麼久也該餓了。只是,真不該縱容你喝那杯咖啡。以後可不許了,咖啡傷胃。」
穆天擎每一個對流年關懷的字眼都讓莫奕勛覺得礙眼——非常礙眼。非常非常的礙眼。
「嗯,知道了。好嗦哦~~」流年嗔笑,任由穆天擎親密地擁著自己。
她才要轉過身,聲音晃了一下,又轉而清明問莫奕勛,「莫檢察官要一起嗎?」
流年一發問,又看了眼米米,對著穆天擎訴了一句,「天擎,莫檢察官好像跟米米在交往哦。我們要不要促成一下?」
這話的聲音不輕不重,剛好落進莫奕勛和歐米米的耳朵里。
歐米米不動聲色,這是低下頭,不敢去看穆天擎忽然掃過來的鷹隼一般的黑眸。
而莫奕勛則是狠狠地剮了一眼歐米米,本來想解釋,可是听流年口中沒有一絲絲的醋味,又覺得心里虧損。這該死的女人,干什麼不吃醋?干什麼暗示著想把他跟歐米米那缺根弦的搭在一起?
「是嗎?」穆天擎深邃的眸子定格在歐米米身上,又換了溫柔如水的眸子落在流年的臉龐,「這個倒真是好事一樁,倒是不曾想,莫檢察官來英國才幾天,就撞上新桃花了。」
穆天擎帶著笑,讓人看不出是不是善意,「莫檢察官倒是命里還真不缺桃花呢!」
「你……」莫奕勛咬著牙,本來想直接跟穆天擎杠著辯駁,可一想到流年,又將嘴里的話全部咽了下去。
忍!他忍了!
莫奕勛笑,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讓穆外交官‘賤’笑了。」
「其實,我跟莫檢察官……」歐米米本來亦不想解釋,可是看到穆天擎剛剛看她的樣子,她竟然忍不住開口。
只是不承想,她才開口說話,莫奕勛的長臂就橫了過來,搭上自己的腰際,「我跟米米,是有交往的意象!」
莫奕勛知道自己不是在賭氣,他不否認,他很好奇,為什麼歐米米忽然會對自己黏的要命,如果他猜的沒錯,用這種辦法或許能測試出來歐米米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
他可並不認為,方才不久在辦公室里面,她對自己大獻殷勤跟流年一點關系都沒有。
歐米米怔了怔,對上莫奕勛頗具深意的眸子,一股子涼意從脊背開始騰起,可是她又覺得莫奕勛這動作沒什麼不好,也幸而他及時開口攔住自己險些要說出的話。
要是自己忍不住說出口了,那麼多有的計劃都要功虧一簣了。歐米米心里有些難受。可又很快壓了下去。
莫奕勛搭在歐米米身後的手臂盡顯親密,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流年,不顯山露水的眸子看得流年都有些糊涂。
「剛剛夏小姐不是說一起吃飯嗎?」莫奕勛顯然在這時候佔了上風,不管是對流年,對穆天擎還是歐米米。他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所以就連說話的時候都帶著風發的意氣,「不知道可不可以帶上米米?」
流年睇著莫奕勛,還沒言語,莫奕勛又發話,「呵~~帶米米這個小家屬應該可以的哦?」
他將目光最後落在穆天擎身上,饒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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