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說了,不說了」,雪兒微笑的看著我,補充了一句,「再說你又要跑了」。
我停下了腳步,的確,我的內心深處的確作出了非常強烈的抵抗,一種感覺促使我非常想跑,但另一種感覺也急劇強烈,不停的對自己說著,我想改變,我不想再回到從前,不想再孤獨一人,現在我身邊已經有人了,我不想放棄,我好不容易在住家之外找到了朋友,我真的不想放棄。
雪兒,我需要她的幫助,需要她帶我走出泥潭,我腦海里的兩股思想在進行著激烈的對抗,我需要外力的干擾,需要她給我指明方向。
見我半天沒有移動,雪兒開口問道,「葉楓,你怎麼了」?
我凝視著地上,低沉地說出了肺腑之言,「我想逃」。
「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不是」。
「那為什麼想逃」?
「不知道,我就是想逃」。
雪兒望著我的臉,輕輕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想逃避,我不攔你,但我希望你能適著去改變自己」。
我該怎麼做?我到底該怎麼改變自己?我的腳很想逃跑,可是我的心卻叫我留下,留在雪兒的身邊,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甚至現在我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剛才豁然開朗,言語不斷,似乎瞬間所有的語言都雲消霧散,我想我就快控制不了自己了。
「你如果不想說話就不要說,不要去想,不要在意自己是否在臉紅,心無雜念的跟著我走就行了,慢慢來,你一定做的到的」。
‘雪兒,謝謝你’,低鳴了一聲心語開始跟著雪兒移動腳步,我慶幸雪兒一直沒有把手從我肩上放下,如果她剛才有一秒鐘的遲疑,我想我都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她微笑的看著我,再轉移視線的注視著前面,兩個人用著極其緩慢地步伐向女生宿舍樓走去。
一夜都回憶著跟雪兒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相識,相知。
如果沒有輝的引見,我跟她的友情是否還會象現在這樣發展?
如果沒有輝的囑托,我會不會象現在這樣刻意的去改變自己?
記得輝還在的時候,我有過彷徨,曾想過拒絕,但今天的公主抱,當雪兒落在我懷里的那一刻,我卻撇下了責任,直覺告訴我即使沒有輝的交代我也願意去保護她,去守護她。
這難道就是友情嗎?她和我樓前樓後的那些哥們有什麼不同?
那些哥們首先年齡就比我大,沒有什麼共同語言,現在上班的上班,當兵的當兵,對他們怎麼沒有那層羈絆,即使不怎麼來往也沒什麼牽掛,看來這些真的不算什麼友情。
跟雪兒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知道她任何時候都不會嘲笑我,任何時候都不會傷害我,總是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考慮,總是在我漠然的時候提醒著我,難道這就是友情嗎?
以前那些女孩對我說的心靈上的觸動,我想我現在了解了,可是卻跟她們說的不一樣,我跟雪兒之間是因為感動而觸動,因為她的行動,我才有了若干種想法。
她不開心,我就不開心,總想著逗她開心,我不想說話,她就不說話,一直沉默著和我一起走,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美妙了。
總覺得心靈深處的空洞有了一些東西去添滿,空蕩蕩的空間里有了一個集中點,我可以忽視一切,只要關注那個點就可以,不會再象原來一樣徘徊,不知道哪里才可以讓自己休息。
就象一個空空如也的屋子,今天睡這兒也可以,明天睡那兒也行,越到後來越覺得這個屋子很擁擠,空間沒有變化,變化的是人心。
現在在這片空曠的世界里,總算有了一張床,一張固定住的床,就象規劃了一樣,累了就可以躺躺。
雪兒的出現就像是為我找到了一個方向,不再象無頭蒼蠅一樣的東闖西撞,那樣,人遲早會疲憊。
從來都沒有叫過她的名字,第一次叫卻叫成了‘雪’,她自我介紹的那一段記憶很深刻,為了方便我,允許我只叫她一個字,我就把這個字刻畫在了腦海里,明知道不合適,但我就是想這麼叫她,好象是在對世人宣言她就是我的朋友。
我也有朋友了,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一個在我迷茫的時候會告訴我該怎麼走下去的朋友,這種感覺真的好甜蜜,我安然的閉上了眼楮。
翌日。
一坐在座位上,一看著眼前的雪兒,我的臉色就不自覺的紅,雖然昨天中午的放生,覺得跟她還挺搭話的,可是現在的我,依然象昨天下午的我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君子堂)