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煜之帶著一身酒氣,推開家門,久違的黑暗映入眼底的時候,他才發現不對勁,漾兒和兒子都沒在家再憶起約好去民政局的約定,他恨不得抽自己。漾兒肯定生氣了,這事兒,換任何一個女人都得生氣不是。
他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卻發現手機已經自動關了機,心下一沉,在醫院的時候手機就調成了震動,離開後也忘了調回來。晨煜之回房里換了一塊電池,開機,發現若干的未接電話,唯獨沒有漾兒的,也沒有小家伙的肋
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爽約是自己的失誤,可是沒道理那兩個人一通電話也不給他,還一起翹家,這都晚上十點多了,他們會去哪里?只是生氣躲了起來,還是拋下他,娘倆兒獨自離開?
黑眸里纏卷起戾氣,薄唇微抿,不,他絕不會允許他們擅自抽身離開,即使生氣,也應該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晨煜之大步流星地離開家門,一邊撥打那娘倆兒的電話,不出所料,兩人齊齊地關機,他不死心地重撥了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這才轉向撥打手下的電話,誰知電話剛接通,就听到手下「自首」的聲音,「對不起老大,傍晚的時候,人被我們跟丟了,現在還搜尋當中」
「母子倆是不是在一起?」晨煜之冷聲問道。
「是的,老大。」鑊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說完,晨煜之狠狠地扯下耳塞,連同手機一起丟在一邊。生氣玩兒失蹤,還能失蹤得如此徹底,不用細想也知道是那小家伙的招兒,他是見不得自己的爹地媽咪好是不是,小沒良心的!
傍晚的時候?難道那個女人傻傻地等了他一天,卻沒有打一個電話責問或者催促他?想到女人昨晚的猶豫不定,懷疑不確定,就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女孩,當時他是怎麼說的來著,「我們結婚,我們一定要結婚」,「明天就結婚」,「漾兒,相信我」,「你在那里等我,我這邊事情一辦完就過來跟你會合」
早上才信誓旦旦地讓她等他,他這廂就爽約,小家伙的誤會他並不急著解釋,他唯獨擔心那個傻傻的小女人會胡思亂想,自己倉促下跟她求婚,本就讓她沒有真實感安全感,更不要提兩人還有待堅定的感情。只要一想到漾兒在診所里那悲戚害怕的畫面,他就一陣心揪,自己到底又混蛋了一次。
晨煜之駕著他的法拉利咆哮著一路飛奔,朝著母子倆之前的家而去,而他的身後,遙遙地跟著一輛閃著紅色和藍色的機車——
吳漾局促不安地坐在沙發里,听著自己的兒子和堂上那威儀的老爺子打嘴仗,她知道這小家伙口才了得,尤其是佔理兒的時候,卻不想他居然泰然自若地跟一個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老爺子互掐,且不說這老爺子渾身散發出來的威儀,單那雙精明的眼眸,就讓她不敢直視,好像他只需要驚鴻一瞥,就能看穿你的靈魂。
同樣是精明得可怕的眼楮,老爺子那是歲月提煉出來的,風風雨雨中一點一點拼湊起來的,比煜之的更可怕她又想到了他,他現在回家了麼,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讓他爽約了呢,還是他真的後悔了?
還有兒子那不明所以的怒氣從何而來,為什麼帶著她來了這里,連他們自己的家也不回?瞅著小家伙的側臉,吳漾滿月復疑問無從問起。
「臭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尊老愛幼,竟敢懷疑我的話?」厲老爺子說到激動處,聲音不自覺地加大,離他比較遠的吳漾被震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反觀小家伙,只見他四兩撥千斤似的,把厲老爺子的話踢了回去,「厲老頭兒,不是我說你,這一呢,你不該倚老賣老,二來嘛,這尊老愛幼跟相不相信你的話,好像沒多大關系噢!」
「還有哇,我才追問了一句‘是不是真的’,你反應如此激烈,看來這真實性還有待考究啊!也是,你自個兒都承認自己老了,又怎麼可能盤盤都贏,還殺得然哥片甲不留?」
「你」厲老爺子氣結,恨不得一盆冷水滅掉這小鬼頭兒囂張的氣焰,「那誰你,你是怎麼教育你兒子的,你看看他這德行,就只會欺負老爺子我口嘴不利索了!」
無辜的吳漾被厲老爺子這一點名,頓時沒了主兒,站起身來頻頻躬身,「對對對不起」
精明的眼眸,雖然蒙上了歲月的折痕,卻依然亮得通透,只見那眼眸一斂,「小鬼頭兒,你確定你不是抱養的?」
「厲老頭兒,不許欺負我女人!」小諾諾拉住女人的手,讓她坐下,不忘遞給老爺子一個瞪視。
「我又沒說什麼」厲老爺子訕訕地嘀咕,視線在吳漾身上流連不去,卻在瞥見她耳後的一個小小胎記時,定住了,連同呼吸也頓住了,她她怎麼也有這個印記,是巧合還是
吳漾母子倆察覺到老爺子的異樣,不明所以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諾諾走上前,小手在老爺子的眼前晃了晃,「厲老頭兒,你怎麼了,可別嚇我!」
厲老爺子猛然回過神,將小諾諾的手抓在粗糙的手心里,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沒事沒事時間也不早了,帶你媽媽去休息吧,我們明天明天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